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長風轉身,看着還在假裝抹眼淚的顏昭。
“演夠了嗎?”
顏昭立刻收起眼淚,沖他眨了一下右眼,俏皮又靈動:“老公配合得不錯嘛,那一腳真帥。”
【簡直帥炸了!那一腳要是踹在床上……咳咳,想遠了。】
秦長風耳根一紅,黑着臉拉起她的手:“回家。把你的東西收拾好。”
“收拾什麼?”
“我那個房間。”
秦長風咬牙切齒,“把你的衣服,掛進我的衣櫃。還有……”
他頓了頓,似乎在做很難的心理建設。
“那個破布包扔了。我帶你去買新的。”
顏昭眼睛一亮。
【喲,鐵樹開花?不僅給住還要給買買買?】
【這老公能處,有事真上,有錢真花。這波血賺!】
回到客廳,沈玉蘭正坐在沙發上發呆。
剛才那一幕她都看見了。
雖然她還是不喜歡這個鄉下媳婦,但這姑娘剛才那股子機靈勁,確實不像是個軟柿子。
而且,能把親爹送進監獄,這心狠手辣的程度……
“媽。”
秦長風領着顏昭進來,“事情解決了。”
沈玉蘭哼了一聲,沒好氣地看了一眼顏昭:“既然進了秦家門,就安分點。別整天把那些不三不四的心思帶進來。”
顏昭乖巧點頭:“知道了媽。我一定向長風學習,做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
【老太太還挺傲嬌。等着吧,過兩天就讓你嚐嚐本小姐的手藝,拿捏你的胃,就不信拿捏不了你的人。】
“行了,折騰一早上,吃飯吧。”
沈玉蘭擺擺手,雖然語氣還硬,但到底沒再趕人。
林玉氣得飯都吃不下,狠狠瞪了顏昭一眼,摔門走了。
餐桌上,秦家的早餐很簡單,稀飯饅頭鹹菜。
顏昭也不客氣,拿起饅頭就啃。
正吃着,秦長風突然開口:“下午我要回部隊一趟,做個匯報。你在家休息。”
“哦。”顏昭含糊不清地應着。
“晚上……”
秦長風筷子頓了頓,眼神飄向別處,“晚上我不一定回來。”
顏昭動作一停,心裏瞬間警鈴大作。
【不回來?新婚之夜獨守空房?】
【不對,他是不是要去找那個特務案的後續?書裏好像說,那個特務還有同夥,就在軍區醫院附近……】
【等等!秦長風這次受傷,就是在醫院附近爲了救個孩子被捅了一刀!】
顏昭猛地抬頭,盯着秦長風。
“不行!”
秦長風皺眉:“什麼不行?”
顏昭咽下嘴裏的饅頭,一臉嚴肅:
“我也要去。正好,我要去醫院檢查一下身體,昨天被顏建東推了一下,頭暈。”
【想甩開我?沒門。萬一你掛了,我這長期飯票找誰要去?】
【而且,我的空間裏好像有不少特效藥,正好拿這木頭練練手。】
秦長風看着她那雙寫滿算計卻又透着關切(雖然是對飯票的關切)的眼睛,拒絕的話到了嘴邊,鬼使神差地咽了回去。
“……隨你。”
“但是,必須聽指揮。”
顏昭敬了個不倫不類的禮:“遵命,長官!”
看着她嘴邊沾着的饅頭屑,秦長風手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忍住,伸出手,替她輕輕擦掉了。
指尖觸碰到她柔軟的唇角,兩人都愣了一下。
一股異樣的電流,順着指尖,直擊心髒。
【臥槽……這木頭……竟然還會撩?】
【完了完了,這心跳有點快是怎麼回事?】
秦長風猛地收回手,抓起帽子扣在頭上,落荒而逃。
“我在車上等你!”
很快,秦長風做完匯報後,直接把吉普車開到軍區總醫院門口,他熄了火,轉頭看向旁邊。
顏昭縮在軍大衣裏,原本就小的臉顯得跟巴掌大,眼睛溼漉漉的。
“下車。”
“跟緊我,別亂跑。”
顏昭伸手拽住他袖口:“老公,我怕打針。”
【怕個鬼。我是怕你被人捅成篩子,以後沒人給我發津貼。】
【書裏那個死特務就在這動手吧?藏哪了?好像是個……掃地的?】
秦長風邁出去的腿一頓。
掃地的?
他目光掃過大廳。
早晨掛號的人排成長龍,幾個穿白大褂的匆匆路過,角落裏確實有個戴大口罩的人在拖地。
要不是聽到顏昭這句心聲,這種角落他根本不會多看一眼。
“走這邊。”
秦長風反手握住顏昭手腕,力道不輕,拉着她往外科樓走,路線卻繞開了那個清潔工的盲區。
顏昭被拽得踉蹌,心裏直犯嘀咕。
【手勁真大,這腿看着也不像要廢的樣子啊。】
【團子,雷達開了沒?把方圓五十米內對這只野生金大腿有敵意的都給我標出來!】
腦海裏,團子嗷嗚一聲:“主人放心!滴滴滴——高危警告!就在三點鍾方向,那個拖地的!”
顏昭眼皮一跳。
還真是他。
進了外科樓走廊,秦長風要把顏昭留在護士站:“你坐會兒,我辦點事。”
“我不!”
顏昭一把抱住他胳膊,整個人貼上去,“老公別丟下我,這裏全是生人,嚇死人了~”
周圍的小護士和傷員都看過來。這就是秦團長那個新媳婦?看着挺粘人。
秦長風身子僵了僵,胳膊上的觸感讓他不太自在。
若是平時,早把人扒拉開了。
但他此刻聽得真真切切:
【走個屁!那是去太平間的路!那孫子手裏拿着毒刺,正等着給你放血呢!】
【老秦你要是敢死,我就拿你的撫恤金包養十個小白臉,天天在你墳頭蹦迪!】
秦長風腦殼又疼了。
包養小白臉?墳頭蹦迪?
這女人欠收拾。
但他沒推開顏昭,反而順勢攬住她肩膀,把人護在內側。
“好,不走。”
他的視線隨即鎖定了那個推着清潔車,正向他們慢慢靠近的男人。
清潔工戴着鴨舌帽,壓得很低,手一直縮在袖子裏。
就在兩人經過清潔車的刹那——
那人突然暴起,手裏寒光一現,三棱刺直奔秦長風後腰!
太快了,周圍人根本沒反應過來。
“小心!”
驚呼聲還沒落地,顏昭比誰都快。
她看似嚇得腳軟,“哎呀”一聲,整個人笨手笨腳往秦長風身前一撲,手裏的軍用水壺順勢脫手。
【走你!給我砸!】
裝滿熱水的鐵皮水壺,劃出一道凶殘的弧線,咣當一聲,狠狠砸在清潔工手腕上。
“咔嚓!”
骨頭斷裂的脆響。
“啊——!”
清潔工慘叫,三棱刺落地。
這還沒完。
顏昭借着“摔倒”的勁頭,腳底下十分隱蔽地勾了一下清潔車。
譁啦!
一桶髒水潑了那人一身,清潔工腳底打滑,仰面摔了個結實,後腦勺磕在瓷磚地上,當場翻了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