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二狗,立即組織兄弟們出發,咱們去濟北割麥子去!”
媽的,這些天連續逃命,隊伍的士氣受到嚴重影響。
現在總算是到了山東地界上,又碰上這麼一群被人打破了膽的賊軍,正好拿來提振一下士氣。
張恪看看自己身邊的二百多人,雖然大部分人身上帶傷,卻已經得到了很好的醫治,已經不妨礙他們揮刀舞槍了。
訓練有素的騎兵,對上嚇破了膽的賊軍,就算是一比二十,那也是富富有餘。
你看這些正在收拾裝備的家夥們興奮的臉就知道了,他們來勁了。
雖然徐世績和羅士信二人早走了一天,但是他們面臨的情況要復雜的多,張恪可不打算親自去幫他們處理問題。
以他們兩個的腦子和武力值,要是這點事情都處理不好,那還有什麼用呢?
趁着大家整備的時間,張恪又仔細了解了一下,此地距離濟北不過五十多裏,雖然郡守盧進恩被俘,但是濟北仍在堅守。
這些賊兵就跟蝗蟲一樣,不事生產,只顧劫掠,要是被他們攻破了濟北,那所有的人都得面臨家破人亡的結果。
既然濟北在堅守,想來堅持到天黑沒有什麼問題。
要是他們連天黑都堅持不到的話,那救他們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兄弟們,濟北城下有五千名被官兵從河北攆過來的格謙賊兵,”
張恪站到一個小土包上,“要是他們在濟北郡得了手,就會接着去禍害咱們齊郡,你們說,咱們能同意嗎?”
“不同意!”“幹掉他們!”
這些齊郡兵從滎陽一路逃回來,早就憋着一肚子火,現在一聽張恪說格謙賊兵要去禍害他們的家鄉,一個個立即紅了眼。
“從此地到濟北還有五十裏,咱們加快一下行程,爭取中午前趕到。”
夜裏從武陽城逃出來的時候,爲了趕路已經騎兵走了很長時間,這個時候必須要步行讓戰馬恢復一下體力,要不然呆會兒殺敵的時候馬就沒勁了。
所有的人都明白這一點,不過爲了趕時間,大家都把盔甲脫下來放在馬背上,拉着繮繩默默前行,有的人甚至掏出自己的幹糧悄悄喂給了戰馬。
張恪雖然腿上有傷,也加入了步行的行列,“二狗,加派人手前去打探!”
不管什麼時候的,要仗都要靠情報,要是不小心讓格謙軍占了先手,設下埋伏一頓弓箭就能要了張恪的命。
探馬流星一樣飛了出去,濟北的激烈戰況及時傳了過來,大家行軍的腳步更快了。
快到中午的時候,張恪他們已經隱蔽在濟北城外兩裏遠的一處山谷裏。
所有的士兵們都抓緊時間休息,昨夜基本上沒怎麼睡覺,又急行軍半夜加一上午,大家都累了,趁着正午的陽光正暖,找個草窩一拱就睡着了。
張恪在仔細研究着濟北城外的賊兵,據探馬來報,這些賊兵采取了圍三闕一的策略,只留下了濟北東面的城門沒圍,其他城門則被團團圍住。
西門那裏攻得很凶,幾乎稱得上不要命的進攻了,也可以看作是他們最後的瘋狂了。
或許是兵力不足,除了西門外,其他幾個城門都是幾百人堵住門。
張恪搖搖頭,這種打法要是沒有後手那就跟自殺沒有兩樣,“二狗,安排人擴大探索範圍,重點探查濟北周邊有沒有賊兵埋伏。”
安排好以後,張恪也合衣躺下,從昨晚到現在,他一時也沒有合眼,這會兒早就累透了。
不知睡了多久,突然感覺到眼前有人眼晃過,張恪幾乎是下意識地抓起長刀。
長刀在手,一下子清醒過來,翻身坐了起來,“二狗,情況如何?”
“報告少爺,兄弟們四下裏都打探了,沒有埋伏,看來他們是真的讓官兵給打瘋了。”
張二狗把吃的遞給張恪,“濟北不知道是誰在指揮,那些賊兵幾次沖上城頭都被打了回來。”
張恪迅速吃了點東西填了填肚子,看看太陽已經偏西,立即命令大家集合。
美美地睡了一個時辰,大家的精神好了很多,知道了戰場的情況後,大家默默地開始頂盔貫甲,收拾起來。
張恪在二狗的幫助下穿戴好盔甲,騎在馬上揮舞了一下長刀,剛剛身上酸爽立即消失一空,剩下的就是滿滿的鬥志。
“二狗,我帶着一百名兄弟沖擊敵人的主營,剩下的兄弟交給你了,在外圍給我扎好口袋,記住了,一定要把賊兵堵在濟北城下,我有大用處。”
張恪剛剛說完二狗不幹了,“少爺,沖擊敵營太危險了,我帶着兄弟們去,你帶着人在外面扎口袋吧?”
“二狗,你是不是覺着自己的武藝比我還高啊?”張恪罵了一句,“你們要把賊兵全給堵住嘍,這個事情很重要,明白嗎?”
濟北正在經歷着血與火的洗禮,面對着瘋狂進攻的賊兵,所有人在郡丞崔彤的帶領下進行着殊死一戰。
這一戰不能敗,一旦敗了濟北就會變成人間地獄,出身清河崔家的崔彤跟大家一樣清楚地知道這一點。
“大家要堅持下去,此前郡守迎敵時已經向周邊郡縣派人搬救兵,只要大家堅持下去,救兵就會來的。”
再一次打退了賊兵的進攻,崔彤顧不得喘息,大聲呼喊着鼓舞士氣,大家都累壞了。
“郡丞,真的會有救兵嗎?”一個胖子咬着牙包裹着手臂上的傷口問道。
“齊郡、武陽郡距離我們都不遠,相信他們得到消息很快就會趕過來的。”崔彤咬着牙堅持着。
其他心裏明白,武陽郡的元寶藏就是頭豬,他是不會出兵救援的;至於齊郡的竇蟠,剛剛到任,雖然竇家給配備了幾百名護衛,但是他的尿性,也是沒有膽子來救的。
現在唯一的希望是太仆楊義臣追着這些賊人趕過來,不過以楊義臣的作風,他一般是不會越境作戰的,畢竟濟北郡可不是他的防區。
盧進恩被抓以後,他就是濟北郡最高行政首長,就算是死也得堅持到底,否則會玷污了清河崔家的名譽,這是他百死也不願意的。
也許堅持到天黑,賊兵們就會不戰自潰,總之,堅持到底就是勝利。
堂堂大隋,現在一郡的郡城竟然被賊兵圍困,這樣的朝廷未來的希望在哪裏?
崔彤有些茫然地看着城下層層壘起的屍體,這些人真的都是該死嗎?
他們只是不想承擔那麼重的徭役和賦稅而已,幾年前他們都是些拿鋤頭的農民,是誰把他們逼到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