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
白卿霧和周津墨在餐廳用餐。
“肩膀還酸嗎？”周津墨問。
白卿霧微窘，“還好。”
種個樹把自己種累到了，這種事說出去，怪丟人的。
“這周五晚上，陸染要在霽園辦個生日聚會，請了我們兩個一起過去。”
他抬眸看她，“想不想去？”
白卿霧執勺的手微微一頓，“差點忘了，這周五是他生日，時間過得好快。”
她想了下，恒隆和晟海目前有涉及百億的合作，既然已經放下過去，就沒有必要去避諱什麼，坦然應邀，“可以，一起去。”
“那送什麼禮物合適？”周津墨問。
“酒吧，他喜歡酒。”
“那你呢，準備送什麼？”
“我不送，”白卿霧抿唇，帶着點理所當然，“浪費錢。”
周津墨眼底浮現笑意，“好，聽太太的。”
飯後白卿霧蜷在沙發裏，羊絨毯子鬆鬆搭在膝頭，周津墨坐在一旁翻閱財經雜志。
這時，溫以瀾打來視頻通話，“霧霧，周五晚上約虹館唱歌？”
“饒了我吧，”白卿霧扶額，眉眼間盡是無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五音不全，每次都只能吃水果吃到撐回家。”
周津墨翻頁的手指微微一頓，目光從書頁上方抬起，看了她一眼。
視頻那頭，溫以瀾還在努力慫恿，“可以唱兒歌嘛，不然就唱一閃一閃亮晶晶，這些歌你都唱得挺好的。”
“周五晚上沒有空，另外改個時間吧。”
“和周總有約會？”
“是陸染生日，我和津墨得過去一趟。”
電話那頭靜了一瞬，隨即爆發出一聲笑，“見鬼了，你們兩家關系還怪和諧的。”
白卿霧指尖繞着羊絨毯子上的流蘇，輕描淡寫道，“人情往來罷了，這世道，會做人才能在哪兒都能吃的開。”
“話說回來。”溫以瀾忿忿不平道，“陸染也太不夠意思了，生日竟然沒有邀請我這個前丈母娘。”
“你想去嗎，我可以帶你一起過去，畢竟你也是我的重要家屬。”
“重要家屬？”
“對呀。”
“那我是排你老公前面還是後面？”
“前面。”白卿霧不假思索道。
身旁傳來雜志被合上的聲音，周津墨帶着淡淡笑意看過來，“嗯？”
白卿霧聞聲，正對上周津墨的目光，噓了一聲，有點討饒的意思。
溫以瀾不知道屏幕之外的周津墨正在計較先後問題，還在不怕死地興風作浪。
“你這樣說，你家哥哥不會不高興吧？”
白卿霧淡淡道，“應該不會不高興，他心胸廣闊。”
“嗯？”
“誰在那兒嗯來嗯去的。”溫以瀾剛發完牢騷，就怔住了，“等下，該不會你家哥哥就在你旁邊呐？”
“是啊。”白卿霧笑着將手機畫面一轉，“你倆打個招呼吧。”
周津墨對着鏡頭看了一眼，“晚上好，以瀾。”
溫以瀾瞬間收斂了剛才的張揚，規規矩矩地打了聲招呼，“晚上好呢，周總。”
畫面轉回，白卿霧繼續和溫以瀾閒聊。
“陸染擱哪兒辦他的三十大壽啊？”
“霽園。”
“霽園？”溫以瀾難以置信，“他日子是過不下去了嗎，這麼省場地費？”
“這我就不清楚了。”
“算了，”溫以瀾意興闌珊地擺擺手，“他不正式邀請我，我才不去，你們玩得開心。”
通話結束，白卿霧側過頭，便見周津墨依舊注視着她。
“重要家屬，我排第二？”
白卿霧：“那只要你不告訴瀾瀾，我可以讓你排第一。”
周津墨：“……”
-
白卿霧周五下午事情特別多，等她處理完手上的工作回到歸雲台，已經快七點。
周津墨顯然也沒有比她時間充裕到哪裏去，同樣很遲回家換衣服和選酒。
再加上過去霽園的路上遇到晚高峰堵車，就更遲了。
一路上，陸染就打電話催了兩次。
白卿霧還聽到陸染罵周津墨了。
“你這人真不夠仗義，我難得大辦一次生日，第一個請的就是你，結果就屬你來得最遲，像話嗎？”
周津墨心知理虧，挨了數落沒吭聲也沒反駁，只是一味地敷衍，“馬上就到了，別催。”
八點，白卿霧與周津墨終於抵達霽園。
陸染今年的三十大壽生日宴規模空前。
他自己請了不少朋友，許姿更是幾乎將自己整個社交圈都請了過來。
霽園燈火通明，熱鬧喧囂，鮮花浪漫。
周津墨將精心挑選的紅酒交給管家，與白卿霧同行走進花園。
再次踏入這個生活了三年的地方，白卿霧目光掠過庭院，內心雖已平靜，但難免感慨。
許姿正挽着陸染的手臂與人談笑。
她穿着酒紅色拖尾禮服，妝容明豔，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看見他們，陸染立即帶着許姿走了過來。
“來這麼晚，等下罰酒三杯。”陸染嘴上責怪，眼裏卻帶着笑意。
周津墨淡然應承，“知道了。”
許姿笑容溫婉，“周總，周太太。”
白卿霧唇邊淺笑，“陸太太。”
這個稱呼讓許姿眼底閃過喜色，商業互誇起來，“周太太真是會說話。”
陸染拿開許姿的手，攬住周津墨的肩就要往酒水區帶。
周津墨腳步稍頓，不放心地看向白卿霧。
陸染無語道，“她對這裏比我這個主人還熟悉，而且都是熟人，有什麼好擔心的。”
白卿霧朝他輕輕點頭，“去吧，記得先吃點東西墊墊，空腹喝酒傷胃。”
陸染聽着這番叮囑，心裏莫名不是滋味，轉頭看向正在整理裙擺的許姿，“你能不能跟人家周太太學學，丈夫喝酒前是該叮囑幾句的。”
許姿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沒有作聲，繼續整理自己的裙擺。
陸染：“……”
周津墨獨自往前走了，就要進客廳裏，被陸染喊住，“你往哪兒呢，走錯了。”
周津墨一陣無語，回頭跟上陸染。
兩個男人都不在，許姿頓時對白卿霧失去熱情，只淡淡說了句“請隨意”，便轉身去招待自己的姐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