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雲頂山莊的時候。
林辰看了一眼微信餘額。
那一串長長的零，讓他心情格外舒暢。
“一百萬。”
“這要是靠修電飯煲，得修到猴年馬月去？”
“果然，高端技術才是第一生產力。”
林辰哼着小曲，開着大G駛上了環城高速。
還沒等他想好中午去哪揮霍一頓。
手機屏幕再次亮起。
那是接單軟件特有的提示音。
【叮！新任務發布！】
【地點：星河灣公寓，16棟頂層復式。】
【客戶：吳先生（備注：大客戶，事兒多，需籤署保密協議）。】
【故障描述：中央空調出風口有異響，且制冷效果極差，嚴重影響睡眠。】
【特殊要求：維修人員必須身家清白，進門前需上交手機。】
林辰掃了一眼訂單。
星河灣？
那可是江城著名的“明星樓盤”。
安保森嚴程度僅次於濱江一號。
很多二三線的小明星，還有一些不想被打擾的網紅，都住在那兒。
“吳先生？”
“還要籤保密協議？”
“上交手機？”
林辰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這架勢。
要麼是裏面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要麼。
這位客戶是個自視甚高的“大人物”。
“接了。”
“剛賺了一百萬，正好去看看熱鬧。”
林辰一打方向盤。
黑色的鋼鐵猛獸，朝着星河灣呼嘯而去。
……
半小時後。
星河灣公寓。
林辰把大G停在樓下。
經過了三道關卡的盤查，甚至還被金屬探測儀掃了一遍全身。
這才被一個戴着口罩、鴨舌帽壓得極低的助理模樣的人，領進了電梯。
“那個……師傅。”
助理是個年輕女生，一臉緊張，說話小心翼翼：
“待會兒進了屋。”
“不管看到什麼，都不要大驚小怪。”
“也不要亂看，更不要亂問。”
“只管修空調，修好就走。”
“聽懂了嗎？”
林辰提着工具箱，淡淡地點了點頭：
“放心。”
“我是專業的。”
“只要錢到位，我是瞎子也是啞巴。”
助理鬆了口氣。
電梯門開。
頂層。
大門一開，一股濃烈的香水味撲面而來。
那是某種很昂貴的男士古龍水，但噴得太濃，反而顯得有些刺鼻。
屋內裝修極盡奢華。
但這奢華中，透着一股難以言喻的……凌亂。
名牌衣服扔得滿地都是。
外賣盒子堆在茶幾上。
還有一個巨大的貓爬架，上面掛着幾條男士內褲。
“嘖。”
林辰心裏暗暗搖頭。
這生活習慣，還沒他那個修車鋪幹淨。
“怎麼才來？”
“熱死我了！”
客廳的沙發上。
躺着一個男人。
即便是在自己家裏，他居然還戴着墨鏡。
頭發染成了奶奶灰，臉上敷着面膜。
穿着一件鬆鬆垮垮的真絲睡袍。
這人。
林辰認識。
或者說，只要是平時刷抖音、看微博的人，都認識。
當紅流量小生，吳子昂。
人稱“國民弟弟”，千萬少女的夢中情人。
以“清純、呆萌、努力”的人設出道。
沒想到。
私底下居然是這副德行。
“吳老師，維修師傅來了。”
助理小聲說道。
吳子昂從沙發上坐起來。
透過墨鏡，嫌棄地上下打量了林辰一眼。
尤其是看到林辰那身藍色的工裝，和手裏提着的舊箱子時。
他下意識地捂住了鼻子。
“這哪找來的？”
“這麼髒？”
“有沒有做過消毒啊？”
“別把我地板踩髒了，這地毯可是波斯進口的手工貨，八萬一平呢！”
吳子昂的聲音尖細，充滿了刻薄。
林辰低頭看了一眼。
自己腳上明明套着鞋套。
而且這地毯上全是貓毛和零食碎屑，本來就髒得要命。
“吳先生。”
林辰語氣冷淡：
“我是來修空調的。”
“不是來給你做衛生的。”
“空調在哪？”
吳子昂愣了一下。
