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旅遊小鎮的驚喜與驚嚇
翻過山頭的時候，林辰的鞋底磨出了個洞，腳趾頭露在外面，被路上的碎石子硌得生疼。他一瘸一拐地跟在隊伍後面，手裏的平底鍋被當成了拐杖，在地上杵得 “篤篤” 響。
“我說咱歇會兒唄？” 林辰往地上一坐，扒下破鞋一看，大腳趾頭紅得像個熟透的櫻桃，“再走下去，我的腳就得變成紅燒豬蹄了。”
蘇蕊蹲下來看了看他的腳，從包裏掏出塊布條：“忍着點，我給你纏上。” 她的動作很輕，布條纏得鬆緊合適，像小時候媽媽給自己包扎傷口似的。林辰看着她低垂的眼睫毛，突然覺得腳不那麼疼了。
“還是蘇蕊你心疼我。” 林辰嬉皮笑臉地說，“王哥就知道催，跟個包工頭似的。”
“你還好意思說？” 王哥扛着撬棍走過來，額頭上的汗珠順着下巴往下滴，“要不是你走三步歇兩步，咱現在都到小鎮喝冰鎮可樂了。”
“冰鎮可樂？你咋不說吃火鍋呢？” 林辰白了他一眼，突然指着遠處，“快看！那是不是小鎮的牌坊？”
衆人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山腳下有個古色古香的牌坊，上面刻着 “溪雲小鎮” 四個大字，雖然有些地方掉了漆，但依然能看出當年的氣派。牌坊後面隱約能看到青瓦白牆的房子，錯落有致地排列着。
“還真有小鎮！” 張嬸抱着小孩，臉上露出笑容，“這下能找個地方好好歇歇了，孩子的鞋都磨破了。”
小孩的鞋底早就沒了，光着腳在地上走，小腳丫沾滿了泥，還被石子劃了道小口子。林辰把自己的破鍋往地上一放：“來，放鍋裏，我背着你走。”
小孩怯生生地看了看蘇蕊，蘇蕊笑着點了點頭，他才小心翼翼地爬進鍋裏。林辰一手拎着鍋耳朵，一手拄着根樹枝，感覺自己像個耍雜技的，引得大家都笑了起來。
“你還別說，這鍋除了拍喪屍，還挺多功能。” 王哥打趣道，“以後咱野餐都不用帶籃子了。”
“那是，我這鍋可是祖傳的…… 呃，撿的。” 林辰差點說漏嘴，趕緊改口，“總之是個寶貝。”
一行人說說笑笑地往小鎮走，越靠近小鎮，景色越好看。路邊有一條小溪，溪水清澈見底，能看到水底的鵝卵石，還有幾條小魚在水裏遊來遊去。林辰忍不住蹲下來掬了捧水，冰涼冰涼的，洗在臉上格外舒服。
“這水看着能喝啊。” 林辰咂咂嘴，“比城裏的自來水強多了，那玩意兒一股消毒水味。”
“別亂喝。” 夜鶯攔住他，“山裏的水看着幹淨，說不定有寄生蟲，喝壞了肚子麻煩。”
“好吧。” 林辰有點失望，把手裏的水倒掉，“等找到酒店，說不定有礦泉水。”
進了小鎮牌坊，眼前的景象讓大家都愣住了。街道兩旁的房子都是仿古風格的，掛着紅燈籠，雖然有些燈籠已經破了，但依然能想象出這裏以前熱鬧的樣子。街邊的店鋪大多關着門，有的門楣上還掛着 “特色小吃”“手工藝品” 的招牌，字跡模糊不清。
“這地方以前肯定老火了。” 林辰放下鍋裏的小孩，走到一家關着門的店鋪前，透過門縫往裏看，“你看這裝修，比城裏的網紅店還洋氣。”
“先找個地方落腳。” 趙叔四處張望着，“找個二樓的房間，視野好，能觀察動靜。”
夜鶯指着街尾的一棟三層小樓：“那家看着像客棧，門口有牌子，寫着‘溪雲客棧’。”
衆人朝着客棧走去，路上沒遇到喪屍，也沒看到奇怪的植物，安靜得有點詭異。林辰總覺得背後發涼，時不時回頭看看，手裏的平底鍋握得緊緊的。
“你能不能別疑神疑鬼的？” 蘇蕊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地方看着挺安全的。”
