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陳氏重重放下茶盞:“你,還有沒有完?”
“母親?”
“煜琳,那裏我會幫你去說,趕緊回去收拾收拾,你看像什麼樣子,別說煜琳不喜,又有誰願意看你這副尊容!”
陳氏的話,可謂重,不過,柳如煙這會很是欣喜 ,陳氏願意幫她。
“是,母親,兒媳這就是去洗漱一番,再來給母親請安。”
柳如煙帶着丫鬟,快步離開。
並沒有看到躲在門外偷聽的蕭靜姝。
見人走遠,蕭靜姝才蹦蹦跳跳進了花廳。
“母親!”
迎上小女兒的笑臉,陳氏的心情,終於舒緩了一些。
“什麼事情,值得你這麼高興?怎麼?不生母親的氣了?”陳氏調侃道。
蕭靜姝挨着陳氏坐下,嬌嫩的面容,滿是嬌嗔:“母親,說哪裏話,女兒怎麼會真正生母親的氣呢!”
她,現在只慶幸,母親把她看管起來,沒有去法慧寺。
要不然,現在滿京城丟臉的人,就是她了。
蕭靜姝的頭,靠在陳氏的肩上,繼續撒嬌:“七日後,趙國公府的蹴鞠馬球會,母親,那天八皇子一定會去趙家,女兒……”
陳氏這才想起來,這麼重要的事情。
“怪母親,這幾天,天天被柳如煙這個喪門星,哭哭,哭的我正事,都忘了。”
“母親,這就帶你去霓裳閣,選衣裙首飾,還來得及……”
如果小女兒能嫁給八皇子,他們二房繼承武安侯府的爵位,也順理成章,無人再敢質疑他們名不正言不順。
蕭靜姝目的達到,笑若燦星。
“母親,嫂子真的沒有問題嗎?但,外面的人,都說,二嫂被長相可怖的地痞流氓,輕薄了。”
“你聽誰說的?”陳氏陡然聲音拔高:“這事,我已經下了封口令,否則直接打殺了,你從哪裏聽說的!”
柳如煙是蕭煜琳的發妻,夫妻一體。
柳如煙被人嘲笑,豈不是,她兒子也被人看不起。
臉色,陡然冷了下來。
“就是外面傳的啊,小丫鬟出去采買,聽到的,母親,我不管,趙國公府的馬球會,嫂子不能去,要不然,我的臉 ,往哪裏放!”這是蕭靜姝要說的,第二件事。
趙國公府,可是八皇子母妃的娘家!
萬萬不能有失。
“好,好,都依你。”陳氏這幾日,也沒有心情出門。
並不知道女兒說的事情的真假。
等到支走蕭靜姝,便派了心腹嬤嬤出去探聽消息。
得知女兒所說非虛,陳氏跌坐在凳子上,心亂如麻。
紫藤苑。
柳如煙,目眥欲裂回到臥房,藏在袖中的手,微微顫抖。
“啪!”的一聲,柳如煙轉身,把所有的怒氣發泄到身後的小丫鬟身上。
小丫鬟臉上瞬間,漾起一片通紅,眼睛也跟着紅腫起來。
不過,看到柳如煙扭曲猙獰的臉,委屈的低下頭,繼續給主子倒水開解:“小姐,夫人四小姐她們也太過分了,明明小姐受的委屈,都是因爲二房,出了事情,卻讓小姐您一個人承擔,奴婢,替小姐您不值當……”
柳如煙正在盛怒,聽到丫鬟的話。
更加氣急攻心,冷嘲道:“都欺負我,好呀,真當我柳家的女兒,跟她陸明月一樣好欺負……”
主仆二人好一頓,推心置腹的私房話。
小丫鬟出門的時候,腰間多了一個沉甸甸的荷包。
走出院門,精心保養的手,摸上被打腫的臉,嘴角溢出狡黠的弧度。
陸明月心裏揣着事情,坐立不安。
“王姨娘那裏,你讓人偷偷送過去兩匹料子,那日多虧五小姐提醒。”
盡管最後,她也是中招了,不過,人情不能這麼算了。
五小姐蕭嫺是二房的庶女,王姨娘的女兒。
把東西送到蕭嫺院子裏,太過於顯眼,倒沒有一個不受寵年老色衰的姨娘,來的隱匿安全。
“是,世子妃。”雲翠領命去辦事。
陸明月一個人,又胡思亂想起來。
那天晚上的事情,她記得的不是很多,不過,清晰知道她跟一個不認識的男人有染了。
而且貌似什麼措施 ,都沒有做。
以男人折騰她的程度,很難不排除,她不會懷孕。
“啊……”
想死的一顆心,怎麼辦!