顯然沒料到這個維修工敢頂嘴。
平時那些工作人員，哪個見了他不是點頭哈腰的？
“你什麼態度？”
“信不信我投訴你？”
“信不信我發微博曝光你？”
吳子昂指着林辰的鼻子罵道。
林辰沒理他。
直接看向旁邊的助理：
“空調在哪？”
助理嚇得冷汗都出來了，趕緊指了指頭頂：
“在……在臥室。”
“主要是臥室的那個出風口，老是有‘滋滋’的聲音。”
“而且怎麼開都不涼快。”
林辰二話不說。
提着箱子就往臥室走。
“哎！你給我站住！”
吳子昂氣急敗壞地跳起來，跟在後面：
“誰讓你直接進去的？”
“懂不懂規矩？”
“要是少了一件東西，把你賣了都賠不起！”
……
臥室裏。
依然是一片狼藉。
床上扔着各種各樣的玩偶。
還有一些不可描述的、應該是粉絲送的禮物。
林辰無視了身後喋喋不休的吳子昂。
搬來梯子。
爬了上去。
對着那個長條形的中央空調出風口。
“嗡嗡——”
空調正在運行。
風力確實很小。
而且，伴隨着一陣若有若無的電流聲。
“滋……滋……”
不像是風扇摩擦的聲音。
倒像是……
某種電子設備運作時的底噪。
林辰眯起眼睛。
【電子眼】，開啓！
瞬間。
他的瞳孔深處，閃過一道藍光。
視線穿透了黑漆漆的格柵。
空調內部的結構，如同3D建模一般，清晰地呈現在他眼前。
風道、電機、冷凝管……
一切正常。
灰塵也不多。
但是。
在風道的深處。
在一團不起眼的黑色保溫棉後面。
林辰看到了一個東西。
一個不屬於空調的東西。
那是一個黑色的、只有火柴盒大小的方塊。
上面閃爍着微弱的紅光。
還有一根細長的天線，順着空調管線，延伸到了牆壁內部。
更讓林辰驚訝的是。
這個小方塊的鏡頭。
正對着下方的大床。
角度極佳。
可以說是一覽無餘。
“呵。”
“有意思。”
林辰嘴角微微上揚。
這可不是什麼故障。
這是有人在“搞事情”啊。
“喂！”
“你看出來了沒？”
“到底哪裏壞了？”
下面。
吳子昂抱着手臂，不耐煩地催促道：
“是不是缺氟了？”
“還是電機壞了？”
“我就知道國產的垃圾不行，早知道就裝進口的了！”
林辰站在梯子上。
居高臨下地看着這個不可一世的大明星。
眼神裏帶着一絲憐憫。
“吳先生。”
“空調沒壞。”
“它好得很。”
“不過……”
“它肚子裏長了個瘤子。”
吳子昂一愣：
“什麼瘤子？”
“你有病吧？”
林辰沒解釋。
他從工具箱裏拿出一把尖嘴鉗。
伸手探進出風口。
【麒麟臂】的精準控制力發動。
“咔嚓。”
剪斷了一根極細的排線。
然後。
夾住那個黑色的方塊。
緩緩地拽了出來。
“吳先生。”
“你認識這個嗎？”
林辰從梯子上下來。
把那個還在閃着紅光的小黑盒子。
遞到了吳子昂面前。
吳子昂摘下墨鏡。
湊近一看。
臉色瞬間變了。
從一開始的不屑。
變成了疑惑。
然後是驚恐。
最後。
變成了一片慘白。
作爲娛樂圈的人。
他對這種東西，太熟悉了。
這是……
針孔攝像頭！
而且是帶無線傳輸、帶夜視功能的高端貨！
“這……”
“這是什麼？！”
“這東西哪來的？！”
吳子昂的聲音都在顫抖。
那是恐懼。
徹骨的恐懼。
他在這個房間裏住了半年。
在這個床上……
帶回來過不少“劇組女演員”，甚至還有幾個粉絲。
如果這些畫面被拍下來……
那他就完了！
徹底完了！
“你……是你！”
吳子昂猛地抬頭，指着林辰：
“是你裝的對不對？！”
“你是狗仔！”
“你想勒索我！”
“助理！報警！快報警！”
他像個瘋子一樣大叫起來。
林辰冷冷地看着他。
就像看一個小醜。
“吳先生。”
“腦子是個好東西。”
“我剛進門五分鍾。”
“我能在你眼皮子底下，把這玩意兒裝進風道深處？”
