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衍說這話的時候，臉又白又冷。
不賴寧瀾當初爲了他要死要活，他太漂亮，太強壯。
能冷眼旁觀她爲了他要死要活。
隔岸觀火，目無下塵。
不過此刻，寧瀾錯愕地看着突然闖入的葉衍，微微有些不可置信。
“你怎麼來了？”
葉衍冷笑一聲，走上前來，對着那個和自己有幾分相似的男模只吐出一個字，“滾。”
男模倒還有幾分骨氣，“先生，付我錢的是這位小姐。”
意思是要滾也行，但輪不着你說。
“別找死。”葉衍說出了這兩年從沒說過的話，眉眼疏狂，“這我老婆。”
男模驚了，寧瀾也驚了。
邊上的申恩娜更是驚得大腿差點拍爛，連連爆粗口，“臥槽，葉衍你是瘋了嗎？”
過去葉衍不可能說出寧瀾是自己老婆的話，他巴不得天底下知道這事兒的人都死絕了。
男模扭頭去看寧瀾，寧瀾只得尷尬笑笑，最後還是申恩娜做主，手一揮，“要不大家都先退出去。”
房間裏一屋子漂亮的男男女女都出去了。
剩下寧瀾和申恩娜坐着，葉衍站在她對面，寧瀾抬頭，看見他眸底的薄怒。
下意識，寧瀾咽了咽口水，“你何必這麼生氣，我們都協議離婚了……”
申恩娜見狀，給葉衍倒了杯酒，“葉衍，你別跟寧瀾發脾氣，是我做主喊她來的。”
還挺仗義。
但葉衍沒有接過她的酒，只是直勾勾看着寧瀾，“點了男模不夠，還點了女模啊？”
寧瀾倒也老實，嗯了一聲。
“怎麼，換口味？”葉衍冷笑，“女的也要？”
寧瀾喝了酒，還有點犟，“沒試過，都想試試。”
葉衍一把捏住了她的臉。
寧瀾喝了酒，臉色有些微紅。
眼睛溼漉漉的，跟沾着水汽似的。
葉衍沒見過這樣的寧瀾，一次都沒有。
捏着寧瀾左右臉頰的手微微收緊，葉衍喉結上下動了動，“別跟我耍花招。”
申恩娜以爲他要打她呢，放下酒杯就要來阻攔，沒想到葉衍直接將寧瀾拉起來了，“回去。”
“回哪。”寧瀾喃喃着，“我晚上住娜娜家裏。”
葉衍眯起眼睛來，“回海府。”
能在海城用海字起頭直接用海府這個名字的房地產，注定了是寸土寸金的地方。
在海府和葉衍住了兩年，從沒聽葉衍說過回家，但這次不一樣了。
寧瀾被葉衍拉着站起來的時候，踉蹌了一下，“你要帶我回家？”
葉衍嗯了一聲，“住在申恩娜那裏算什麼？跟我回去。”
“可那已經不是我的家了。”
寧瀾一句話，葉衍的瞳孔縮了縮。
抬頭，寧瀾怔怔地望着葉衍出神。
“我們要離婚了，那是你的房子，不是我的家了。”
葉衍眸光幽深。
一根根掰開了葉衍的手指，寧瀾說，“你回去吧，在離婚證下來之前，我保證不做出格的事情給你丟面子，你放心。”
葉衍讓人掐着喉嚨似的，想說什麼，說不上來。
最後他冷聲道，“你認爲我半夜過來是怕你給我丟人？”
“還有別的原因嗎。”寧瀾低語，“總不能是你在乎我吧。”
葉衍想也不想地否認了，笑得諷刺，“你說呢。”
“哦。”寧瀾說，“沒事兒，在你面前幹招笑的事兒也不止這一次了。”
“知道就少給我添麻煩。”葉衍表情極冷，“讓別人看見了，發信息來我這裏，很好玩嗎？玩這種引起我注意的小花招，在我這裏沒用。”
原來是這樣。
難怪突然闖入，是有人通風報信。
他覺得她給他丟人。
寧瀾說，“我沒玩小花招。”
“那麼快給離婚協議，想表達什麼呢。”葉衍渾然不顧申恩娜在場，字字誅心，“忘了求着我娶你的時候了嗎？”
“你說話怎麼跟殺人一樣。”寧瀾眼都笑紅了，“葉衍，我都快讓你說沒命了。”
葉衍的手指猛地攥緊。
“有沒有一種可能，這份離婚協議，我很早就準備好了。”
她聲音倏地低下去，與此同時，微微變化的，是葉衍的眸光。
“我知道有這麼一天，知道我們的婚姻早就是強弩之末，所以準備好了離婚協議。我在離婚協議上連私生子的內容都沒提到，你就該知道這份協議是多早以前準備的。”寧瀾哽咽了一下，“想不到吧？我沒跟你耍花招，我也是真想離婚了。”
葉衍感覺自己像是讓這話抽了一巴掌似的。
聲音略微有些艱澀，“寧瀾，少裝。”
寧瀾扯着嘴角笑了笑。
“我只是喜歡你，又不是犯了天條，能讓你玩狗似的這麼玩我。”寧瀾吸吸鼻子，對着葉衍說，“等離婚手續辦下來很快沒人給你玩了，你也爽不了多久了。我上趕着也挺賤的，以後就不麻煩你了。”
葉衍心猛地一驚。
又坐了回去，寧瀾固執地抬眸看葉衍，看着自己曾經深愛了這麼久的丈夫。
這麼多年了，她還是喜歡這一款臉。
自嘲地笑了笑，原來都是她自找的。
那就少賣慘，做女人要敢爲自己的選擇買單。
寧瀾對葉衍說，“明天等你送了葉懌去幼兒園回來，我會喊寧家的管家跟進我們辦離婚證的事情，爸媽那裏你不用擔心，我去說。”
燈紅酒綠下，她表情那麼平靜，不像過去那樣歇斯底裏。
葉衍冷笑一聲，丟下一句敬酒不吃吃罰酒轉身離開，嘭的一下門摔得巨響。
門口，周景還趴着偷聽呢，撲通一下摔進了葉衍的懷裏，兩個大男人互相摟着，對視幾秒，葉衍皮笑肉不笑地說，“你腦子讓槍打了？”
周景從他懷裏直起身來，想看樂子來着，結果跟葉衍摟上了。
還好沒跟這王八蛋親上，要不能給他惡心夠嗆。
周景編了個蹩腳的借口，“我就是怕你和裏面的男模打起來，所以站門口，替你和嫂子看守着，萬一有什麼事，我也好沖進去幫忙攔着些。”
“還叫嫂子？”
葉衍表情特別狠，“很快就不是了。”
“哦。”周景說，“她那麼漂亮，你還挺舍得。”
葉衍的眼神在瞬間變得冰冷，“她漂亮？”
周景說，“好哥們有啥說啥，當初非得纏着你結婚是她不對，但她那張臉確實漂亮啊，你倆在一起兩年，你沒一點動心？”
葉衍的眼神晃了晃，扯着嘴角朝周景的包間走，“玩膩了，沒勁。”
你放你媽的屁。周景心說，玩膩了能大晚上過來把人家點的男模轟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