正在陸明月抓耳撓腮,房門被人敲響。
“進來。”整理好衣衫,平靜無波,裝若無事坐到案幾旁。
一手拿着書,一手拿起糕點。
紫鳶推門進來,把侯夫人讓她在扶風院伺候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傳達。
隨即遞上一紙文書。
陸明月放下手中的東西,打開文書,赫然是紫鳶的賣身契。
“好。”她知道言氏的意思,紫鳶是言家的家生子,十年前,還是小丫鬟的時候,被言氏從言家帶回來。
紫鳶的父母親人,仍舊在言家,對於言氏來說,再可靠不過。
只不過,對陸明月,卻是另一層意思。
只要陸明月不做,傷害大房的利益,紫鳶卻是可靠無疑。
木着一張臉,讓紫鳶先下去收拾,等晚些時候,再過來伺候。
紫鳶點頭應是,剛想要轉身,視線被案幾上的書,吸引了目光。
起初,陸明月並未覺什麼,直到紫鳶面色通紅,遮遮掩掩離開。
陸明月低頭,就看到兩個赤身裸體的小人,在書上打架!
陸明月:“……”
“嘭!”房間門被紫鳶,重新合上。
她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了。
紫鳶,會不會以爲,她大白天關着門,在研究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一刹那,陸明月自閉了。
想死的念頭,都沒有了。
絕望的看着緊閉的大門,仿佛,她的裏子,面子,這一刻,也跟着離家出走。
良久才想起,這本書,是她要出門的時候,常嬤嬤偷偷塞到雲翠手裏。
雲翠不識字,書也沒有打開,自然不知道,這是十八禁的書。
還是青樓楚館的秘籍。
陸明月,都不敢想象,自己在常嬤嬤和紫鳶心中的形象。
雲翠辦完事,就要進門給陸明月復命,被紫鳶攔在門外。
“紫鳶姐姐?”雲翠睜着一雙無辜的眼睛,不解看向紫鳶。
“世子妃,剛才交代,她想要休息片刻,你去把世子妃的湯藥熬上,等世子妃醒了,就可以喝了。”
世子妃,如此迫切想要懷上世子的子嗣,她們做奴婢,定然不能偷懶。
“湯藥?陳大夫的湯藥,世子妃說,不想喝了,身子也大好了。”
“不是,陳大夫風寒湯藥,是坐胎藥,侯夫人,專門找了胡太醫要的方子。”紫鳶手輕輕在雲翠呆愣的腦袋瓜上,輕點了一下:“有了這副湯藥,世子妃不出十天半個月,就能懷上子嗣!到時候二夫人,想要克扣扶風院的分例,老侯夫人,都不答應。”
雲翠被紫鳶洗腦成功,驚喜道:“真的?”
紫鳶點頭:“還能有錯,宮裏的娘娘,都喝這個方子。”
又想到什麼,附在雲翠耳邊小聲低語了兩句。
雲翠接了草藥,頭也不回的,進了小廚房。
紫鳶,則是盡職盡責的守在房外。
不放心的,回頭看了一眼,又遠離了幾步。
房內的陸明月,聽着兩個丫頭的對話。
更加絕望了,她原想,讓雲翠偷偷出去買避子湯,如今,說什麼都晚了。
只能雙手合十,乞求上天的憐憫。
絕望着,絕望着,人便在軟榻上,昏昏欲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