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沈先生，沈太太，好久不見啊。”
爸爸猛地轉身，臉色煞白：“你......你怎麼進來的？”
“走進來的。”
陳老板咧嘴笑，露出黃牙。
我太熟悉這笑容了，每次藤條抽下來前，都是這副表情。
“保安呢？”
爸爸聲音在發抖。
“保安？”
陳老板嗤笑。
“我是來聊十年培訓費的。”
“你確定要讓保安知道？”
爸爸的拳頭攥緊了。
青筋在額角跳動。
“你想幹什麼？”
“不幹什麼。”
陳老板慢悠悠從懷裏掏出一個破舊本子。
“就是來收錢。”
“十年‘特殊培訓費’，尾款該結了。”
媽媽的聲音尖利起來：“什麼培訓費？我們不認識你！”
“不認識？”
陳老板翻開本子，清了清嗓子。
“2009年3月17日，收到沈家管家現金二十萬。”
“備注：接收八歲男童，雙目灼傷失明，需進行‘心髒強化訓練’。”
“每月5號，固定收到訓練進度匯報費五萬。”
他抬起頭，目光像毒蛇遊走。
“要我繼續念嗎？”
“2009年6月，供體首次心率達標，獎勵十萬。”
“2010年1月，供體抗壓測試通過，獎勵十五萬。”
“2011年......”
“夠了！”
爸爸低吼。
深吸一口氣，聲音壓低：“去書房談。”
書房門關上，我跟着飄進去。
陳老板毫不客氣坐在爸爸的真皮辦公椅上，把腿架在桌上。
“爽快點，三千萬。”
“現金，不連號。”
爸爸猛拍桌：“你瘋了？”
“瘋？”
陳老板從口袋掏出一部老式翻蓋手機。
慢條斯理按了幾個鍵。
電流雜音後，熟悉聲音傳出來：
“孩子交給你了。”
“只要不死不殘，隨你用什麼方法。”
“我要一顆......最強韌的心髒。”
是爸爸。
沈國華。
每個字都像淬毒針，扎進我早已停止跳動的心髒。
爸爸臉色瞬間煞白。
“這錄音......”
“僞造的？”
陳老板笑了。
“沈先生，你要不要聽聽下一段？”
他又按個鍵。
爸爸聲音再次響起：
“心率多少？”
“一百四，持續奔跑二十分鍾後。”
“不錯，繼續加強訓練。”
“這孩子最近總哭，會影響心髒功能嗎？”
“哭也是一種壓力訓練，只要不哭死就行。”
“現在肯付了？”
陳老板關掉錄音，好整以暇看着爸爸。
爸爸喉結滾動幾下。
走到保險櫃前，輸入密碼的手在抖。
第一次輸錯了。
第二次才打開。
支票簿取出來，紙張譁啦響。
筆尖劃過紙面，沙沙聲在死寂書房格外刺耳。
“拿了錢，永遠消失。”
爸爸把支票推過去，聲音像從牙縫擠出。
陳老板接過支票，對着燈光照了照。
滿意地笑。
“沈先生真是爽快人。”
站起身，走到門口時突然回頭。
目光在爸爸和媽媽之間掃了個來回。
“對了，有句話憋了十年，今天非得問問。”
頓了頓，嘴角咧開惡心弧度。
“對自己親兒子都能下這種手，就爲了給外面女人生的野種鋪路？”
“佩服。”
門關上了。
書房一片死寂。
媽媽緩緩抬起頭。
臉上沒有淚，只有空洞麻木。
“他剛才......說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