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再次睜眼,濃烈的消毒水味蔓延在鼻腔。
阮荷下意識想要撐起身,被包扎的手臂穿來清晰痛感。
一只大手攙扶着她的腰身扶起,她一愣,下意識抬眸卻撞進裴聿風歉意又心疼的黑眸。
“阿荷,你......你能看見了?”
裴聿風詫異開口,那雙杏眸裏清楚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阮荷沒動,卷翹的睫翼輕顫,嗓音沙啞又落寞:“聿風,我要是能看見,是不是你就會拉我一把?”
裴聿風眼底飛速閃過一抹猶豫,他抱過床頭櫃上的花束遞到阮荷面前:“阿荷,這是我特地給你買的花。你聞聞,是不是可香了?”
“你還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我去找醫生來給你看看。”
話落,裴聿風轉身出了病房。
她垂眸盯着面前嬌豔欲滴的玫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完美主義?
只對她一個人的完美主義嗎?
阮荷沉默着沒回應他的話,心底卻覺得諷刺。
曾經對她許下的承諾,一次又一次食言。
她隨手將花扔在一旁,強撐着想要去拿水杯,卻不經意看見床頭櫃上的手機。
屏幕上彈出新的消息。
是沈宛禾發來的。
“聿風!你怎麼知道我最喜歡玫瑰花了!”
“老實說,另外一束湊單的你是不是要送給小瞎子?”
阮荷的目光落在剛被扔開的玫瑰上,握着水杯的手輕顫。
原來,所謂特地買的花,也不過是買給沈宛禾時的湊單嗎?
突兀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阮荷的思緒,她接起電話,是助理打來的。
“老板,機票已經訂好了。”
阮荷攥着手機的指尖泛白,沙啞道:“好,你記得到時候來接我。”
“接你?你要去哪?”
病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裴聿風帶着醫生進來,他蹙眉盯着阮荷。
她垂眸扯起唇角:“我只是想出院的時候讓司機來接我,我不想再像上次婚禮一樣自己回家了。”
裴聿風臉上一閃而過一抹愧色:“這次出院我陪你回去。”
“阮小姐傷口沒什麼大問題,今天可以出院。“
醫生隨意交代了些注意事項便離開了病房。
裴聿風當即給阮荷辦理了出院,只是剛一坐進車裏,阮荷便愣住了。
副駕駛面前貼了一排粉色卡通的貼紙。
“沈宛禾公主殿下專座。”
後視鏡上掛着玫瑰香包,熏得她作嘔。
阮荷雙手緊掐着衣擺,她暈車很嚴重,以往她想在車裏放一個薰衣草的香包緩解一下。
裴聿風說什麼都不願意,說他不想讓衣服沾染上這些味道。
可現在,他卻允許沈宛禾掛上玫瑰香包,甚至還貼上了副駕駛專座的貼紙。
她嗤笑一聲,閉上眼靠在車窗上。
沒再看裴聿風一眼。
車剛開進別墅,一陣血腥味混合着燉肉的氣味飄來。
阮荷忍不住蹙眉,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猜想,她試探開口:“樂樂?樂樂?”
以往那只搖着尾巴出來迎接她的導盲犬卻始終不見蹤影。
“或許樂樂在樓上睡覺呢,我帶你進去阿荷。”
裴聿風伸手想要來攬她的腰,被阮荷不動聲色的躲開,只搭住對方胳膊。
剛進客廳,沈宛禾就端着燉鍋出來。
“阿荷,裴總,你們回來的正好,今天立冬,我燉了狗肉,大家快吃了暖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