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密林追蹤與詭異藤蔓
林辰的話卡在喉嚨裏，像吞了個沒嚼爛的紅薯。他盯着空箱子上的鎖扣，那是他親手綁的死結，現在卻被拆得整整齊齊，顯然那老頭是個中高手。蘇蕊遞來的手帕帶着股淡淡的草木香，擦在臉上卻涼不透心裏的火氣。
“這老東西絕對是練過的。” 林辰把帕子攥成一團，指節捏得發白，“拆鎖比王哥撬門還利索，不去開 locksmith 店可惜了。”
“別吐槽了，趕緊追！” 夜鶯已經鑽進密林，匕首在指間轉了個圈，“他帶着疫苗跑不遠，腳印還新鮮着呢。”
林辰撿起地上的平底鍋，鍋沿磕在石頭上，發出 “當” 的脆響，驚得樹上的麻雀撲棱棱飛起來。“等等我！” 他拔腿跟上，剛跑進樹林就被藤蔓絆了個趔趄，差點把鍋甩出去，“這破地方比姻緣閣還邪門，草都長這麼橫。”
密林裏的光線暗得像傍晚，參天大樹的枝葉交錯成網，把陽光篩成碎金點點。地上積着厚厚的腐葉，踩上去 “噗嗤” 響，像踩在爛泥裏。林辰盯着地上的腳印，那老頭穿的布鞋印混在鳥獸蹄印裏，時不時還消失一段，顯然是故意繞路。
“他在耍我們。” 蘇蕊撥開擋路的樹枝，指尖被劃破了個小口子，滲出血珠，“你看這腳印，忽深忽淺，像是在跳踢踏舞。”
“跳個屁！” 林辰突然發現旁邊的樹幹上有劃痕，像是被什麼東西蹭過，“這是道袍的料子！他往左邊跑了！”
三人拐進左側的岔路，沒走幾步就聽見 “譁啦啦” 的水聲。穿過一片灌木叢，眼前出現條小溪，溪水清澈見底，水底的鵝卵石上還沾着片道袍碎片，正隨着水流輕輕晃動。
“過了溪了。” 夜鶯蹲下身試了試水深，剛沒過腳踝，“抓緊時間，別讓他跑遠。”
林辰脫了鞋踩進水裏，冰涼的溪水瞬間浸透褲腳，凍得他一激靈。“這水比冰鎮可樂還爽，就是有點扎腳。” 他一邊走一邊嘀咕，突然踩到個滑溜溜的東西，低頭一看，是條半米長的泥鰍，嚇得他差點跳起來，“我操，這地方生態也太好了吧？泥鰍都長這麼肥。”
蘇蕊撿起塊石頭扔過去，驚走了泥鰍：“專心點，別跟個好奇寶寶似的。” 她的腳步輕快，像只小鹿，濺起的水花在陽光下閃着光。林辰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覺得這趟追凶之旅也不算太糟，至少有免費的 “風景” 看。
過了小溪，腳印突然變得清晰起來，還多了串奇怪的痕跡，像是拖着什麼東西，在地上劃出條淺溝。林辰蹲下去摸了摸，溝裏有點黏糊糊的，聞着像樹脂。
“他帶了不止疫苗。” 夜鶯皺着眉，“這痕跡比箱子寬，像是拖着個大物件。”
正說着，前面傳來 “咔嚓” 一聲，像是樹枝被踩斷了。三人立刻屏住呼吸，躲到棵大樹後面。只見個黑影從樹後閃過，穿着那件破爛道袍，手裏果然拖着個麻袋，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裝着啥。
“就是他！” 林辰剛想沖出去，被夜鶯按住。
“別沖動。” 夜鶯指着老頭腳邊，“你看他周圍。”
林辰仔細一看，嚇得差點咬到舌頭 —— 老頭腳邊的藤蔓居然在動！那些藤蔓像綠色的蛇，順着他的褲腿往上爬，卻在離他膝蓋還有半尺的地方停住了，像是被什麼東西擋住了。
“這老東西跟植物有勾結？” 林辰壓低聲音，“比研究所的速生草還邪門，居然認主？”
蘇蕊突然捂住他的嘴，指了指老頭手裏的麻袋。只見老頭把麻袋放在地上，解開繩子，從裏面倒出個陶罐，打開蓋子，一股腥甜的味道飄過來，像是腐爛的水果混着血。藤蔓聞到味道，突然興奮起來，瘋狂地往陶罐裏鑽。