“安全？我咋覺得像恐怖片裏的場景呢？” 林辰指着路邊的一個稻草人，穿着藍色的粗布衣服，戴着頂草帽，眼睛是用黑布縫的，“你看那玩意兒，晚上要是突然動了，能把人嚇尿。”
王哥走過去，一腳把稻草人踹倒：“這有啥好怕的？再動我把它燒了。”
稻草人倒在地上，發出 “譁啦” 一聲，裏面的稻草露了出來。林辰這才鬆了口氣，跟着大家走進客棧。
客棧的大堂裏落滿了灰塵，幾張桌子歪歪扭扭地放着，櫃台上的算盤掉在地上，珠子撒了一地。林辰走到櫃台後面，打開抽屜一看，裏面居然有幾包沒開封的瓜子，還是奶油味的。
“我操，驚喜啊！” 林辰興奮地把瓜子扔給大家，“快嚐嚐，沒過期！”
大家人手一包瓜子，吃得津津有味。張嬸還找出個茶壺，用溪水洗了洗，給大家倒了點涼白開 —— 是她從研究所帶出來的，一直舍不得喝。
“這地方不錯啊，” 林辰一邊嗑瓜子一邊說，“比山洞強多了，至少有桌子椅子。”
“別放鬆警惕。” 夜鶯走上二樓，“我去看看房間，你們在樓下等着。”
過了一會兒，夜鶯下來了：“二樓有幾個房間挺幹淨的，還有床，能住。三樓鎖着，打不開。”
“鎖着？是不是藏着寶貝？” 林辰眼睛一亮，抓起平底鍋就往樓上跑，“我去看看，說不定有幾箱罐頭。”
二樓的房間果然不錯，雖然有灰塵，但床是好的，還鋪着碎花床單。林辰跑到三樓門口，只見門鎖得死死的，是那種老式的銅鎖。“王哥，快來！你的強項來了！”
王哥扛着撬棍跑上來，三下五除二就把鎖撬開了。門 “吱呀” 一聲開了，一股黴味撲面而來。林辰打開手電筒往裏照，只見裏面堆着不少箱子，上面蓋着白布。
“我就說有寶貝吧！” 林辰沖過去掀開白布，裏面的東西讓他愣住了 —— 不是罐頭，也不是零食，而是一堆紙人，穿着紅色的衣服，臉上畫着五官，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門口，看得人頭皮發麻。
“我操，這啥玩意兒？” 林辰嚇得後退一步，差點把平底鍋扔了，“誰家客棧裏放這東西？怪嚇人的。”
蘇蕊也走了進來，看到紙人皺起了眉頭：“這好像是以前辦喪事用的紙人，怎麼會在這兒？”
“不會是這小鎮以前出過啥事吧？” 王哥撓撓頭，“我老家要是出了橫事，就會擺這玩意兒驅邪。”
“別自己嚇自己。” 趙叔拿起一個紙人看了看，“這紙都受潮了，放了不少年了。估計是以前客棧老板順手堆在這兒的。”
林辰這才鬆了口氣，突然發現紙人後面還有個箱子，鎖着。“這兒還有個箱子！” 他用平底鍋把鎖砸開，裏面露出幾件古裝，像是以前遊客拍照用的，有皇帝的龍袍，還有宮女的裙子。
“這玩意兒能當衣服穿不？” 林辰拿起龍袍往身上套，袖子太長，拖在地上，像個唱戲的，“怎麼樣？像不像秦始皇？”
“像個傻袍子。” 蘇蕊忍不住笑了，“快脫下來吧，看着別扭。”
林辰正想脫，突然聽見樓下傳來張嬸的尖叫：“啊！有蛇！”
衆人趕緊往樓下跑，只見大廳裏有一條花蛇，足有兩米長，正盤在桌子底下，吐着信子，嚇得小孩躲在張嬸懷裏直哭。
“我操，這地方還養寵物？” 林辰舉起平底鍋就想拍，被夜鶯攔住了。
“別打，這是菜花蛇，沒毒。” 夜鶯從牆角拿起個掃帚，輕輕把蛇往門外趕，“山裏蛇多，別怕，只要不惹它，它不咬人。”
菜花蛇好像聽懂了她的話，慢悠悠地爬出客棧，鑽進了旁邊的草叢裏。張嬸這才鬆了口氣，腿一軟坐在地上：“嚇死我了，長這麼大沒見過這麼粗的蛇。”
