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可是蘇硯深親自做的,舒雅實在不舍得浪費,她敞開肚皮吃,可即便如此,還是剩下大半。
反正蘇硯深不在,她偷偷留着明天吃,他也不會知道。
舒雅將剩菜放進冰箱。
蘇硯深將廚房收拾得一塵不染,連用過的廚具都一並洗幹淨了。
真的沒想到,蘇硯深這樣養尊處優的人,竟然燒菜做家務也是一把好手。
果然,優秀的人,樣樣都出類拔萃。
就一雙筷子一只碗,也用不到洗碗機,舒雅三兩下就洗完了。
洗過碗,舒雅準備洗澡。
她回到房間,打開衣櫃。
衣櫃裏掛着浴袍。
她的手在浴袍上頓了頓,最終還是望向衣架上懸掛的一件寬大的白色男士襯衫。
舒雅的臉忽然變得滾燙。
她掙扎了一下,最終還是略帶羞恥地取下白色襯衫。
舒雅受到嚴重驚嚇,亟需泡個舒服的熱水澡壓壓驚。
泡完澡,她隨便用浴巾擦拭一下,穿上白襯衫,關燈,離開浴室。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偌大的客廳黑暗一片,皎潔的月光從270°全景落地窗傾瀉,爲地板裝飾上一層清輝。
等雙眼適應了黑暗,借着月輝可以看清楚眼前景象,舒雅也就沒有開燈。
她有點口渴,打算去冰箱拿冰水喝。
才剛走幾步,她身體陡然一僵,停止腳步。
她這才發現,客廳中央的超大沙發上,坐着一個人。
那人一動不動,好似一座雕塑。
不,他當然不是雕塑。
因爲雕塑不會吸煙。
燃燒的煙頭忽明忽暗,如同猩紅色的眼睛,注視着她。
舒雅莫名一陣緊張。
蘇硯深回來了?
她身上還穿着他的襯衫,她簡直覺得無地自容,想找條地縫鑽進去。
幸好她沒有開燈。
可以躲過這尷尬的境地。
她緊張地吞咽一下唾液:“舅舅?”
那只猩紅的眼睛,很快被撳滅在煙灰缸裏。
而那人似乎是疲憊極了,後仰到沙發靠背上。
雖然無比後悔偷穿了蘇硯深的襯衫,但這裏是他的家,主人回來了,她總歸得迎接主人。
舒雅雙手緊張地攥着襯衫衣擺,輕手輕腳向沙發走去。
因爲“蘇硯深”將整個頭仰靠到沙發靠背,她看不到他的臉。
當越走越近,舒雅終於發現,這人的體型相當熟悉。
不!
這人不是蘇硯深。
他是孟靳洲!
舒雅掉頭就往房間跑。
可她才剛跑兩步,男人就像一只矯健的獵豹向她撲來,她的腰肢很快便被兩只強勁的大掌箍住。
力道之大,幾乎生生折斷她的腰。
緊接着她的雙腳離開地面,被男人抱着重重摔倒在羊毛地毯上。
“孟靳洲你放——”
她頭暈目眩,脖頸也被燥熱的大掌卡住,呼吸困難。
孟靳洲的聲音如同來自地獄,冷酷嗜血:“賤貨,勾引到我舅舅頭上來了?”
他每說一個字,手下的力道就越加重一分。
舒雅大腦一片空白,極度缺氧。
就像一條上岸缺水的魚,胡亂撲騰掙扎。
有一瞬間,她幾乎以爲自己會被活活掐死。
死了也挺好。
她的人生已經足夠失敗,好似腐敗的花朵,爛到無可救藥。
就這樣死了,也沒什麼不好。
舒雅艱難握着孟靳洲手腕的雙手,漸漸失去全部力氣。
她閉上雙眼。
晶瑩的淚珠,順着眼角無聲墜落。
當舒雅停止反抗,孟靳洲終於停止動作。
舒雅一動不動。
借着月光,可以看到她雙眼緊閉。
“別裝死!”
舒雅仍然一動不動。
孟靳洲心髒像被掏空,甚至連呼吸都停止。
他這是怎麼了?
他在害怕嗎?
不可能!
這個賤女人,她就是死了,他都不會有分毫惋惜。
可爲什麼他的心髒跳得越來越瘋狂?
不可能!
他雖然怒極攻心,但是他下手到底留有分寸。
她怎麼可能有事?
“舒雅你別裝死,你趕緊給我起來!”
回答他的,是無盡的沉默。
孟靳洲猛然雙腿跪到地上,甚至來不及解舒雅的襯衫扣子,而是雙手一扯,貝母扣瞬間脫落。
他顫栗着雙手掀開襯衫衣襟,讓她呼吸得以順暢,隨即心顫手抖爲她做心肺復蘇。
一下一下,幾乎要壓斷她的肋骨。
舒雅並沒有昏厥。
她只是覺得好累,好累。
累到連眼睛都睜不開。
眼見心肺復蘇沒有效果,孟靳洲掰開她的嘴,開始爲她做人工呼吸。
當他的嘴唇剛觸碰到那柔軟的唇瓣,下唇便傳來一陣劇痛。
她在咬他。
那狠勁,像是要咬掉他的肉。
孟靳洲並沒有因爲舒雅以下犯上的行徑感到憤怒,反而當她鬆口,他整個人竟然虛脫般癱坐到地上。
死寂的空間,只聽到他粗重的喘息回蕩。
見鬼。
怎麼倒像是他劫後重生?
舒雅那特有的清冷音調,如同帶着腐敗的氣息輕聲響起。
“爲什麼不掐死我?”
孟靳洲終於從瀕臨死亡的失神狀態中清醒過來,再次恢復沉着冷靜。
“你還不配弄髒我的手。”
他譏諷冷笑:“舒雅你真是長本事了,撒謊成性,現在竟然還敢裝死!”
舒雅躺在地上紋絲不動,像一條死魚。
她聲音氣若遊絲,重復着剛才的話:“爲什麼不掐死我……”
“沒心情和你鬧,起來。”
舒雅驟然從地上暴起,發瘋似的抓住孟靳洲的手,往她脖子上放:“孟靳洲你掐死我!來,你掐死我啊!”
她幾乎用盡僅剩無幾的力氣,指甲蓋都嵌進孟靳洲的肌膚。
“有力氣發瘋,不如把力氣用到正事上。”
孟靳洲一把撈起舒雅,強拖着她往全景落地窗走。
舒雅陡然意識到什麼,聲音驚慌失措:“孟靳洲你要幹什麼?!”
耳珠陡然被用力一咬,刺痛傳來。
隨之而來的,還有他殘忍的審判書:“幹你啊,你不是很清楚麼。”
舒雅拼命想逃,可是她的掙扎,徒勞可笑。
“孟靳洲求求你不要這樣,這是舅舅的房子……會弄髒……”
“親愛的舒雅小姐,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可比我舅舅有錢,清潔費我還付得起……”
語畢,舒雅只覺身上唯一的遮羞布被粗暴扯掉。
客廳沒有開空調,室內溫度分明悶熱,可是她卻感到絲絲冷意。
舒雅越發拼力掙扎,可是她的拼盡全力,在對方眼裏只是一個笑話。
她就像砧板上的魚肉,手起刀落,逃無可逃。
身軀陡然一片冰冷刺骨,她的臉頰以一種可笑扭曲的狀態,緊緊貼到落地窗玻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