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號匯合點擇在黑風溝上遊一處隱蔽河灘，背靠陡峭岩壁，天然形成易守難攻的地勢。林銳與周衛國剛抵近，便見篝火旁圍坐十餘道身影，輪廓在搖曳火光中忽明忽暗，透着幾分肅然。
“銳哥！”趙大鵬率先回過神，猛地躥起身沖來，結結實實地撞進一個熊抱，語氣裏滿是後怕與慶幸，“你可算回來了！差點把我們嚇死！”
陳浩、孫強、劉明緊隨其後圍攏過來，七嘴八舌的追問接連砸來：“你到底去哪了？”“是不是撞上紅軍追兵了？”“沒受傷吧？”
林銳望着眼前一張張年輕而滾燙的臉龐，心底驟然涌上一股暖流。這份被戰友牽掛的溫熱，自前世犧牲後，便再未真切觸碰過。
“我沒事，就是不小心迷了路。”他隨口扯了個謊，語氣輕淡，“繞了一大圈才找到這兒。”
周衛國立在一旁，緘默不語，顯然無意拆穿。他清了清嗓子，聲調驟然沉了下來：“都坐好，各自匯報情況。”
六個小組的組長聞聲，紛紛湊近篝火。林銳掃過衆人神色，一眼便察覺其他組皆有減員——第二組“陣亡”兩人，第三組折損一人，第四組犧牲三人，第五組全員“陣亡”，第六組也折了兩名隊員。
唯獨他們第一組，雖劉明不慎“負傷”，卻萬幸無人“陣亡”，算是全員保全。
“先說任務完成情況。”周衛國掏出筆記本，指尖利落翻開一頁。
“第一組，通信站與後勤倉庫均已摧毀，任務全額完成。”林銳率先沉聲匯報。
“第二組，指揮所成功摧毀，但中途遭遇伏擊，任務雖成，卻折損數人。”二組長語氣裏裹着明顯的懊惱。
“第三組未能抵近目標，半途撞上紅軍主力，無奈只能撤退。”三組長輕嘆一聲，滿是遺憾。
“第四組……”
聽完所有匯報，周衛國合上筆記本，語氣沉凝地總結：“六個小組，僅第一組與第二組達成任務，其餘要麼失敗告終，要麼直接全軍覆沒。”
篝火噼啪作響，火星不時躥起又落下，映着一張張年輕卻寫滿沮喪的臉龐，周遭氣氛瞬間凝重得讓人喘不過氣。
“但這就是戰場。”周衛國頓了頓，目光掃過衆人，緩緩開口，“世上從無常勝將軍，唯有在失敗裏反復淬煉、不斷成長的士兵。現在，各組組長都說說，失敗的症結在哪？”
二組長張偉率先開口：“是我們太過冒進。瞧見紅軍防線有間隙，腦子一熱便徑直沖了進去，反倒正好中了埋伏。”
三組長王磊緊跟着補充：“我們恰好相反，太過保守。一直守在外側觀望，眼睜睜錯過了最佳時機，最後落得一無所成。”
四組長、六組長陸續剖析自身問題，輪到林銳時，所有目光皆齊刷刷聚焦在他身上。
“其實我們組能成，運氣占了大半。”林銳語氣謙和，如實說道，“雨夜剛好掩護了我們的行蹤，紅軍換班時的疏忽給了可乘之機，黑風溝的地形也幫我們順利擺脫了追兵。”
“運氣是助力，但你的戰術抉擇才是關鍵。”周衛國突然插話，眼神銳利如鋒，“爲何選河床路線，而非走峭壁？”
這個問題讓林銳心頭猛地一咯噔。他怎敢坦言，是知曉雨天峭壁凶險？那般只會暴露自己對這片地形的熟稔，徒增猜忌。
“我看過地圖，河床路線雖稍遠，隱蔽性卻更優。且我判斷，紅軍大概率會覺得我們不敢走這般顯眼的路線，定會在峭壁重點設伏，故而選了河床。”
這番解釋合情合理，周衛國聽罷緩緩點頭，未再繼續追問。
“接下來二十四小時，我們的核心任務是撤離回營。”周衛國蹲下身，拾起樹枝在地上快速勾勒出簡易地圖，“紅軍此刻必定在全力搜捕我們，撤離路線需慎之又慎。”
他指着地上三條紋路：“第一條，原路折返，距離最近卻最凶險；第二條，繞道而行，雖保安全卻耗時過久；第三條，從紅軍防線最薄弱處穿行，風險中等。”
“大家投票定奪。”
各組簡短商議後，多數人皆傾向第三條——風險適中，耗時也合宜，算是穩妥的折中方案。
“好，便走第三條。”周衛國拍了拍手上的塵土，語氣果決，“凌晨三點出發，彼時紅軍最爲疲憊，警惕性也最低。現在抓緊時間休整，第一組負責前半夜警戒，第二組守後半夜，輪流值守。”
