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uis開始動用自己的人脈，給幾個熟悉的經紀人打電話，又吃了幾個熱情的閉門羹。
掛了電話，二人的表情都變了不少。
昨天她們的拍攝還在正常進行，項目推進無比絲滑。
短短一天，她們司好像突然被江城這幾個經常合作的模特公司封殺了。
江嫣的表情從凝重轉爲了震驚，
她們只是一個小司而已。
能夠操控這幾個大模特公司統一口徑，對面顯然是個龐然大物。
到底是什麼人，能費盡心機，就爲了給她使絆子？
……她不記得她最近在這個圈子裏得罪過什麼人。
江嫣起身，拿着手機走出去，開始給自己從前籤過的公司打電話。
Louis拿着手機罵那些笑嘻嘻婉拒他的人爲賤人，氣得來回走：“媽的，以爲老娘只在江市有人脈？我就不信他們能把整個滬上也封殺掉！”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整個整個拍攝間的人都停擺了，只能先吃午飯。
小助理拿了沙拉和果汁送到Louis面前：“哥，先吃飯吧。”
Louis開口道：“你去跟你嫣嫣姐說，我問了我滬市的朋友，他們答應了借模特過來，不過得等明天了。”
“好，嫣姐回辦公室了……Louis哥，咱們這是得罪人了嗎？”
“總有些賤人看不得別人好，沒事兒，這才哪兒到哪兒，老娘見過的破事兒多了去了。”
Louis打開沙拉剛吃了一口，就瞧見一個又高又挺拔的男孩子在門口探出頭。
Louis一愣，戴上眼鏡仔細看了看他的臉，頓時有些驚訝，開口道：“蘇姐叫來面試的？這麼快就來了？”
程曜也是一怔，Louis是兩個月前才跳槽來的，跟程曜壓根不認識。
攝影間的人幾乎都去吃飯了，此刻屋裏十分空蕩，程曜有些遲疑地道：“你好，江總在麼？”
“你還認識江嫣啊？”Louis有些驚訝，東西也不吃了，抬手招呼道：“你過來，我以前怎麼沒見過你？你是新籤約的？”
程曜手裏還拎着一個保溫袋，他上午沒事兒，做了頓飯給江嫣送過來了。
他開口要解釋：“其實我是……”
“哎呀，太合適了！”Louis開口打斷，一邊引導他轉了一圈：“看看這小臉，你多大了？”
“……二十一。”
“爪子伸出來我看看。”
程曜有點懵，但還是雙手舉起，做了一個投降的動作。
他皮膚很白，一雙手修長又骨節分明，指甲剪得幹幹淨淨十分圓潤，連手背上的青色血管紋路都這麼養眼，透着一股成熟有力的氣息。
真是一雙非常適合拿着香水，被鏡頭懟着拍攝的手！
Louis叉着腰一指他：
“小帥哥，你剛入行吧？我正式通知你，你要火了！”
Louis說罷,直接一嗓子琳琳叫過來：“跟你嫣姐說，我定好人選了，讓她吃完快下來拍！你先帶他去化妝間，讓化妝組的人先給他化妝改衣服，快快快快快！”
琳琳抬頭看了一眼程曜，小小地“哇”了一聲。
她也是最近剛過來實習的，這幾個月不知道看了多少帥哥在她們這層進進出出了。
但即便如此，眼前這個帥哥也是她近三個月裏看到的最驚豔的一個。
這人簡直可以拍戲走秀一條龍，愛豆演員兩邊賺嘛！
最重要的是，他頂着一張清爽男大的臉，神色氣度卻真和Louis要求的那樣成熟、鋒利又有一點淡淡的壓迫感。
這種很微妙的反差感，讓他整個人有種莫名的性感魅力。
程曜看了看旁邊堆滿的香水禮盒道具，問了一句：“是那支香水廣告？”
前一陣吃火鍋的時候，他聽寧馨念叨過了。
“對啊，你跟江總搭，你小子這次是撿着了，你知道江總全平台多少粉麼？”
程曜沉默了片刻，點了個頭，真跟着琳琳去了化妝間。