“他在用東西喂藤蔓！” 蘇蕊的聲音發顫，“這根本不是認主，是交易！”
老頭從懷裏掏出個小瓶子，往陶罐裏倒了點液體，藤蔓立刻安靜下來，乖乖地縮回土裏。他背起麻袋，又拎起那個空箱子，慢悠悠地往密林深處走去，嘴裏還哼着那古怪的調子，咿咿呀呀的，聽得人頭皮發麻。
“追！” 夜鶯一揮手，三人悄悄跟了上去。
這次他們學乖了，專挑藤蔓少的地方走，腳步放得極輕。林辰把平底鍋反背在背上，避免碰到樹枝發出聲響，心裏卻在嘀咕：這老頭到底是啥來頭？又會操控紙人，又能跟植物打交道，不去當魔術師可惜了。
走了大約半個時辰，前面出現片空地，中央有棵巨樹，樹幹得五個人才能抱住，樹皮皺巴巴的，像老頭的臉。樹下有個山洞，洞口被藤蔓遮得嚴嚴實實，只留下個小口，剛好能容一人進出。老頭的身影一閃，鑽進了洞口。
“找到了！” 林辰興奮地想沖過去，又被夜鶯拉住。
“你看那棵樹。” 夜鶯指着巨樹的樹幹，“不對勁。”
林辰仔細一看，差點叫出聲 —— 那樹幹上居然長着眼睛！不是畫上去的，是真的眼睛，有大有小，密密麻麻，正齊刷刷地盯着他們，瞳孔是墨綠色的，像貓眼石。
“我操，這樹成精了？” 林辰嚇得往後退了半步，“比姻緣閣的紙人還嚇人，至少紙人沒長眼睛！”
“別吵。” 蘇蕊指着洞口的藤蔓，“那些藤蔓在動，像是在巡邏。”
果然，那些藤蔓像有生命似的，不停地伸縮、擺動，碰到靠近的小動物，立刻死死纏住，勒得它們發出慘叫。一只野兔不小心跑近洞口，瞬間被藤蔓纏住，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拖進藤蔓深處，沒了動靜。
“這是天然的防護罩啊。” 林辰咽了口唾沫，“比龍哥據點的鐵絲網還管用，連只兔子都跑不進去。”
“但他能進去。” 夜鶯盯着洞口，“肯定有機關。”
三人躲在灌木叢裏，觀察了半天，發現藤蔓雖然亂，但在洞口右側有片空地，藤蔓從不往那裏長，像是有條無形的界線。老頭剛才就是從那裏進去的。
“找到了！” 林辰指着那片空地，“那裏肯定有貓膩！”
三人小心翼翼地繞到空地旁邊，林辰撿起塊石頭扔過去，藤蔓果然沒反應。“安全！” 他剛想走過去，突然被蘇蕊拉住。
“你看地上。” 蘇蕊指着空地的地面，那裏的草長得特別整齊，像是被人踩過無數次，“這不是天然的，是人爲的。”
夜鶯蹲下身，用匕首刮了點土，放在鼻子前聞了聞：“有硫磺的味道。這些藤蔓怕硫磺。”
“難怪！” 林辰恍然大悟，“那老東西身上肯定帶了硫磺，所以藤蔓不碰他。咱也去找點硫磺？”
“哪有那麼容易。” 蘇蕊搖搖頭，“這荒山野嶺的，哪來的硫磺？除非你會煉丹。”
“煉丹？” 林辰眼睛一亮，“我雖然不會煉丹，但我會這個！” 他從背包裏掏出個打火機，又撿了些幹草，“火攻！藤蔓肯定怕火！”
三人分工合作，林辰和蘇蕊收集幹草和枯枝，夜鶯則在旁邊警戒。很快，他們就堆起個不小的草堆。林辰掏出打火機，剛想點燃，突然聽見洞裏傳來老頭的聲音：
“外面的小朋友，別費勁了。老夫知道你們來了，有種就進來聊聊。”
聲音懶洋洋的，像是在曬太陽，卻帶着說不出的詭異。林辰的手頓住了，看着洞口的藤蔓，心裏有點發怵：“這老東西在搞啥？請我們做客？”
“肯定有陷阱。” 夜鶯握緊匕首，“但疫苗在裏面，咱必須進去。”
“那就硬闖！” 林辰把幹草堆往洞口推了推，“用火逼開藤蔓，沖進去！”
他點燃幹草，火苗 “騰” 地竄起來，很快就燒旺了。濃煙滾滾，嗆得人直咳嗽。藤蔓果然怕火，紛紛往後縮，露出了洞口。
“沖！” 夜鶯第一個沖了進去，林辰和蘇蕊緊隨其後。
