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剛走到院門口,忽然停下腳步,回頭沖院裏喊:“誰願意替我跑趟派出所報警,我出一毛錢辛苦費!”
院裏人都愣了。一毛錢夠買三個窩頭,不算少,但誰也不想摻和這事兒,尤其是在一大爺瞪着眼的情況下。三大爺閻埠貴蹲在地上,手指捻着衣角,心裏算着五毛錢能買多少火柴,嘴上卻嘟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犯不着……”
何雨柱見狀,又加了價:“五毛!誰去?”
“我去!”一個清亮的聲音突然響起。
衆人循聲望去,竟是三大爺的大兒子閆解成,這小子剛從外面扛完活回來,額頭上還帶着汗,聽見五毛錢,眼睛亮得像星星。
“解成!你給我回來!”閻埠貴猛地站起來,臉都白了——他這輩子膽小怕事,最怕跟官面上的人打交道,更別說當着一大爺的面跟何雨柱摻和了。
閆解成卻沒理他,沖何雨柱拍胸脯:“傻柱哥,我去!保證把警察叫來!”說着,不等他爹再攔,拔腿就往外跑,轉眼就沒了影。
閻埠貴氣得直跺腳,卻又不敢追,只能蹲回地上,捂着胸口唉聲嘆氣:“這混小子,早晚要惹禍……”
院裏一片譁然。誰也沒想到,平時悶頭幹活的閆解成敢接這活兒,更沒想到三大爺居然攔不住兒子。易中海的臉黑得像鍋底,死死盯着何雨柱,仿佛要噴出火來。
沒多大會兒,閆解成就領着兩個穿警服的警察回來了,跑得滿頭大汗,還不忘沖何雨柱咧嘴笑:“傻柱哥,警察同志來了!”
一個年長的警察看了看院裏的人,目光落在易中海身上:“你是這兒的管事?說說情況。”
易中海硬着頭皮上前:“警察同志,是這麼回事,院裏一個年輕人丟了點肉,不值當麻煩你們……”
“我來說吧。”何雨柱上前一步,打斷他,“警察同志,我叫何雨柱,今天早上發現放在櫃子裏的兩斤五花肉不見了。我屋灶台上有外人的腳印,還在灶台邊的鐵釘子上發現了這塊布片。”他掏出兜裏的藍布碎片,遞了過去,“這釘子是生鏽的,刮到布料肯定會留下痕跡。”
警察接過布片,又去何雨柱屋裏看了腳印和那根帶鉤的鐵釘子,回來後沉聲道:“腳印是36碼左右的布鞋印,跟這布片顏色、布料一致。現在請院裏穿36碼布鞋、且有藍色褂子的女同志站出來,配合比對一下。”
院裏瞬間安靜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投向賈張氏。
賈張氏臉煞白,嘴唇哆嗦着,往後縮了縮,手死死抓着胳膊上的破口,像是想把那片布料藏進肉裏:“不……不是我……我沒有……”
“是不是你,比對一下就知道了。”警察語氣嚴肅,“主動站出來,認錯態度好,還能從輕處理;要是等我們查出來,性質就不一樣了。”
易中海見狀,趕緊上前打圓場:“警察同志,會不會是誤會?老張她平時雖然……但也不至於偷東西啊。要不就算了,讓她賠傻柱點錢……”
“一大爺這話說的,偷東西還有情可原?”何雨柱冷笑,“今天不查清楚,以後院裏丟了東西,都賴我頭上?”
“你!”易中海被噎得說不出話。
賈張氏見躲不過,突然腿一軟,癱坐在地上,剛才的囂張勁兒全沒了,只剩下驚恐,拍着大腿哭嚎起來:“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老賈你死得早,留下我們娘倆被人欺負啊!傻柱你個沒良心的,就因爲我沒給你好臉色,就冤枉我偷你肉!我活着還有啥意思啊……”
她哭得顛三倒四,嘴裏胡亂喊着“老賈”“欺負人”,眼神卻瞟着警察,滿是恐懼。
警察皺了皺眉,對旁邊的年輕警察使了個眼色:“把她帶起來,去屋裏比對一下褂子。”
兩個警察剛要上前,賈張氏突然像被抽了骨頭,軟得站不起來,嘴裏直喊:“我不去……我不去……”年輕警察沒辦法,只好架着她的胳膊往她屋裏拖。
沒一會兒,年輕警察出來了,對年長的警察點點頭:“隊長,她那件藍色褂子的破口,跟布片完全吻合,鐵釘子上的勾痕也能對上。”
“帶走。”年長的警察一揮手。
賈張氏這才真慌了,尖叫着掙扎,卻被警察死死按住,像拖死豬一樣拖出了四合院。她嚇得渾身癱軟,褲腳都沾了泥,嘴裏還在胡亂喊:“我不是賊……易中海你救救我……東旭快救媽啊……”
院裏的鄰居們都跟着湊到門口看熱鬧,議論紛紛。
何雨柱從兜裏掏出五毛錢遞給閆解成:“謝了,解成。”
閆解成剛接過錢,就被身後的閻埠貴一把搶了過去,他爹數出一毛錢塞回他手裏,壓低聲音罵:“敗家子!這點錢夠買半筐菜了,還敢自己揣着?”閆解成撇撇嘴,捏着一毛錢跑回了屋。閻埠貴則把剩下的四毛小心翼翼揣進懷裏,臉上總算有了點笑模樣。
這時候,許大茂不知從哪兒冒出來,靠在門框上,沖何雨柱吹了聲口哨:“行啊傻柱,敢跟一大爺叫板,還把賈張氏送進去了,有你的!”
何雨柱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易中海狠狠瞪了許大茂一眼,轉身就往後院走。賈東旭見狀,趕緊跟了上去,他剛才嚇得腿都軟了,這會兒才反應過來要找靠山。
到了聾老太太家,易中海氣沖沖地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聾老太太聽完,半天沒吭聲,最後磕了磕煙袋鍋:“這傻柱,是鐵了心要跟院裏作對了。”
“您說這可咋辦?”賈東旭急得滿頭汗,“我媽她……她不會真被關起來吧?”
“關倒不至於,偷點肉頂天了是批評教育,罰點錢。”聾老太太慢悠悠地說,“但這事傳出去,你們家的臉就丟盡了。東旭,你得記着,這仇是傻柱結下的。”
賈東旭咬着牙點頭,眼裏冒出狠勁:“我知道了,老太太。”
易中海看着他,眼神沉沉的:“光知道沒用,得想辦法治治他。一個賣盒飯的,還能翻了天不成?”
屋裏的密謀聲越來越低,混着窗外的蟬鳴,透着股說不出的陰翳。
何雨柱關上門時,正好聽見後院傳來隱約的說話聲,他冷笑一聲,沒放在心上。何雨水怯生生地問:“哥,賈大媽會坐牢嗎?”
“不會。”何雨柱摸了摸她的頭,“但她會知道,偷東西是要付出代價的。”
他走到桌邊,看着攢下的錢,眼神堅定。這只是開始,那些曾經欺負過他的人,欠他的,他會一點一點,連本帶利地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