“而且……”
林辰指了指那個攝像頭上的積灰。
“你看這灰塵的厚度。”
“這東西，起碼裝了三個月了。”
“還有。”
“這個紅燈在閃，說明它正在工作，正在傳輸數據。”
“如果我是你。”
“我現在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報警。”
“而是趕緊想想。”
“三個月前，誰來過你家？”
“或者……”
“誰有你家的鑰匙？”
吳子昂徹底癱軟在地上。
三個月前？
三個月前，他剛搬進來！
這房子是公司安排的，只有他和助理有鑰匙！
還有……
他突然想起來。
三個月前。
有個瘋狂的粉絲，曾經混進過小區，被保安趕出去了。
那個粉絲……
據說是個黑客高手！
“私生飯……”
“是私生飯！”
吳子昂渾身發抖，冷汗直流。
他抓着頭發。
“完了……”
“全完了……”
“要是那些視頻流出去……”
“我就身敗名裂了！”
林辰看着他這副慫樣。
搖了搖頭。
剛才的囂張勁兒哪去了？
“別嚎了。”
林辰把攝像頭扔在茶幾上。
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還沒完。”
“這才哪到哪。”
林辰指了指浴室的方向。
“吳先生。”
“根據我的經驗。”
“這種變態，通常喜歡全方位覆蓋。”
“臥室有了。”
“浴室……”
“大概率也有。”
吳子昂猛地抬頭。
眼睛瞪得像銅鈴。
“不……不會吧？”
“我去看看。”
林辰提着工具箱，走向浴室。
五分鍾後。
林辰出來了。
手裏多了一個防水的微型錄音筆。
還有一個僞裝成螺絲釘的攝像頭。
“恭喜你。”
“答對了。”
“浴室也有。”
“而且還是高清防水的。”
“正對着淋浴間和馬桶。”
林辰把這兩樣東西，也扔在了茶幾上。
三個黑色的電子設備。
像三顆定時炸彈。
擺在吳子昂面前。
吳子昂看着這些東西。
只覺得天旋地轉。
他所有的隱私。
洗澡、上廁所、睡覺、甚至那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全部都在別人的監控之下！
甚至可能……
正在某個陰暗的角落裏，被人直播觀看！
“救……救命……”
吳子昂爬到林辰腳邊。
一把抱住林辰的大腿。
剛才的傲慢、刻薄，蕩然無存。
取而代之的。
是搖尾乞憐的卑微。
“大師！”
“大哥！”
“你救救我！”
“你一定有辦法對不對？”
“你幫我把這些東西都找出來！”
“還有……還有能不能查到是誰幹的？”
“或者能不能把傳輸的數據切斷？”
林辰低頭看着他。
嫌棄地抽回了自己的腿。
“吳先生。”
“我是修空調的。”
“不是黑客，也不是警察。”
“不過……”
林辰頓了頓。
語氣變得意味深長：
“作爲一名專業的維修人員。”
“幫助客戶排除安全隱患，也是我的職責範圍。”
“這屬於……增值服務。”
“特種作業。”
“收費標準，和修空調可不一樣。”
吳子昂現在哪裏還顧得上錢。
只要能保住他的名聲。
多少錢他都願意給！
“錢不是問題！”
“你要多少？”
“十萬？二十萬？”
“我都給！”
“只要你幫我把家裏清掃幹淨！”
“並且……”
吳子昂眼神閃爍，看了一眼旁邊的助理。
壓低聲音說道：
“並且，這件事。”
“你知，我知。”
“我不希望第三個人知道。”
“尤其是媒體。”
這是要封口費了。
林辰笑了。
笑得很燦爛。
他喜歡這種聰明的客戶。
“吳先生是個爽快人。”
“那我就報價了。”
林辰伸出一只手。
五根手指。
“全屋深度排查掃描。”
“反竊聽技術處理。”
“加上……”
“永久保密協議。”
“一口價。”
“五十萬。”