“山裏就這樣，蛇蟲鼠蟻多。” 李大爺拄着拐杖走進來，手裏拿着幾株草藥，“這是蛇倒退，能防蛇，放在門口就行。”
林辰看着那些草藥，葉子上長滿了小刺，確實有點嚇人：“這玩意兒比我的鍋還管用？”
“管用，蛇最怕這味兒。” 李大爺把草藥放在門口，“以前我上山采藥，都帶着這玩意兒，從來沒被蛇咬過。”
虛驚一場後，大家開始分工：王哥和趙叔去鎮上找吃的，夜鶯和蘇蕊檢查客棧的門窗，張嬸帶着小孩收拾房間，林辰則被分配去劈柴 —— 客棧後院有個灶台，還有不少幹柴，就是得劈成小塊才能燒。
“憑啥讓我劈柴？” 林辰拿着斧頭，看着堆得像小山似的木柴，有點不樂意，“我可是能用平底鍋拍喪屍的男人。”
“就你力氣小，劈柴正好鍛煉鍛煉。” 王哥拍了拍他的肩膀，“等我們找着肉了，讓張嬸給你燉鍋肉湯補補。”
“這還差不多。” 林辰扛起斧頭，走到後院。後院裏有棵老槐樹，樹幹得兩個人才能抱住，樹蔭下有個石墩，正好能當劈柴的墊腳石。他掄起斧頭，使勁往下劈，“咔嚓” 一聲，木頭沒劈開，斧頭差點飛出去。
“我操，這木頭成精了？” 林辰揉了揉震得發麻的胳膊，突然聽見樹後面傳來 “窸窸窣窣” 的聲音。他心裏一緊，握緊斧頭繞過去一看，只見一只小鬆鼠正在偷藏在樹下的鬆果，看見他就 “嗖” 地一下竄上了樹，瞪着圓溜溜的眼睛看着他。
“原來是你這小家夥。” 林辰鬆了口氣，撿起地上的鬆果扔給它，“給你，別再來搗亂了。”
小鬆鼠叼着鬆果，竄進了樹枝間，不見了。林辰繼續劈柴，這次找了根細點的木頭，總算劈開了。他越劈越熟練，不一會兒就劈了一小堆，累得滿頭大汗，索性脫掉了上衣，露出精瘦的胳膊，上面還有幾道以前打架留下的疤痕。
“劈得挺快啊。” 蘇蕊走進後院，手裏拿着個水壺，“歇會兒吧，喝點水。”
林辰接過水壺，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抹了抹嘴：“那是，我是誰啊。對了，你們找到啥好吃的了嗎？”
“還沒，王哥他們還沒回來。” 蘇蕊靠在槐樹上，看着遠處的山峰，“這地方真安靜，要是一直這樣就好了。”
“會的。” 林辰走到她身邊，“等把龍哥解決了，咱就搬到這兒來住，我天天給你劈柴，你給我做…… 做你最拿手的紅薯糊糊。”
蘇蕊笑了，眼睛彎成了月牙：“就知道吃。對了，你剛才劈柴的時候，有沒有聽見什麼奇怪的聲音？”
“奇怪的聲音？” 林辰想了想，“就聽見鬆鼠叫了，咋了？”
“我剛才檢查窗戶的時候，聽見鎮中心有鈴鐺聲，像是有人在搖鈴。” 蘇蕊皺着眉頭，“這地方都沒人了，哪來的鈴鐺聲？”
“說不定是風吹的，掛在門上的鈴鐺唄。” 林辰沒當回事，“別想太多，先把柴劈完再說。”
蘇蕊沒說話，只是望着鎮中心的方向，眼神有點擔憂。林辰看着她，突然覺得剛才的話有點太隨意了，蘇蕊一向細心，她說有聲音，肯定不是錯覺。
“要不…… 我跟你去看看？” 林辰拿起斧頭，“正好我也歇夠了。”
“不用，等王哥他們回來再說。” 蘇蕊搖搖頭，“別再出啥意外。”
兩人回到前院，張嬸已經把房間收拾好了，還找出了幾床被子，雖然有點潮，但曬一曬就能蓋。小孩在院子裏追着一只蝴蝶跑，笑得咯咯響，看着格外溫馨。
“這才像個家嘛。” 林辰靠在門框上，心裏暖暖的，“比在環球大廈強多了，至少不用天天擔心龍哥來搶罐頭。”
“別高興太早。” 夜鶯從外面走進來，手裏拿着個望遠鏡，“我剛才在樓頂看了看，鎮東頭有個房子冒煙了，像是有人在生火。”
“有人？” 林辰心裏一緊，“是龍哥的人？還是別的什麼人？”
