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瘋了?”我低聲喝止。
“那些衣服是留着給大家穿的!”
“那些都是幾十塊錢一件的地攤貨,誰稀罕穿啊?”
齊昊理直氣壯。
“燒了正好,比起熏壞我的鞋,那些破爛衣服算什麼?”
竟然真的有人動搖了。
幾個被凍得受不了的年輕人跑去抱了一堆棉質T恤和襯衫扔進了火盆。
火焰瞬間竄高,確實比溼漉漉的木托盤燒得旺,煙也小了。
齊昊得意地舒展身體。
“看吧,我就說我的主意好,這種低檔貨也就配當柴火燒。”
角落裏卻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好像是一個患有哮喘的老人。
“別......別燒化纖的......有毒......”老人的女兒哭喊着。
原來是剛才有人順手扔進去幾件滌綸的運動服。
刺鼻的黑煙冒了出來,帶着一股燒塑料的惡臭。
老人咳得幾乎背過氣去,臉憋成了醬紫色。
“快滅火!把那幾件衣服挑出來!”經理急得大喊。
大家手忙腳亂地去挑火盆裏的衣服。
齊昊卻大叫着往後躲。
“別踩我的鞋啊!哎呀,火星濺到我鞋子上了!這可是限量款!”
混亂中,不知道誰撞了齊昊一下。
他重心不穩,一腳踢翻了旁邊的半瓶水,水正好潑在火盆裏。
滋啦一聲。
大量的水蒸氣夾雜着灰燼騰空而起,瞬間撲了周圍人一臉一身。
“我的眼睛啊!”
“誰踢的水!”
衆怒再次被點燃。
齊昊卻先發制人,指着那個撞他的人喊道:
“你沒長眼睛啊?弄髒我的鞋你賠得起嗎?”
“是他推得我,要怪就怪他,可別賴我,我這名牌鞋都差點髒了。”
那人連連道歉,衆人噓聲。
熬着到了晚上,一個嚴峻且尷尬的問題擺在了所有人面前:上廁所。
超市的洗手間在二樓角落,但因爲極寒,水管早就凍裂了。
二樓現在如同冰窖,地面上結了一層厚厚的冰,又滑又冷。
更糟糕的是,下水道堵塞,污物排不下去,那個味道簡直能熏死人。
爲了衛生和安全,經理在一樓的一個雜物間裏放了幾個大塑料桶,套上垃圾袋,作爲臨時廁所,並安排男女輪流使用。
“這也太惡心了!”
齊昊看着那個簡易廁所,臉都綠了。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在這上廁所?”
“我大老爺們也是要面子的啊。”
“大家都一樣,克服一下吧。”
我勸道,雖然我也覺得難受,但這是爲了生存。
“我不去!”
齊昊夾着腿,依然倔強。
“我怎麼也是個文化人,我怎麼能用這種......這種原始的方式?”
“我要去二樓的員工休息室,聽說那裏有個獨立衛生間。”
“二樓現在零下二十度!而且那邊靠近外牆,窗戶可能破了,很危險。”我警告他。
“我不管,我憋不住了!”
齊昊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哥,你陪我去,你拿着手電筒幫我守着門。”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我甩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