旁邊的助理倒吸一口涼氣。
五十萬？！
這簡直是搶劫！
剛想說話。
吳子昂卻已經跳了起來：
“成交！”
“只要能弄幹淨！”
“五十萬就五十萬！”
對於他這種日進鬥金的頂流來說。
五十萬。
也就是發條微博的錢。
跟他的前途比起來。
九牛一毛！
“爽快。”
林辰打了個響指。
“轉賬吧。”
“先付錢，後幹活。”
吳子昂二話不說。
拿出手機。
甚至因爲手抖，輸錯了兩次密碼。
終於。
“滴——”
“銀行卡到賬，五十萬元。”
林辰看着手機裏的餘額。
加上昨天的一百萬。
這短短兩天。
進賬一百五十萬！
這速度。
比印鈔機還快！
“收錢辦事。”
“開始幹活。”
林辰轉身。
這次。
他不再是那個修空調的小哥。
而是化身爲頂級的反偵察專家。
**【電子眼】**全功率開啓！
任何一個角落。
任何一個微弱的電磁信號。
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插座裏有一個。”
“煙霧報警器裏有一個。”
“這只玩具熊的眼睛裏有一個。”
“還有這個……”
林辰從床底下拖出一雙拖鞋。
“這拖鞋底子裏，居然還藏着個定位器？”
“吳先生，看來你的這位粉絲。”
“對你的愛。”
“真的很深沉啊。”
半小時後。
茶幾上。
已經堆滿了一小堆各種各樣的竊聽、偷拍設備。
足足有十幾個！
吳子昂看着這一堆東西。
臉都綠了。
他感覺自己這半年。
簡直就是在一個透明的玻璃缸裏裸奔！
“好了。”
“清理完畢。”
“現在這屋子，比五角大樓還幹淨。”
林辰拍了拍手。
“另外。”
“我順手幫你把這幾個設備的傳輸端口給逆向鎖死了。”
“對方那邊現在應該只能看到一片雪花。”
“至於報警還是私了。”
“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林辰提起工具箱。
準備走人。
“大……大師。”
吳子昂顫巍巍地站起來。
眼神復雜地看着林辰。
有感激，有畏懼，也有羞愧。
“謝謝……”
“那個……”
“能不能加個微信？”
“以後要是還有這種情況……”
林辰停下腳步。
回頭看了他一眼。
笑了笑：
“加微信可以。”
“但我不希望有下次。”
“吳先生。”
“雖然我只認錢。”
“但還是奉勸你一句。”
“做人呢。”
“還是幹淨點好。”
“不然。”
“就算拆了這些攝像頭。”
“老天爺的眼。”
“你也擋不住。”
說完。
林辰拉開門。
大步離去。
只留下吳子昂一個人。
面對着那一桌子的罪證。
陷入了深深的恐懼和反思。
……
樓下。
大G車裏。
林辰心情大好。
“這一單。”
“賺得真輕鬆。”
“不過……”
“這娛樂圈的水，是真渾啊。”
就在這時。
系統的提示音響起。
【叮！】
【恭喜宿主完成任務：偶像的“私生”危機。】
【任務評價：以雷霆手段清除隱私隱患，並在搞錢的同時，對劣跡藝人進行了心靈上的暴擊。】
【獲得獎勵：現金50萬元（已到賬）。】
【獲得特殊技能：【黑客精通（初級）】。】
【黑客精通（初級）：雖然你只是個修家電的，但在這個萬物互聯的時代，懂點網絡攻防是很合理的。你可以輕鬆入侵普通的智能家居系統，追蹤簡單的IP地址。】
林辰眼睛一亮。
“黑客精通？”
“這技能好啊！”
“以後再去修那些智能馬桶、智能鎖。”
“豈不是只要瞪一眼就開了？”
“而且……”
林辰看了一眼星河灣的高樓。
“如果那個變態粉絲再敢亂來。”
“我好像……”
“可以順着網線過去，給她修修電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