剛進洞口，一股腥甜的味道撲面而來，比外面聞到的濃十倍。洞裏很寬敞，像個大廳，地上鋪着幹草，角落裏堆着不少陶罐，裏面裝着那種腥甜的液體。最裏面有個石台，上面放着個盒子，正是裝疫苗的那個！
“疫苗！” 林辰興奮地想沖過去，突然被夜鶯拉住。
“小心！”
只見老頭從石台後面走出來，手裏拿着個陶罐，慢悠悠地說：“來了就坐，老夫剛泡了好茶。” 他的眼睛還是全白的，但在洞裏的火光下，泛着詭異的綠光。
“少廢話！把疫苗交出來！” 林辰舉着平底鍋，警惕地看着四周，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交出來？” 老頭笑了，聲音像破鑼，“可以啊，只要你們答應老夫一個條件。”
“啥條件？” 林辰警惕地問，“讓我們變成紙人？做夢！”
“非也非也。” 老頭搖搖頭，“老夫只是想請你們幫個忙，幫我照看這棵樹。” 他指着洞壁上的一個大洞，洞裏居然長着棵樹，根須盤根錯節，伸進洞裏，那些眼睛居然是長在根須上的！
“這就是外面那棵樹的根？” 蘇蕊的聲音發顫，“那些眼睛……”
“是這棵樹的果實。” 老頭撫摸着根須，像是在摸寵物，“它們能看到很遠的地方，幫我照看這山林。但最近它們快不行了，需要新鮮的…… 養分。”
林辰突然明白了，那些被藤蔓拖走的小動物，還有小鎮上失蹤的人，都是這棵樹的養分！“你個老變態！居然用活人喂樹！”
“話可不能這麼說。” 老頭嘆了口氣，“這棵樹是守護這片山林的神靈，喂它是應該的。再說了，那些人都是自願的，他們說想永遠留在這兒。”
“自願個屁！” 林辰怒吼一聲，一平底鍋拍向老頭。老頭早有準備，側身躲開，手裏的陶罐卻沒拿穩，摔在地上，腥甜的液體流了出來。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那些液體剛碰到地面，洞壁上的根須突然興奮起來，瘋狂地往這邊鑽，像飢餓的蛇。一只根須不小心碰到林辰的褲腿，他頓時覺得一陣刺痛，低頭一看，褲腿居然被腐蝕了個洞！
“這液體有腐蝕性！” 林辰趕緊往後退，“快躲開！”
三人剛躲開，那些根須就涌了過來，爭搶着吸食地上的液體，發出 “滋滋” 的聲音，聽得人頭皮發麻。老頭趁機撿起地上的疫苗盒子，就想往洞外跑。
“想跑？沒門！” 夜鶯一匕首飛過去，擦着老頭的耳朵過去，釘在洞壁上，嚇得他一哆嗦。
林辰趁機沖過去，一平底鍋拍在老頭的背上，老頭 “哎喲” 一聲，疫苗盒子掉在了地上。蘇蕊眼疾手快，一把撿起盒子，抱在懷裏。
“拿到了！” 蘇蕊興奮地喊，“快走！”
三人轉身就往洞外跑，老頭在後面嗷嗷叫：“小兔崽子！把疫苗還給我！”
剛跑到洞口，就見外面的藤蔓突然瘋狂起來，像是被激怒了，朝着洞口涌來，把洞口堵得嚴嚴實實。
“完犢子，被堵死了！” 林辰絕望地靠在洞壁上，“這老東西跟藤蔓是一夥的！”
老頭慢悠悠地走過來，臉上帶着得意的笑：“現在知道怕了？晚了！你們今天誰也別想走，都得留下來陪我的樹！”
洞壁上的根須也開始動起來，朝着他們伸過來，那些眼睛眨了眨，像是在期待美食。林辰舉起平底鍋，做好了戰鬥準備：“就算死，我也得拍爛你這老東西的臉！”
“別沖動。” 蘇蕊突然說，“我有辦法。” 她從懷裏掏出個小布包，打開來，裏面是些黃色的粉末，“這是李大爺給的硫磺粉，他說能防蛇蟲，說不定也能防這些藤蔓。”
“對啊！我怎麼忘了！” 林辰眼睛一亮，“快撒！”
蘇蕊抓起硫磺粉，朝着涌過來的根須撒過去。根須碰到硫磺粉，立刻像被燙到似的，瘋狂地縮了回去，發出 “滋滋” 的聲音，還冒出白煙。
“管用！” 林辰興奮地大喊，“蘇蕊你太厲害了！這操作比開掛還牛！”
