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桌邊的阮稚寧拿起手機,俏臉一變,似乎很緊張的樣子。
她鬼鬼祟祟地把手機放到桌下,粉嫩的唇瓣被咬住,聊天時笑出的酒窩已經嚇得不見了。
兩只纖細的小腿並在一起,腳背似乎都繃直了。
溫崇衍冷笑一聲,看阮稚寧低頭看手機,都沒空理付家豪,心裏那股堵着的氣散去了不少。
這下笑不出來了?
阮稚寧打了半天字,刪刪減減,才以小白花的口吻回復:
【照片?什麼照片?這……是付家豪偷拍我的嗎?!】
演。又開始裝了。
像她這種女孩,就得雙手雙腳都捆起來,捆在床上,動真格嚇她,把她嚇哭。
她才會服軟,才會開口求饒,才會說出實話,不再到處釣男人。
她就是運氣好罷了,沒遇到一個對她下狠手的男人。
弄不死她。
溫崇衍眉眼陰鷙地想。
W:【你現在不就在釣付家豪?】
阮稚寧像是嚇了一跳,倏地抬起頭,看見窗外停着的這輛黑色轎車。
什麼情況?難道溫崇衍在裏面嗎?
她試探問:【溫總,您來我們學校了嗎?您看見我了?】
W:【我沒空做那種無聊的事。】
阮稚寧鬆了口氣。
心想也是,溫崇衍那種一秒值千金的大佬,怎麼可能有時間來學校閒逛。
大概是有人偷拍到她和付家豪了。
被這麼一嚇,她也沒心情跟付家豪聊天了,拿包起身走了。
付家豪依依不舍追出去,她也沒理會,只是低頭回消息。
【我要回宿舍復習功課了,下午還要去養老院做兼職。溫總放心,我會遵守合約,不會主動找希宇的。】
保證得信誓旦旦。
還順便賣了一波慘。好像自己是個勤勞好學的乖乖女。
但現在的阮稚寧,估計也只敢這樣賣賣慘、發照片試探試探。成不了氣候。
諒她也不敢真的找溫希宇。
小丫頭片子,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溫崇衍鼻尖錯出一聲哂笑,收起手機,吩咐司機開車。
在轎車經過走出校門的付家豪時,溫崇衍視線倨傲地掠過他。
他忽然開口:“上次溫希宇是不是說過,付家豪在賭場欠了一筆錢,沒告訴父母?”
邵特助迅速在腦袋裏搜索這個八卦:“是的,希宇少爺說過。”
溫崇衍漫不經心道,“找個途徑,讓付家夫婦知道這件事。”
“是。”
這種會被綠茶拜金女又釣又騙的蠢男人,就該吃吃苦頭。
……
幾天後的下午,一個百萬粉絲的匿名牆爆出一則猛料。
說是F姓少爺被父母發現,在澳城賭場欠下一千六百萬賭債。
他父親知道後震怒,把他吊起來,抽了幾十鞭。
而爆料的匿名人,就是F姓少爺渣過的前女友之一。
明眼人都知道,這說的是付家豪。
阮稚寧刷到這條抖音時,發現點贊已經過了20萬+,還在上漲。
評論區還有很多來自圈內人的“爆料”。
這說明什麼?說明京市富二代圈子裏的人,都來看這個匿名牆了。
大概率,都隨手點了個關注。
這簡直是她實施計劃的絕佳時機!
她沒想到,連老天爺都在幫她。
嗚嗚嗚助力每一個富婆夢!
阮稚寧清清嗓子,錄制了一段聲情並茂、感人至深的語音。
發送給匿名牆。
【麻煩變聲,厚碼。我只是實在沒地方傾訴自己的痛苦,所以在這裏說說。不想掉馬、暴露,謝謝。】
與此同時,晚上七點。
溫家老宅,每周日固定的家庭聚餐日。
溫崇衍去市裏開會,姍姍來遲。
他進到茶水廳,就見溫希宇坐在那裏看手機,雙眼通紅,雙肩抖動。
又發什麼瘋。
溫崇衍剛想訓斥侄子沒個男人樣,就見他猛地站了起來。
“稚寧……是我誤會稚寧了!”
“稚寧對我是真心的,她不是故意騙我的,她的隱瞞的爲了我好!”
“小叔,你看這個——”
溫崇衍接過手,發現一個“京市匿名牆”的賬號,新發了一條抖音。
配字是:
【小姐姐原聲超甜,哭了好久,可惜強烈要求要開變聲器~
好慘一甜妹,牆牆聽了都跟她一起難受T-T】
緊接着,一段女聲被播放出來。
哽哽咽咽的。
即便用了變聲器,還是讓人覺得很甜。溫崇衍膩得皺了下眉。
他耐着性子往下聽。
越聽,俊臉越黑。
那女聲大意是說:
她知道前男友是富二代,但不敢說,是怕前男友以爲她和他在一起是圖他的錢(小聲抽泣);
她想等他們感情再深一點,等他更相信她一點(中度抽泣);
可沒想到,前男友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狠狠抽泣)……
溫崇衍:“……”
面前的溫希宇,極爲自責,眼角都是淚。
“難怪、難怪家豪偷拍的照片裏,稚寧那麼消瘦……她這些天肯定很痛苦、很傷心……”
痛苦?呵,他看她笑得很開心。
溫崇衍冷冷地問:“你怎麼確定,這個開了變聲器的會是阮稚寧?”
溫希宇:“她說,她爲前男友削過星星形狀的蘋果——全天下,只有她會記得這些愛過我的細節。”
溫崇衍:“…………”
他只覺得眉心突突地跳。
荒唐。簡直荒唐。
比百億合作案的機密文件被盜都荒唐!
溫崇衍沉着眉眼,冷靜地向侄子陳述:
“你不要被她這種手段糊弄。她當時在莊園房間外面偷聽你們說話,還提前預演哭,我這裏有視頻。”
可溫希宇根本聽不進去。
他越想,越覺得自己真該死啊:
“稚寧剛才說了,那是她顧忌我朋友都在場,想演一場戲,給足我面子,她一切都是爲了我……”
“不行,我要去找稚寧,我要把她追回來。”
說完,溫希宇轉身就往外跑去。
還把進來的邵特助給撞翻在地。
溫崇衍看着溫希宇上趕着送人頭的背影,怒氣瞬間涌上來,恨不得一槍斃了這個沒用的東西!
男人就是賠錢貨!如果是個侄女就不會這麼糟心!
他後槽牙微咬,冷聲,“去把阮稚寧帶到我面前來。立刻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