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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李家陵園位於半山腰,氣勢恢宏。
許文博和白若曦盛裝出席。
他們撐着傘,站在人群最前方,一副主賓的架勢。
我穿着簡單的黑色素衣,背着我的舊工具箱,站在角落裏淋雨。
許文博一眼就看到了我。
他拉着白若曦走過來,臉上掛着嘲諷的笑。
“喲,這不是顧念嗎?怎麼,被趕出來沒地方去,跑到這兒來討飯了?”
白若曦捂着鼻子,嫌棄地踢了一腳我的工具箱。
箱子翻倒,裏面的羅盤、朱砂灑落在泥水裏。
“真晦氣!帶這種死人用過的東西來沖撞首富家的風水寶地,你是何居心?”
她指着我大罵,“保安呢?還不把這個叫花子趕出去!”
幾個保鏢聞聲看過來,卻沒動。
就在這時,人群分開。
一位精神矍鑠的老者在衆人的簇擁下走了過來。
正是首富李家的家主,李震天。
許文博眼睛一亮,立馬整理衣服,滿臉堆笑地迎了上去。
“李總!您好您好,我是許文博,這是若曦,就是爲您看風水的大師......”
他伸出手,想要握手。
然而,李震天連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從他身邊走過。
許文博的手僵在半空,笑容凝固在臉上。
李震天走到我面前,無視地上的泥水,深深地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
“玄大師,您終於來了。”
全場死寂。
只有雨聲譁譁作響。
許文博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白若曦手裏的遮陽傘掉在地上,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
“李......李總,您是不是認錯人了?”
許文博結結巴巴地湊過來,“她叫顧念,就是個畫死人妝的,哪是什麼大師啊?若曦才是......”
“閉嘴!”
李震天猛地直起身,眼神凌厲如刀。
“玄機子大師的名號,也是你能隨便侮辱的?”
許文博嚇得一哆嗦,臉色慘白。
但他腦子轉得快,立馬換了一副嘴臉,伸手想來拉我。
“哎呀,原來念念你就是玄大師啊!你看這事鬧的,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李總這是我未婚妻,我們是一起的......”
啪!
我抬手,狠狠一巴掌甩在他臉上。
這一巴掌我攢了太久,直接把許文博打得原地轉了一圈。
“誰跟你是一家人?”
我面無表情地甩開他的手,拿出一塊手帕擦了擦手心。
“李總,我看過了。”
我指着李老太爺的墓碑,聲音清冷。
“墓穴被人動過手腳。原本的青龍吸水局,被人改成了白虎銜屍。”
我看向白若曦,“這就是這位白小姐所謂的旺運布局吧?”
白若曦慌了,臉色煞白。
“你......你胡說!我那是爲了聚財!”
“聚財?”
我冷笑一聲,拿出羅盤。
“這種局,確實能短暫聚財,不過聚的是斷頭財!代價是李家三代之內,必有血光之災,家破人亡!”
李震天聞言,勃然大怒。
“好大的膽子!竟敢害我李家!”
“來人!把這兩個騙子給我拿下!”
許文博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按在泥地裏,那身昂貴的西裝瞬間變成了泥湯。
“李總!誤會啊!都是白若曦幹的!是她說是您親戚,是她說懂風水的!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白若曦見勢不妙,突然發狠。
“顧念!你這個賤人!是你害我!”
她從袖子裏掏出一個瓶子,擰開蓋子,猛地向墓碑潑去。
那是黑狗血。
如果在這種時候潑在墓碑上,李家的氣運就徹底毀了,我也要背上罵名。
然而,在黑狗血潑出的瞬間,我側身閃過,手中的黑傘瞬間撐開。
砰!
黑傘擋住了污穢的液體。
我反手一轉傘柄,傘骨如鞭子一般,狠狠抽在白若曦的手腕上。
“啊!”
白若曦慘叫一聲,手裏的瓶子飛了出去。
裏面的黑狗血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不偏不倚,全部潑在了被按在地上的許文博臉上。
“啊!我的眼睛!”
許文博發出殺豬般的嚎叫。
我收起傘,冷冷地看着這一幕。
“這就叫,血光之災,當場應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