三人趁機往洞口沖，蘇蕊一邊跑一邊撒硫磺粉，根須和藤蔓紛紛後退，給他們讓出條路。老頭氣得在後面直跺腳，卻不敢靠近硫磺粉，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們跑出洞口。
“再見了老變態！” 林辰回頭做了個鬼臉，“好好跟你的樹過日子吧！”
跑出山洞，三人不敢停留，一路狂奔，直到跑出密林，回到小鎮，才敢停下來喘氣。林辰癱坐在地上，看着蘇蕊懷裏的疫苗盒子，激動得差點哭出來：“終於拿回來了！這趟折騰的，比跟龍哥打架還累。”
蘇蕊把盒子遞給林辰：“你拿着吧，你比我細心。”
林辰小心翼翼地接過盒子，打開一看，疫苗完好無損，心裏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走，回去找王哥他們，告訴他們好消息！”
三人往客棧走去，剛走到街口，就看見王哥和趙叔在打架！不，不是打架，是在跟什麼東西搏鬥！只見他們被一群藤蔓纏住了，那些藤蔓跟研究所的速生草很像，但更粗，更有力，正把他們往鎮中心拖。張嬸抱着小孩，嚇得瑟瑟發抖，李大爺舉着拐杖，想幫忙卻無能爲力。
“不好！是速生草！” 林辰心裏咯噔一下，“它們怎麼追到這兒來了？”
夜鶯臉色一變：“不是速生草，是那棵樹的藤蔓！那老東西跟樹是連在一起的，我們跑出來，它派藤蔓來報復了！”
“操！還帶遠程攻擊的？” 林辰舉起平底鍋就沖過去，“王哥別怕！我來了！”
他跑到王哥身邊，一平底鍋拍在藤蔓上，藤蔓被拍得一哆嗦，卻沒斷，反而更用力地纏住了王哥。“我操，這玩意兒比鋼筋還結實！”
蘇蕊趕緊撒硫磺粉，藤蔓果然怕這個，鬆開了王哥，卻又纏上了趙叔。趙叔疼得齜牙咧嘴：“快…… 快撒！”
蘇蕊趕緊往趙叔身上撒硫磺粉，藤蔓又縮了回去。但更多的藤蔓從四面八方涌過來，像是無窮無盡。
“這樣不是辦法！硫磺粉不多了！” 蘇蕊焦急地說，“得想個徹底解決的辦法！”
林辰看着涌過來的藤蔓，突然想起了什麼：“我有辦法！用火攻！把它們燒幹淨！”
“對！用火攻！” 王哥從地上爬起來，“客棧裏有煤油！快去找！”
林辰和蘇蕊趕緊往客棧跑，夜鶯和王哥則在後面抵擋藤蔓。跑進客棧，林辰抓起煤油桶就往外面潑，蘇蕊則找了些幹草，堆在藤蔓最多的地方。
“快！點火！” 林辰大喊。
蘇蕊掏出打火機，剛想點燃，突然發現藤蔓已經涌到了門口，眼看就要把他們包圍了。“來不及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李大爺舉着個火把跑了過來，顫顫巍巍地把火把扔向幹草堆。“轟” 的一聲，火瞬間燒了起來，煤油助燃，火苗竄得老高，把藤蔓燒得 “滋滋” 響，發出一股焦臭味。
藤蔓被火一燒，立刻像瘋了似的往回縮，很快就退得無影無蹤。衆人癱坐在地上，看着熊熊燃燒的火焰，心裏都鬆了口氣。
“終於…… 搞定了。” 林辰喘着氣說，“這老東西和他的樹，總算消停了。”
夜鶯看着密林的方向，眉頭卻皺了起來：“沒那麼簡單。那棵樹那麼大，肯定還有根須沒被燒到，它還會回來的。”
“那咋辦？” 張嬸抱着小孩，聲音發顫，“咱總不能一直燒火吧？”
林辰想了想，突然說：“有了！咱離開這兒！這小鎮太邪門了，又是紙人又是會動的樹，再待下去，說不定咱也得變成植物肥料。”
“對！離開這兒！” 王哥表示贊同，“找個安全的地方，重新開始。”
衆人一致同意，趕緊收拾東西，把能用的物資都搬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