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沈鈞從家裏慌忙趕了過來,剛進屋就聽到房裏傳來的細微抽泣聲。
曾姨看到陸沈鈞過來,趕緊起身走上前,像是終於有了主心骨。
“沈鈞啊,你快去房裏安慰安慰沁沁,已經哭了好久了,唉。”
陸沈鈞點點頭,拍了拍曾姨的肩膀,寬慰道:“姨媽,我先進去看看沁沁,你也別太擔心,人沒事就好。”
陸沈鈞推開房門走了進去,此時曾沁正趴在桌子上哭着,期間伴隨着抽泣聲,上半身時不時抽動着。
“沁沁。”
曾沁聽到聲音抬起了頭,她轉頭看向剛進來的男人,起身投入到男人的懷裏。
鼻腔濃重,“沈鈞,你終於來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陸沈鈞拍着她的後背,安慰道:“沒事了,我來了,別怕。”
等曾沁情緒穩定些,他扶着人坐在了床尾。
“沁沁,我們報警吧。”
曾沁立刻拒絕,“不行!不可以!如果報警了,傳出去大家肯定以爲我被人怎麼了,那我還怎麼做人啊。”
陸沈鈞有些猶豫,“沁沁,那個…那個歹徒真的沒把你怎麼樣嗎?”
曾沁直接紅着眼眶瞪了過去,她推開身邊的男人,情緒激動。
“陸沈鈞,你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說我被強暴了,是這樣嗎?”
“原來連你都不相信我。”
……
“你走!你給我走!”
曾沁情緒激動地推搡着男人。
陸沈鈞握住她的手,不顧她的掙扎將她按在了懷裏。
“沁沁,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真的怕你受到傷害,我不希望你因爲害怕獨自承受痛苦,不管怎樣,我都會永遠陪在你身邊的。”
聽完男人的話,曾沁這才停止了反抗,頭抵在男人的肩膀處,痛哭了起來。
直到哭聲漸漸停下來,陸沈鈞才開口:“沁沁,這樣好不好,我找人過來給你換個鎖,再給你在門口裝個監控,我向你保證,這樣的事不會再發生了。”
“嗯嗯。”曾沁低聲應道。
稍頓,她又問道:“換的鎖行不行啊,會不會也一撬就開?”
“放心,我肯定不會隨隨便便找個人換鎖的,現在市面上有很先進的防盜鎖,只是國內還沒有引進,我找朋友來給你裝。”
“那個朋友你也認識的,昨天聚會給你介紹過的,方安緒,有印象嗎?”
曾沁點點頭,“嗯,記得。”
說罷她抬起手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勾起的嘴角轉瞬即逝。
陸沈鈞握住她的手放在嘴邊親了口,低頭還想再親親她的紅唇,卻被曾沁狀似不經意的偏頭躲過,最後吻落在了她的臉頰上。
陸沈鈞怔了幾秒,轉念又覺得是自己多想了。
將人摟進懷裏,輕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
曾沁順從地將臉搭在男人的肩膀上,視線不經意地朝着陽台對面緊閉的窗戶瞥了一眼,嘴角咧向一邊……
此刻對面的窗戶內,方安緒透過望遠鏡將剛剛的一切看了個分明。
他心痛地要死,自己親她,就這麼讓她難受嗎?
看她趴在桌上不斷地哭泣,他的心也快要跟着碎了。
可在看見男人進了她的房間後,臉色忽的一沉,他表情陰鷙地盯着男人,眼神冰冷,就像看死物一般。
……
“我不準你抱她!我不準你親她!”
他怒罵道,胸廓劇烈地起伏着,他貪婪地呼吸着空氣,眼神卻透過望遠鏡死死盯着男人的後腦勺,像是要在他的後腦勺嚯開一個口子。
最終他站起身,繃着臉快步走到客廳,拿起桌上的飛鏢,對着牆面射了過去。
飛鏢正中牆上貼着的照片上。
準確來說,是合照上某個男人的臉上。
被正中的男人臉上已經有了好幾次洞眼,顯然並不是第一次被飛鏢射中了。
方安緒咬住下唇,滿臉憤怒地望着照片的男人,直到電話響起,他才移開視線,看向了桌面上的手機。
他接起電話,“喂。”
“喂,安緒,我是沈鈞,有個事要找你幫忙,你們公司是不是進了幾批電子防盜鎖,能給我女朋友安裝一把嗎,到時候我請你吃飯。”
方安緒面色一斂,瞳孔在一瞬間收縮,他闔下眼瞼,臉部肌肉放鬆下來。
“好,這當然沒有問題。”
“那你看看,今天能幫我找個人來安裝嗎?還得再裝個監控。”
方安緒隨意地拿起桌上的飛鏢,對着牆面的男人投了過去。
中了。
此刻他神色輕鬆愜意,“我今天有空,下午我過去裝吧,把地址告訴我。”
說罷再次拿起飛鏢投了出去。
又中了。
電話裏的聲音未停,“那真是謝謝你啊,你能親自幫我裝,我肯定更放心了。”
……
陸沈鈞聽到男人低沉的笑聲,“舉手之勞,不必客氣。”
電話一掛,陸沈鈞對着曾沁說道:“解決了,下午就會過來安裝的。”
曾沁歪頭一問,“方安緒本人來?他這麼有空?”
想到電話裏傳來的笑聲,陸沈鈞也有些納悶。
“估計是心情好,剛好又沒事,這不被我們撞上了,就來給我們幫忙了。”
不然方安緒可不是這麼好心的人。
他想了想,補了一句:“說不定那小子開竅了,談戀愛了,昨晚跟女朋友在一起呢。”
不然他好端端的,能發出那麼愉悅的笑聲?
大清早的,男人能有什麼情況樂成那樣,這人還是克己正經的方安緒,就……事後唄。
曾沁顯然也和他想到一塊兒去了。
只見她笑容苦澀,“這麼早,會不會打擾到人家和女朋友?”
陸沈鈞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又讓沁沁想到昨晚不開心的事了。
他趕緊拉起女友的手晃了晃,轉移話題,“我們別管別人了,姨媽估計做好早飯了,她一直都在擔心你,我們趕緊出去,別讓姨媽擔心了。”
曾沁笑了笑,“嗯嗯。”
另一邊的方安緒掛完電話,情緒已然恢復平靜,他消遣般拿起飛鏢又投了幾把,直到將男人的臉被飛鏢完全射穿他才停下。
頗爲滿意地欣賞着牆上自己的傑作。
片刻後他轉身回了房間,再出來已換掉一身家居服。
只見他身穿一套深色的西裝,身姿挺拔修長,領口微微敞開,他低頭整理着袖口,抬頭間,儼然一副標準的社會精英模樣。
嘴角掛着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長腿一伸,朝門口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