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柔嘉和他對視着，說：“我哭你也不停。”
話落，她轉過眸，不再看他。
她又用輕浮的話語惹他了。
她也不想，但是她控制不住。
反正遮羞布已經被他親手揭開，他知道了一切。
那麼再過分一點，聽起來也就不那麼過分了。
無聲的沉默依舊在彌漫。
傅柔嘉手指顫了顫，“對不起”三個字已經到了唇邊，就聽他說：“好。”
“寫上去。”
傅柔嘉震驚地抬起頭看他：“你不是……”
“好好好，我不問了。”接觸到他警告般的眼神，她不敢再說。
傅柔嘉寫完，給他看完，就想拿着紙跑上樓。
“等等。”
顧雪聲開口喊住她。
他屈指點了點桌面，說：“放回來。”
傅柔嘉只好退回去，將紙推到他面前，說：“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顧雪聲薄唇輕動：“說。”
傅柔嘉雙手合十，誠懇地請求：“你可不可以不要告訴別人，也不要把這張紙給別人看？”
這實在太羞恥了。
顧雪聲輕笑一聲，鋒利的眉眼變得柔和，說：“不會的。”
“那我們拉鉤。”傅柔嘉重新坐回他身邊，朝他伸出了小拇指。
顧雪聲垂眸看着她的手。
雪白修長，指甲蓋上染着淡粉色的指甲油，指甲修剪整齊。
絕對是一雙堪稱完美的手。
他挑了挑眉，問：“你是小孩子嗎？”
傅柔嘉微微一笑：“你也可以把我當小孩子。”
她忍不住想，如果她是他的女兒，應該會很幸福吧。
“你喜歡小孩子嗎？”她問。
“不喜歡。”顧雪聲回答得毫不猶豫。
好吧，當她剛才沒這麼想過。
傅柔嘉主動伸出手勾住他的小指，笑了笑，說：“你的手好大呀……”
“哥哥。”她抬頭看他，眸中笑意盈盈。
顧雪聲沉默地看着她，突然伸出手摁了摁眉心：“你哪裏學的？”
傅柔嘉說：“手機玩多了。”
“……”
傅柔嘉收回手，說：“你今晚想吃什麼？我準備做飯了。”
“不用了。”顧雪聲說。
他劃開手機，遞給她，“叫外送，你想吃什麼就點什麼。”
傅柔嘉目露驚喜，問：“貴的也可以嗎？”
顧雪聲瞥她一眼，說：“我缺那點錢？”
傅柔嘉說：“你不缺。”
“嗯。”顧雪聲滿意地應了一聲，“你還有什麼缺的東西嗎？”
傅柔嘉一愣，從他的手機屏幕裏抬起頭來看他，說：“啊？”
顧雪聲淡淡地和她對視着，說：“衣服、鞋子、包包、手表、香水、珠寶、化妝品、護膚品，缺什麼？”
如果不是知道他沒談過戀愛，傅柔嘉都要以爲他是個老手了，竟然如此清楚女人的需求。
他既要送，她就不會拒絕，傅柔嘉微微一笑，說：“包包。”
顧雪聲拿出電腦，說：“愛馬仕？”
傅柔嘉毫不猶豫地說：“路易威登。”
顧雪聲眉毛微挑。
一般來說這樣年輕的女孩應該會喜歡Dior，Chanel多一點。
Hermes因爲貴重也會受歡迎。
喜歡LV的倒是比較少。
他問：“爲什麼？”
傅柔嘉說：“因爲——”
“人生路易，事業威登。”
如果如果她18歲沒來到他身邊當秘書，她現在應該快從雪城大學的法律系畢業了。
她想成爲大律師。
顧雪聲看着她的表情，大抵明白過來。
他不動聲色地垂下眼睫，將電腦推到她面前。
上面正是LV的官網。
“隨便挑。”
他說。
傅柔嘉抬頭看他，眼神亮晶晶的，說：“你好帥。”
“現在的你，比你穿黑襯衫那天還要帥。”
她笑眯眯地補充一句。
顧雪聲抿了抿唇，似有不悅：“給你花錢的時候才會比平常更帥？”
傅柔嘉在認真地挑選着包包，下意識說：“那當然……”
她驟然抬起頭來，馬上改口：“不是啦。”
“你什麼時候都帥。”
“真的。”
她舉起三根手指，做了個發誓的動作。
“快點挑。”顧雪聲站起來，朝樓上走去，看起來是要去洗澡，“然後把飯點了。”
傅柔嘉笑容滿面：“好。”
顧雪聲洗好澡下來的時候，餐已經送過來了。
傅柔嘉站在餐桌前，一份份仔細地擺放好，看到他下來，朝他一笑，說：“到了哦。”
顧雪聲拉開凳子坐下，掃了一眼。
她確實很懂他。
點的都是他喜歡的。
“你下次可以點你喜歡吃的。”顧雪聲說。
傅柔嘉夾菜的手一頓，看着他，認真說：“我不挑的。”
她山裏來的，她挑什麼。
顧雪聲沒有再說話。
過了一會，他說：“明天和我一起去上班。”
傅柔嘉驚訝：“啊？”
顧雪聲抿了口橙汁，淡淡說：“我不會放心你一個人在家。”
其實倒也不是怕她出什麼危險，是怕她給他帶來什麼“危險”。
她只要發視頻，他就真的會回來。
實在是太影響他工作了。
這樣不安分的女人，還是要帶在身邊，緊緊地看住。
傅柔嘉心知肚明。
她不自然地笑了笑，遲疑地應了一聲：“好……”
顧雪聲說：“你放心，你不必出去外面，你只需要待在我身邊，不會有危險。”
傅柔嘉說：“好。”
用完飯後，兩人各自回屋。
今晚，風平浪靜，一夜好夢。
第二日，傅柔嘉起床下樓，來到廚房，系上圍裙的時候，就見顧雪聲提着一條Chanel的紙袋朝她走了過來。
他將袋子遞給她，說：“十分鍾。”
她和他去上班，一定要穿好一點。
時間如此緊迫，傅柔嘉沒有說什麼，她接過袋子就往樓上跑了。
裏面的東西很多。
一件鼠尾綠的小西裝，一件白色襯衫，和一條淺綠色的西裝裙。
最下面放着一個鞋盒，裏面裝着一雙裸色的高跟鞋。
她的速度很快，三分鍾換好衣服，又用五分鍾化了個淡妝，然後拿着包急匆匆地趕下去。
包，是新包。
路易威登。
昨晚下單，昨晚就送貨上門了。
傅柔嘉下樓梯下到一半的時候，顧雪聲站了起來，於是他就站在底下，靜靜地注視着她。
衣服在官網的展示頁其實很普通，但穿在她身上，美麗而高級。
儼然一副完美的都市麗人模樣。
顧雪聲看了一眼她鞋子的跟高，說：“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