“不好說，看着不像龍哥的風格，他們生火都挺大張旗鼓的。” 夜鶯放下望遠鏡，“等王哥他們回來，商量一下要不要去看看。”
正說着，王哥和趙叔回來了，手裏拎着幾個袋子，臉上帶着興奮的表情。“你們猜我們找着啥了？” 王哥把袋子往桌上一倒，裏面滾出幾個蘋果，還有幾包餅幹，甚至還有半只熏雞！
“我的個親娘，熏雞！” 林辰抓起熏雞就想啃，被張嬸拍了下手，“先洗洗，都落灰了。”
“洗啥啊，不幹不淨吃了沒病。” 林辰還是咬了一大口，香得直眯眼，“這味道，比罐頭強一百倍！”
“我們在鎮西頭的一家雜貨鋪找到的，裏面還有不少好東西。” 趙叔拿出幾瓶礦泉水，“這水沒過期，能喝。”
“還有這個！” 王哥從懷裏掏出個收音機，居然還能響，就是信號不太好，滋滋啦啦的，“裏面好像在說什麼安全區，聽不太清。”
大家圍着收音機，屏住呼吸聽着。過了一會兒，信號突然好了點，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來：“…… 溪雲小鎮…… 有大量物資…… 速來…… 重復……”
“溪雲小鎮？說的就是這兒？” 林辰心裏咯噔一下，“這不會是個陷阱吧？”
“很有可能。” 趙叔關掉收音機，“誰會無緣無故把物資的消息廣播出去？肯定是想引別人來。”
“那咱咋辦？” 張嬸有點害怕，“要不咱還是走吧？”
“走？往哪走？” 王哥皺着眉頭，“再找地方又得走一天，說不定還不如這兒安全。”
夜鶯突然站起來：“我去鎮東頭看看，那邊不是冒煙了嗎？說不定就是廣播的人。”
“我跟你去！” 林辰放下手裏的雞骨頭，抓起平底鍋，“多個人多個照應。”
“我也去。” 蘇蕊拿起鋼管，“人多安全點。”
趙叔想了想：“行，你們三個去，注意安全，別貿然行動。我和王哥在客棧守着，張嬸看好孩子和李大爺。”
三人走出客棧，朝着鎮東頭走去。街上依然靜悄悄的，只有他們的腳步聲和風吹過燈籠的 “譁啦” 聲。林辰一邊走一邊觀察着四周，總覺得有雙眼睛在盯着他們，心裏毛毛的。
“你看那家店。” 蘇蕊指着路邊的一家服裝店，門口的模特穿着婚紗，臉上的妝容花了，看着有點詭異，“剛才我路過的時候，婚紗的裙擺是垂着的，現在怎麼飄起來了？”
林辰湊過去一看，果然，婚紗的裙擺被風吹得飄了起來，露出了下面的支架。“可能是風太大了吧。” 他雖然這麼說，心裏卻有點發毛，趕緊拉着蘇蕊往前走。
快到鎮東頭的時候，鈴鐺聲又響了起來，這次聽得很清楚，是從一棟紅色的小樓裏傳出來的。小樓門口掛着個牌子，寫着 “姻緣閣”，像是以前給遊客算姻緣的地方。
“聲音是從這兒傳出來的。” 夜鶯指了指小樓，“裏面有人。”
三人小心翼翼地靠近小樓，從窗戶縫往裏看，只見裏面點着蠟燭，一個穿着道袍的老頭正坐在桌子後面，手裏搖着個鈴鐺，嘴裏還念念有詞，桌子上擺着幾個紙人，跟客棧三樓的一模一樣。
“這老頭在幹啥？跳大神呢？” 林辰小聲嘀咕，“看着有點邪門。”
突然，老頭抬起頭，朝着窗戶的方向看過來，眼睛裏沒有黑眼珠，全是白的！林辰嚇得差點叫出聲，趕緊捂住嘴，拉着蘇蕊和夜鶯躲到牆角。
“我的個親娘，那是啥玩意兒？” 林辰的聲音發顫，“是人是鬼？”
“不好說，但肯定不是好人。” 夜鶯握緊匕首，“剛才的廣播說不定就是他弄的，想引咱們來。”
三人正想離開，突然聽見小樓裏傳來老頭的聲音：“既然來了，就進來坐坐吧，何必躲躲藏藏的。” 聲音沙啞，像是用砂紙磨過一樣。
林辰心裏一緊，看向蘇蕊和夜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