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蘊初身心疲憊,每天那麼多事等着她,哪有空閒和這無良老板耗着。
她想着做完這個月就不做了,剛好快期末考試了,最後一個月好好復習,等下學期再找另一個兼職替上。
收起手機,桑蘊初走出地鐵站,她輔導的那家,家境很好,位於市中心的一處小洋房,輔導對象是一位六年級小學生。
因爲偏科嚴重的原因,他的家長很着急,便去了家教中心找老師,家教中心大多數都是在校大學生。
在衆多大學生中挑中了桑蘊初。
原因是以下這三點。
第一,高考成績是市狀元。
第二,理科文科優秀幾乎不怎麼偏科。
第三,教學方法家長很滿意,且經驗豐富。
青石巷606號,桑蘊初還沒進去,金毛就已經聞到了她的味道,和小主人一起跑出來接她。
“桑桑老師。”
男孩聲音青澀,帶着這個年紀的淘氣打開雙開木門,熱情的拉她進去。
“隔老遠淘淘就聞到你的味道在門口打轉。”
淘淘是這只金毛的名字,金毛兩歲了,脾氣溫和友好,特別喜歡桑蘊初。
桑蘊初眉眼綻放笑顏,剛剛被西餐廳老板牽起的煩躁瞬間撫平。
她彎腰摸了摸淘淘的頭,“幾天不見,淘淘好像又大了。”
“可不是嘛,它可貪吃了,四五天過去胖了兩斤。”
“子燁別拉着桑桑老師閒聊了,快帶老師進來。”
周子燁的母親站在二樓窗戶朝下喊了一聲。
周子燁摸了摸後腦勺,嘿嘿笑了笑:“一看見桑桑老師我就忘了正事。”
兩人一狗往裏面走去,換鞋時桑蘊初注意到多了一雙鞋在鞋櫃旁。
這並不是周子燁的鞋,因爲周家的鞋都是放在鞋櫃裏面,外出時拿出來換上,只有來了客人才會脫了放在外面。
桑蘊初覺得這鞋有點眼熟,馬丁靴,好大一只,看着起碼得有46碼,比她頭還大。
這麼大的鞋應該是一個很高的男生穿的。
桑蘊初沒有去打聽,周子燁卻滔滔不絕格外愛分享。
“桑桑老師我哥來了,我剛剛正和我哥打遊戲呢,我哥可厲害了,都能去當職業選手了。”
“我從小到大最崇拜的就是我哥了,學習好,又聰明,做什麼事都遊刃有餘,好像沒有他不會的東西。”
“你知道嗎他高中就開始玩股票了,賺得盆滿鉢滿,很早就不用家裏的錢了,用的都是自己掙的,他還非常有眼光,投資了好多公司,賺的錢花都花不完。”
一聊起他這個哥哥,周子燁就停不下來,還手舞足蹈的。
桑蘊初都怕他上樓梯給絆到。
“你小心點……”
話未完,周子燁一個踉蹌往前栽去,桑蘊初立馬伸手去扶他。
周子燁也下意識去抓緊桑蘊初的手和旁邊的扶手。
沒有摔倒,周子燁心有餘悸的拍拍胸口,苦哈哈的:“嚇死我了,幸好桑桑老師在。”
頭頂上方傳來一聲輕嗤,似是嘲笑他的愚蠢。
周子燁抬眼看去,驚喜道:“哥!”
桑蘊初也看了過去,一眼和站在樓梯上面的靳嶼白對上視線。
一股難言的感覺涌上,像電流似的在心髒上激過。
他怎麼在這裏?
周子燁噠噠噠的跑上去,抱住他:“你來接我嗎?”
靳嶼白十分嫌棄的推開他,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自戀,接你幹嘛?又不是三歲小孩還讓人接,丟不丟人?”
周子燁撇了撇嘴角,悶悶的,“哦”,想到什麼放大了聲音,“你該不會是要走吧?”
