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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真妍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撐着扭傷的腳,回到別墅的。
她絲毫猶豫將汽油潑灑在別墅周圍,然後掏出打火機。
轟——!
火焰如同貪婪的巨獸,瞬間竄起,迅速蔓延開來。
濃煙滾滾,火光沖天。
很快,裴川寒穿着睡袍,捂着口鼻,有些狼狽地從濃煙中沖了出來。
“許真妍!你瘋了?!你在幹什麼?!”裴川寒又驚又怒。
許真妍看着他,忽然笑了:
“我幹什麼?裴川寒,你把我像垃圾一樣扔進地下賭場,當作取悅那群渣滓的玩物,......你怎麼不問我在幹什麼?”
裴川寒眉頭一皺:“我確實讓人把你送到那裏看管,但我從未下過任何允許他們侮辱你的命令!我只是想讓你......”
他的話戛然而止。
因爲他的目光,落在了許真妍紅腫得異常的腳踝上,那明顯是墜落造成的嚴重扭傷,甚至可能傷到了骨頭。
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抽痛,飛速掠過心間。
裴川寒下意識地朝她走近一步,伸手似乎想去查看她的傷勢:“你的腳......”
“滾開!”許真妍嫌惡地踢開他的手,像是碰到什麼病毒,“別用你的髒手碰我!”
她看着眼前這個她曾愛過的男人,一字一句道:
“裴川寒,你等着。今晚這把火,只是開始。”
“我們之間,不死不休。”
她沒有回任何裴川寒可能找到的地方,而是直接去了許家在港城一處隱秘的住處。
簡單處理了傷口後,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召來了最得力的心腹助理。
“查清楚,賭場那邊到底是誰授意刀疤男,敢對我下手。”她的眼神銳利如刀,“我要確鑿的證據,每一個環節,每一個人。”
不過幾個小時,一份詳盡的調查報告就擺在了許真妍面前。
是沈佳佳。
是她買通中間人篡改了指令,想要借刀殺人,徹底毀掉她!
“很好。”她扯出一個冰冷的笑容,轉頭對助理吩咐,“把許佳佳‘請’過來。要快。”
......
深夜,郊區一處廢棄的倉庫。
沈佳佳醒來時,發現自己被反綁在椅子上,嘴裏塞着布團。
倉庫門被推開,一道高挑纖細的身影,緩緩走了進來。
是許真妍。
她穿着一身利落的黑色勁裝,長發高高束起,伸手扯掉了她嘴裏的布團。
沈佳佳瞪大眼睛:“許真妍!你瘋了!你敢綁架我?!川寒不會放過你的!他一定會......”
但許真妍根本沒給她說完話的機會,下一秒,她眼神一厲,一把狠狠抓住了沈佳佳精心打理過的長發!
“啊——!”沈佳佳頭皮傳來劇痛,尖叫出聲。
許真妍卻面無表情,用力拽着她的頭發,將她整個人從椅子上拖了起來,然後,毫不猶豫地將她的臉朝着旁邊牆壁上撞去!
砰!
第一下,沈佳佳的聲音戛然而止,額頭瞬間紅腫。
砰!
第二下,更加用力,血絲從沈佳佳的額角滲出。
砰!
第三下,鮮血開始順着沈佳佳的臉頰流下,血肉模糊。
就在她揪着沈佳佳的頭發,要將她第四下狠狠撞向牆壁的時候。
倉庫的鐵門,突然被人從外面猛地一腳踹開!
緊接着,一群彪悍冷冽的男人魚貫而入,迅速分散,占據了倉庫內的各個要害位置,形成包圍之勢。
這是裴家最核心、也是最昂貴的武力,裴家“暗影”打手團。
而走在他們中間的,正是臉色陰沉的裴川寒。
他的目光第一時間就鎖定了滿臉是血的沈佳佳,瞳孔猛地一縮,速來冷靜的聲音終於染上一絲憤怒:
“許、真、妍。你太過分了。”
許真妍看着裴川寒身後那些她只在傳聞中聽過的“暗影”打手,忽然覺得無比諷刺。
心口像是被狠狠鑿穿,冷得發疼。
她想起大概一年前,她曾被裴川寒的死對頭設計綁架,困在一處廢棄工廠,命懸一線。
那個時候,他都沒有動用裴家最核心的力量。
原來,不是不到地步,不是另有考量......只是在他心裏,她許真妍的命,不值得。
心髒又是一陣抽疼,許真妍扯了扯嘴角,強撐着露出一抹嘲諷又冰冷的笑容:
“裴總真是大手筆。連‘暗影’都請出來了。怎麼?帶了這麼多人來,是想殺了我嗎?”
裴川寒上前一步,周身的氣壓低得駭人:
“許真妍,我們已經要離婚了,你爲什麼還是不肯放過佳佳?一而再再而三地針對她,你真以爲我不敢動你嗎?”
裴川寒的話音落下的瞬間,兩名“暗影”打手立刻上前,架住許真妍的胳膊。
沈佳佳踉蹌着撲到裴川寒懷裏,哭得梨花帶雨,肩膀劇烈地顫抖着:“川寒!嗚嗚......你可算來了!我還以爲......還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
裴川寒抬手輕撫她的後背:“別怕,我在。她動了你幾下?”
沈佳佳抬起滿是淚痕的臉,眼神飛快地閃過一絲算計:“一、一下又一下......我記不清了!至少......至少有幾十下!她把我往牆上撞,還扯我的頭發,我疼得快死了,她卻還不肯停!”
“幾十下?”裴川寒的眼神驟然一沉,轉頭看向身旁的“暗影”頭目,“你們的刑罰裏,有哪種能讓她好好嚐嚐這種滋味?”
頭目上前一步,躬身回道:
“回裴總,有一種特制的鎮痛散,服用後會放大身體所有痛感,七天七夜,生不如死,卻不會傷及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