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瑜冷笑:“怎麼,你這話的意思是我教唆星然幹壞事了對嗎?”
慕時悠沒說話,只幽幽看着她。
“悠悠,別瞎說!星然不會做這種壞事。”
沈淮序罕見沉了臉色。
倒不是爲溫瑜說話。
而是他一向很了解自己的妹妹,絕不會做壞事。
聞言,慕時悠沒再說話。
四人一路無言回了沈宅。
溫瑜找到沈星然的時候就給沈向陽發了信息。
因此沈向陽夫婦早已回了沈宅。
見沈星然回來,沈梅蘭眼淚陡然落下,將人緊緊抱在懷中,語氣全是後悔:“星然,你要是真出什麼事了,媽媽也不活了!”
沈星然有些愧疚,抬手給她擦眼淚。
格外溫馨的畫面。
溫瑜心中有些觸動。
想起她的親媽江春梅對自己的態度。
一時間,她竟有些羨慕沈星然。
因方才發生了這麼一件事。
吃飯時,衆人都有些沉默。
飯後,沈星然已經開始犯困。
沈梅蘭讓她去睡覺,隨後安排沈淮序與溫瑜睡在一間房。
因慕時悠是溫瑜妹妹,不好大半夜地讓人回去。
沈梅蘭就讓慕時悠在沈宅住一晚。
還沒等溫瑜拒絕與沈淮序睡一間房,沈星然跑過來,不讓兩人睡一間房。
見此,沈梅蘭給她解釋:“星然,你哥哥和你嫂嫂是夫妻,夫妻就是要睡在一起的,像我跟你爸爸一樣。”
“你聽話好不好?等過段時間,你嫂嫂懷孕,就能給你生出一個侄兒。”
“到時候,讓侄兒陪你玩好不好?”
沈梅蘭循循善誘。
可沈星然卻指着沈淮序說:“不好。”
她咯咯笑道:“哥哥以後就生不出孩子啦,姐姐能生。”
沈淮序臉色不是很好看。
沈星然笑完,過去拉着溫瑜的手,跟她說悄悄話:
“姐姐,你不要擔心哦,你不會生出哥哥的孩子的。”
沈梅蘭捂住她的嘴:“你這孩子胡說什麼呢,快呸呸呸!”
“星然,這種話以後不許再說,要避讖。”
沈星然不懂,她從來都不會說謊,爲什麼媽媽要這麼說自己。
但她也沒有多想,只聽從媽媽的吩咐,呸了三聲。
強忍着惡心喝了牛奶漱了口,上樓睡覺了。
沈星然上樓後,沈梅蘭解釋:“童言無忌,你們別當真。”
沈淮序點頭。
溫瑜當了真,畢竟她了解沈星然的性格。
星然從來都不會說假話。
她留了個心眼,打算等以後再仔細問沈星然。
準備上樓睡覺時,慕時悠叫住自己。
“姐姐,媽媽已經找中醫開了方子,明日我回家把藥拿到檀園吧。”
檀園是沈淮序和溫瑜住的家。
溫瑜沒說話,徑自上樓。
身後的慕時悠氣的跺了兩下腳,回了客房睡覺。
次日醒來,溫瑜坐着沈淮序的車去了公司。
一切如常。
下班後,溫瑜還心心念念着自己做的五個小碗。
直接打車去了陶瓷體驗館。
爲五個小碗施釉時,她拿着毛筆坐在那裏,尋思畫什麼好。
溫瑜最擅長的是畫釉。
當初學做陶瓷時,爺爺告訴她,若想做好瓷器,就得先明白自己想要一個什麼樣的作品。
起初,爺爺將浸釉,澆釉,噴釉,畫釉四種施釉方法都教給她。
但她和爺爺一樣,都最喜歡畫釉。
雖說費時間了些,但能做出自己想要的作品,花了些時間又算什麼。
在某種程度上,她和爺爺一樣,都追求完美。
溫瑜斟酌許久,依次在碗上畫了五個風格的景色。
遠山重疊,仿若籠罩於煙雨之中,名爲黛山。
秋葉絢爛,宛若將秋天握於手中,名爲楓火。
一葉扁舟,靜靜停泊於水面,名爲泊舟。
枯木蕭條,錯列立於雪原寒林上,名爲雪林。
暮色海岸,海浪重重拍向岸邊,名爲暮色。
她爲這一套取了一個名字。
人間小景。
既親切溫暖,又極有詩意。
待五個都畫完釉後,已經過了快兩個小時。
溫瑜將五個小碗放入電窯中進行最後一步,釉燒。
準備打車回去時,身後傳來紀棠的聲音:“小瑜寶貝,我就知道你會來這裏鍛煉手感!”
溫瑜轉身,見紀棠站在身後,欣喜上前。
“你怎麼在這?”
她問紀棠。
“我偶然路過,沒想到還能碰上你。”紀棠說。
“趁着現在有空,要不要去我的工作室轉轉?”
紀棠問她。
想到現在才八點,回去還早。
再說,回去又沒什麼事,溫瑜欣然答應,坐車去了棠下制瓷。
棠下制瓷開在海城繁華地帶,交通不僅便利,人流量也比較多。
溫瑜進去,一眼便看到觀賞區裏的陶瓷,有好幾件是自己五年前做的。
紀棠戲稱她要把溫瑜做的陶瓷當成鎮店之寶。
溫瑜失笑,抬腳向裏走。
裏面布置得極爲用心。
拉坯區,雕塑區及施釉區排列有致,讓人一眼便能清楚其用途。
參觀時,溫瑜和紀棠說自己前兩天練手做了五個小碗,預計明天下午就能成品。
聞言,紀棠眼前一亮,欣喜拉着溫瑜的手:“太好了!”
“小瑜,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的,要舉辦一個陶瓷鑑賞大會嗎?”
溫瑜點頭,她沒忘記這回事。
那天紀棠說,謝清樾也會去。
紀棠說,明天晚上就是鑑賞大會。
到時候也會有海城的企業家過去鑑賞,看到喜歡的便會出價買下。
“小瑜,要我說,你不如把你做的那五個小碗也放進去,到時候直接震驚全場!”
她對溫瑜信心滿滿。
不僅是因爲她是溫守仁的孫女及唯一親傳弟子,還因爲她格外信任溫瑜。
紀棠與溫瑜相識於五年前的陶瓷鑑賞大會上,與她一見如故。
直到認識的第四年,她才知道原來溫瑜就是溫守仁的孫女!
紀棠一直視溫守仁爲偶像,得知這一消息後幾乎要幸福得暈過去。
溫瑜請求這件事千萬要爲自己保密,她向來低調。
況且,溫守仁先生已經退隱好些年了,世人難尋。
她怕自己被人利用,畢竟溫守仁的名氣太大了。
紀棠點頭。
所以只有紀棠知道溫瑜的真實身份。
“小瑜,你要出席嗎?”
紀棠問她。
溫瑜有些心動。
她想出席,又怕遇到那個謝清樾。
但仔細一想,自己到時候就說是朋友帶過去的。
有紀棠給自己打掩護,應該沒什麼問題。
溫瑜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