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啊!你在幹什麼!”對方捂着頭,發出尖銳的爆鳴聲。
祁寧枝也扶着額頭,十分不真心的說着:“不好意思姐姐,我看你走的快,我擔心跟不上你,想要快點跑,結果......卻撞倒了你。”只是她撞的是對方柔軟的腰,而對方撞的是她精挑細選的直角轉彎處。
只怪柱子都是圓的,實在沒多少棱角。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你想撞死我!”丫鬟橫眉豎眼,直接叉着腰怒吼,看着中氣很足。
祁寧枝靠着牆,一副弱柳之姿:“姐姐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只是我的頭有點暈。”她本就瘦弱,演起這樣的戲份,那叫一個手到擒來。
只是內心有些惋惜。
怎麼沒撞死呢。
如此想着的時候,祁寧枝深感自己被一次又一次的死亡給整出了心理問題。
不知道找誰要賠償,那就大家都欠她的吧。
對方又急又怕,如果把祁寧枝丟在園子裏,她可以隨意的陷害,說對方跑了也行,畢竟就是個來歷不明,想要攀高枝的女人。
只要祁寧枝不在場,那是扁的是圓的,都是她說的算。
可要是對方在她帶着的情況下受傷了,可就是她的錯了。
因此丫鬟也顧不得被撞的地方頭暈眼花:“你個賤女人,你這樣的貨色不知道看了多少,今日竟敢攀咬沈將軍,呵,只怕你今晚是走不出這個園子了!”對方邊說,邊捂着頭,憤恨的盯着祁寧枝。
此刻腦袋的疼痛和暈眩後知後覺的來了,丫鬟只感覺眼前眼冒金星的,甚至產生了幻覺,不然她怎麼能看到那個矯揉做作的女人,正用着那種混不吝的姿勢靠在牆上。
淺笑吟吟的帶着些許的揶揄看着她。
再一看,對方又恢復成了柔弱可欺的模樣。
“別再這裝腔作勢的,你這樣的女人不就會這一套,識相的趕緊跟着我去洗幹淨,省的耽誤了貴人的時間,你幾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不得不說。
這話一聽就知道,這丫鬟肯定是伺候齊寧郡主的,看看這復制粘貼的語氣。
“是嗎?你們要殺了我嗎?”她一縮身子,看似被嚇到了的樣子。
“殺了你這樣的貨色都是便宜你,你這樣不檢點的女人,就該送到軍營當軍妓!”
祁寧枝啊了聲,“是嗎?姐姐,那樣真可怕啊,我不要啊。”
說完又不解的嘟囔着,“原來長公主已經厲害到可以在皇城腳下,把好人家的女兒,不分青紅皂白的,就可以送進軍營裏充當軍妓了。”
“你胡說什麼!”
“不是姐姐說的嗎?那我再多嘴問一句,是哪個軍營呢?難道......長公主已經私自養了軍隊?”說完還敬仰的加了句:“怪不得外面都說長公主可以做女帝,原來這麼厲害。”
“夏露!”一個嬤嬤走了過來,八字臉,看着就不威自怒。
名喚夏露的丫鬟當即跪下:“臻嬤嬤。”
“讓你帶貴客更衣,你這是在做什麼?”
夏露把頭匍匐在地上:“奴,奴,奴婢本來好好帶着,可是這女人......”
夏露的話還沒完,臻嬤嬤身後跟着的人,就一左一右的壓住夏露的頭和四肢,捂住嘴巴,對方只能瞪大着眼睛嗚咽,因爲缺氧,臉色很快就變得通紅。
再多的祁寧枝就看不到了,因爲夏露像是只死豬一樣,被橫拖了出去。
風中還能隱約的聽到她喉間發出的嗚嗚聲。
但是可以想象,夏露的結局是什麼。
臻嬤嬤朝着祁寧枝欠了欠身子:“祁小姐,丫鬟多有冒犯亂說了些話,驚了你,老奴在這跟你賠不是。”
“無礙無礙。”祁寧枝的表情不再輕率,她發現自己可能骨子裏還是個人。
比起這個狗屎世界裏所有的角色都像是人。
臻嬤嬤站直了身子,她很威嚴,比起祁寧枝要高上一頭。
“希望祁小姐你,也不要亂說話,長公主雖然仁慈,可也不能讓人隨意置喙她和宮裏的關系。”
說罷,她看向夏露離去的背影。
祁寧枝知道,這是下馬威,也是警告。
甚至是最淺顯,最簡單的警告。
如果今天,她不是跟沈翎在衆人面前有了糾纏,再加上她自爆了是祁家姑娘的身份。
單單剛剛的話,對方就能讓她跟夏露一樣。
可惜的是,她雖然怕死,卻又因爲死了太多,而熟悉了流程。
未知是恐懼的來源。
祁寧枝只單哦了一聲。
“嬤嬤,走吧。”她微抬下巴,示意對方領路。
既然此刻幹不掉她,那就閉上嘴巴,好好當你的,下人吧。
這些話祁寧枝雖然沒說,可是卻表現在了臉上。
臻嬤嬤頓了頓,才轉身領路。
接下來的過程就簡單許多了,畢竟有本事就攮死她,沒本事,就上嘴巴,多簡單的事情,還搞得這麼文縐縐的,也不嫌費事。
等祁寧枝洗漱更衣完,被帶到衆人面前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黑沉了下來。
花廳外,巍峨的假山造景,有水車譁譁作響,在月色下顯得既神秘又浪漫。
花廳內。
祁寧枝一進門,就感受到了熱切如刀,恨不得沖上來撕碎她臉的視線。
一看,哦吼。
不是白日遇見的祁夫人,連帶她的一雙女兒,又是誰呢。
“回長公主,此女臣婦並不認識!”祁夫人喚作周芸娘,一身黛藍色的對襟長襖,頭上發飾雖比長公主,差之甚遠,可仍是珠翠發飾,鎏金頭面俱全。
眼角雖有細紋,仍可看出年輕時,嬌美動人的模樣。
“臣婦鬥膽求長公主爲我祁家受此污辱,討回公道!我家官人自榜上有名,得聖上信任,爲我朝鞠躬盡瘁,至今以二十多年!”
“誰人不知我官人清廉公正,沒想到一朝竟被此女潑了髒水,壞了名聲!”
“求長公主爲我官人,爲祁家伸冤!”言罷直接攜女跪下,朝着長公主磕頭。
這派頭,一看就很明顯。
周芸娘直接是想讓祁寧枝死在這裏,別髒了他們祁家的地。
周芸娘在磕頭的時候,側目看了一眼祁寧枝。
祁寧枝從對方那微眯着的眼睛裏,就清楚的知道,自己這位繼母,是認出來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