江嫣接到樓下內線電話的時候，還在跟自己的前老板陳宸寒暄，試圖從她那裏得到一些消息。
對方的語氣裏也能聽出，陳宸對她們鎏光被人整了的事情，也是有所耳聞的。
只是語氣十分爲難，顯然也不好開口。
江嫣隱約明白了一些，倒也沒有爲難自己的前老板。
陳宸最後道：
“你們最近，低調一些吧，姐姐也不大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但那邊的確是個硬茬……不是本地的，你去問問寧寧，別是她在外面拍戲，惹了什麼不該惹的人……”
江嫣微怔，點了點頭，很真誠地道了個謝。
陳宸幾乎就算是告訴她了。
寧馨這幾年幾乎已經算是個頭部kol，爲了提高她們公司和她個人的影響力，已經開始從單純的拍廣告帶貨轉向去拍戲。
而她上個月剛剛殺青的戲，是京市那邊的公司投資的，拍攝地點也在京市。
江嫣微微垂眸，剛準備給寧馨打個電話，桌上的內線電話頓時響了。
“江總，有人找，對方好像是京城那邊的影視公司，想跟您談談。”
江嫣心中一頓，開口：“接過來吧。”
電話被轉接到她這裏，對面傳來女孩輕笑的聲音：“姐姐，好久不見啊。”
頃刻間，江嫣什麼都明白了。
江嫣語氣平淡：“……關小姐？”
“是我，最近生意如何啊？車貸還能不能按時還上？”
江嫣微微蹙眉：“是你做的？”
“嗯……江市的商單單價還挺低的，我不過給了星聚一個明年我自有品牌的珠寶廣告，又順便跟MODELIX分享了兩個京圈的資源。……至於你過兩天會丟掉的商單，我也順便牽了個線。”
江嫣又氣又有點想笑：“……關小姐，你這是何必？費了這麼大力氣，就因爲那天起了幾句口角麼？”
“費力？這一點事情，還不需要我費多大的力，我只不過隨便跟人透露了一下徐阿姨的意思，跟你合作，會得罪更大的利益；而踩你，能拿到更好的資源而已。”
江嫣的電話對面傳來幾聲其他女孩的輕笑，關思嘉慢條斯理地道：“我太年輕，畢竟人微言輕。但這個圈子裏，誰敢得罪程家三夫人呢？”
她口中的徐阿姨，大概就是程少商的老婆徐佩琳。
早年港城娛樂圈大佬的女兒，如今在內陸的時尚和娛樂圈子裏也混得風生水起，經常出現在各種娛樂綜藝和時尚相關的節目之中，算是“教母”級別的人物。
江嫣蹙了一下眉，眼神微動。
這徐佩琳還真是精明。
她終於看出來了，這事兒從頭到尾，都是徐佩琳在背後操縱。
關思嘉自己的確有個影視公司，但方向不同，根本不可能撬動這麼多時尚行業的資源一致倒戈。
徐佩琳肯定給了她不少“準兒媳婦”的暗示，然後讓她過來攛掇程曜跟她江嫣趕快割席，早日回京。
而徐佩琳自己本就是半個公衆人物，更要保持自己良好的形象，不可能直接站出來摻和這些事情。
這件事，不管弄得多難看，程曜就算恨，也只會恨到關思嘉頭上。
就算日後，程曜真因爲家裏的資源，和她成了，程曜以後難道就不會記恨她，跟她心生隔閡麼?
江嫣蹙着眉，這女孩說話牙尖嘴利的，一句三層意思，怎麼做起事來反而被人當槍使？
江嫣有些隱晦地道：“關小姐，程太太向我施壓是程太的事兒，你沒必要這麼早就胳膊肘往外拐……還沒成一家人，就用自己的力量摻和他們的家事，不是什麼好事，不管成不成，都會惹得一身腥。”
關思嘉在電話那頭顯然被噎了一下，她似乎氣笑了，聲音有點抖地道：“……江小姐好像沒資格教訓我吧？”
關思嘉淡淡道：“江嫣，你知道我最看不慣什麼嗎？就是你們窮人乍富，硬裝什麼白富美。
你真以爲在一線撈上兩年，開個跑車裝裝樣子，就能跨越階級來教訓我的行徑了？你……你不會真以爲你和我是一類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