靳嶼白單手插兜往下走,垂着眼皮視線輕輕的落在桑蘊初身上。
“下去喝點水。”
周子燁拔腿就要幫他,“我去。”
真是個忠實的小跟班。
桑蘊初張了張唇想叫住他,靳嶼白的視線漫不經心的遞過來。
桑蘊初抓着包帶的手緊了緊,幹笑着:“好,好巧……”
靳嶼白雙手插兜,悠悠然靠在樓梯扶手上,神情懶淡,一副什麼也提不起興趣的模樣。
“不巧,這不是你故意爲之嗎?”
桑蘊初???
他一副看透一切的模樣,輕懶的扯着唇角笑。
“知道周子燁是我姑姑的兒子,借機接近我身邊的人,蓄意謀之。”
桑蘊初臉上閃過無語,他這想象力是認真的嗎?
“你真的誤會了。”
靳嶼白轉身就往樓上走,壓根不聽她解釋。
桑蘊初覺得不能再這樣放任下去了,抬腳跟上,“靳嶼白,那天的事情就是我胡扯的。”
“是那個趙驍胡攪蠻纏很久,我不得已才把你搬出來,想嚇唬嚇唬他。”
靳嶼白停下,桑蘊初沒刹住腳一頭撞在他堅硬的後背上。
她嘶了一聲,捂着額頭,原本這一撞力道不是很大,但她最近熬夜趕作業額頭上好巧不巧長了顆痘,不碰還好,一按就疼。
桑蘊初疼得感覺整個腦門都在發疼。
靳嶼白轉身見她一臉的痛苦抱頭,“喂,別碰瓷啊。”
“是你自己撞上來的,我還沒找你麻煩,你倒好先倒打一耙。”
那顆痘長得極爲新鮮,剛冒出來,通紅的,沒管的時候倒是真沒注意,這樣一撞是真疼啊,眼淚花都冒出來了。
靳嶼白見她不是裝的,神色不自然起來,低頭看去,“撞哪兒了?我看看。”
桑蘊初眯着眼睛,壓住淚花指着額頭上的痘解釋,“我沒碰瓷,是撞到這兒了。”
靳嶼白指尖剛碰上,桑蘊初就應激的往後躲。
男人的大手一把托住她圓潤的後腦勺,完全掌控,掌心是她烏黑發絲的根根分明:“別動。”
靳嶼白的眉眼極爲好看,在這樣近的距離下,他的睫毛根部看得很清楚,他睫毛濃又長,下睫毛也是非常的茂密。
瞳仁漆黑明亮,眼尾的淚痣是也比以往清晰很多,極爲專注的看着她。
桑蘊初心跳像漏了一拍似的,隨後以更加快的速度跳動。
發覺他身上的冷杉格外好聞,他雖然抽煙,但煙都是定制的,沒有那股令人生厭的惡臭,反而清爽,淡淡的香味,混合上冷杉清香,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一個大男人怎麼這麼香啊?
靳嶼白看着那顆發紅的痘,神情認真的像是在看股票走勢。
見沒什麼事,他目光下移,正好和桑蘊初看得直發呆的眼睛對上。
像有電流激過,桑蘊初立馬回神,臉紅是一瞬間的事,伸手推開他,桑蘊初背過身去,“……謝,謝謝啊。”
靳嶼白將她的一切行爲看在眼底,閃過一抹異樣,雙手抱胸看她:“謝我什麼?”
桑蘊初腦子亂哄哄的,也不知道爲什麼要謝他,只是在這樣的場合下,這句謝謝順口就說出來了。
她一陣懊惱的扶額,太尷尬了,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
靳嶼白歪頭看她窘迫的樣子,心尖癢癢的。
周子燁四仰八叉的跑上來看見倆人這氛圍很是微妙,有些奇怪問,“你們怎麼了?”
桑蘊初搖頭,“沒,子燁我去房間等你 你快點。”
周子燁哦哦應聲,看着桑蘊初手忙腳亂的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靳嶼白還好心給她指路。
他發現桑蘊初的耳朵更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