而本來安安靜靜跟着進房間的阿醜,突然叫了起來。
汪—
汪汪—
寧婉兮低頭,溫聲細語的對阿醜說:“別叫。”
江離眯眼看着床尾一人一狗,態度很不好。
“滾出去。”
寧婉兮尷尬一笑,心想果然,脾氣糟糕透了。
她摸了摸手腕的鐲子,對自己擅自進別人房間的這件事,覺得很不好意思。
周圍的空氣都是燥的,燥的她臉漸漸泛起了紅。
但寧婉兮還是開口解釋:“我是來給送你姜茶,預防感冒,不是故意擅自進你房間,對不起。”
江離此時已經發燒了,渾身高溫讓他很不舒服,脾氣也被帶的很暴躁,如果寧婉兮再走近一點就會發現江離的眼睛很紅。紅的有些嚇人,他的情緒已經在糟糕的邊緣徘徊。
江離轉頭看了看右側床頭櫃上的碗,不耐煩地開口:“端出去。”
他很討厭姜,沒理由,就是討厭得不得了,明明知道不喜歡還要給他喝,這女人是想要他的命。
看着寧婉兮不緊不慢的向着床頭走過來,江離沉着聲音說:“滾。”
汪汪汪—
阿醜又叫了起來,就像在罵江離不識好歹。
寧婉兮並未說話,甚至有點難爲情。但聽到江離剛剛說話的聲音,有點沙啞,胳膊擋着眼睛想必是不舒服。
她說:“你不喝我就端走,但你可能感冒了,我去給你拿藥,你稍微等一下。”
江離動了下胳膊,沒有吱聲,寧婉兮端着碗出了房間,等着阿醜出來便掩上房門,一人一狗下了樓。
江南下雨並沒預兆,說下就下,偶爾自駕遊路過小鎮,總有住宿的客人會淋到雨導致發燒,所以寧婉兮備了很多治療感冒發燒的藥。
進到側屋走到書桌前,打開抽屜順手抽了三張百元大鈔,又出來拿上感冒藥,提着保溫瓶上了三樓,江離聽到寧婉兮有意放輕的腳步聲,閉着眼睛沒有睜開。
寧婉兮將錢和藥一並放在床頭邊的櫃子上,又拿杯子過來倒了水放在一起,說了一句“早點休息。”
便轉身出去關門,動作幹淨利落。
江離起身看到藥旁邊放的錢,眼神微微一凝,順手拿起藥一片一片塞進了嘴裏,也沒有打算喝水。
藥很苦,但是江離好像感覺不到苦一樣,就那樣吞咽了下去。
等吞了藥,重新躺回床上,這一起一躺都讓江離覺得費勁,可見也是病的有點嚴重。
閉上雙眼,不時綿長的呼吸聲傳出,也許是非常疲累的原因,江離的眉頭緊蹙着,微微嘟着嘴,倒顯出了一絲可愛的孩子氣。
寧婉兮出了江離的房間,想到剛剛的莽撞行爲,感覺特別的尷尬丟臉。
母親是地地道道的大家閨秀,祖祖輩輩骨子裏世家望族的知書達禮全教導給了自己。
可今天卻不管不顧進了陌生男人的房間,就算是擔心他人身體,也不應該不經同意,她確實有點失了禮數。
原本平靜淡然的臉上微微泛起了懊惱的神色,寧婉兮,你真是不知羞。
關了院門,喊了阿醜拴上鏈子。
道了一句
“晚安。”
汪—
半響後,已經平復好心情的寧婉兮走到桌邊,喝了那碗已經微涼的姜茶,慢條斯理地向着四樓走去。
屋外雨停了,除了輕輕的微風,除了偶爾一兩聲狗吠,整個南溪鎮都是寂靜無聲的。
回到房間的寧婉兮,換了衣服走進浴室,不多時穿着白色浴袍坐在梳妝台,看着鏡子中的自己,發起了呆,回想起來到這裏後的點點滴滴,總是覺得像在做夢一般。
可這一切都不是夢,起身吹幹頭發,關了燈爬上床躺了下來。
不知不覺就入了夢,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緣故。
寧婉兮夢到了自己小時候。
看到以前那些寵着她讓着她的人,你一言我一語。
“我的嬌嬌是寧家一輩子的小公主。”
“嬌嬌真是寧家的驕傲。”
“我的嬌嬌隨我,聰明伶俐。”
“嬌嬌,練完這篇字,哥哥帶你去買糖。”
“嬌嬌,你看小叔給你買了什麼。”
“嬌嬌……”
夢裏熟悉的聲音一句接着一句,使得床上的人兒睡的並不安穩。
汪汪—
而此時樓下的阿醜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不安,叫了兩聲,好像在說主人別怕,阿醜會永遠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