“是！”衆人齊聲應和，聲線鏗鏘。
篝火旁漸漸歸於靜謐。新兵們裹緊防水布，或倚着岩石，或枕着背包，紛紛闔上雙眼。即便身心俱疲，不少人卻輾轉難眠——這是他們人生中首次野外作戰演練，心底的刺激與興奮尚未褪去，餘韻仍在翻涌。
林銳坐在篝火旁，專職警戒。火光映在他臉上，明暗交替間，思緒也悄然飄遠。
周衛國緩步走來，在他身旁坐下，遞過一塊壓縮餅幹：“吃點吧，攢些體力。”
“謝謝教官。”林銳接過餅幹，指尖掰下一小塊塞進嘴裏，慢慢咀嚼。
兩人沉默着吃了片刻，周衛國突然開口，語氣帶着幾分探究：“林銳，你今日在溝裏……是不是遇上了什麼事？”
林銳心頭一跳，面上卻依舊平靜無波：“撞上了紅軍追兵，險些被包圍，費了些周折才掙脫。”
“不止這些吧。”周衛國凝視着他，眼神銳利如炬，“你消失了六個小時，紅軍沒那般能耐，能將你困這麼久。”
林銳一時語塞，索性緘默不語，不願多言。
“不方便說便罷。”周衛國並未強求，只是語氣鄭重地提醒，“但我得告訴你，你如今處境特殊。有人看重你，自然也有人緊盯你，一舉一動都需謹小慎微。”
“我知道了。”林銳低聲應道，猶豫片刻，終究還是問出了憋了許久的疑問，“教官，你究竟是什麼人？”
周衛國輕笑一聲：“我便是你的教官，僅此而已。”
“絕非只是教官。”林銳語氣篤定，不肯退讓，“今日那場測試，你分明在暗中配合……”
話未說完，周衛國便做了個噤聲手勢，眼神沉了沉：“有些事，知曉越少，反倒越安全。”
他頓了頓，語氣多了幾分認真：“林銳，你是塊好兵的料子。我看得出來，你有天賦、有責任心，更有忠誠。但我擔憂……你走得太快了。”
“走得太快？”林銳微微一怔，面露疑惑。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周衛國望着跳動的火焰，聲音緩緩傳來，“你才十八歲，便已展露遠超諸多老兵的能力。這份出衆能讓你獲重，卻也會引來嫉妒，甚至無端猜忌。”
林銳陷入沉默。這些道理他何嚐不懂？可系統任務在身，他根本沒有慢條斯理的餘地，唯有拼命加速成長。
“那我該怎麼做？”
“學會藏拙。”周衛國語氣懇切，“不是讓你刻意裝傻，而是要懂分寸，知進退——該展露時全力以赴，該收斂時沉潛蟄伏。就像今日演練，你帶隊完成任務固然出色，但若是真實戰場，這般扎眼，極易成爲敵人重點清除的目標。”
這話精準戳中林銳心底，讓他驟然想起前世。當年便是因表現太過耀眼，才被敵對勢力列爲首要清除對象，最終殞命沙場。
“謝謝教官提點。”
“無需多謝。”周衛國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真摯，“我是你的教官，自然盼你能好好活着，往後爲國家多盡一份力。”
他緩緩起身：“我去巡查周邊情況，你這邊盯緊些。”
周衛國離去後，林銳獨自守着篝火。夜色濃稠如墨，遠處偶爾傳來幾聲鳥鳴與風吹林葉的輕響，四下靜謐得能聽見自己的呼吸。
“系統，排查周邊安全狀況。”他在心底默念。
“掃描中……半徑五百米內未檢測到異常生命信號，但捕捉到高空無人機信號，頻率已加密，無法識別歸屬方。”
無人機？林銳眉頭緊蹙。此次演練按規不應有無人機參與才對。
是專門來監控自己的？他抬頭望向夜空，漆黑一片，連星子都難尋蹤跡，根本看不出分毫異樣。
他想起白日的測試，那個身着便裝的男人，還有那神秘的“守護者”計劃。看來，自己早已卷入一個比預想中更復雜、更凶險的漩渦。
可他毫無悔意。既已重活一世，又得系統相助，既已選了這條路，便只能咬牙走到盡頭。
“銳哥，你咋還不睡？”趙大鵬揉着惺忪睡眼爬起身，走到篝火旁坐下。
“睡不着，你怎麼醒了？”林銳問道。
“做了個噩夢。”趙大鵬撓了撓頭，語氣帶着幾分窘迫，“夢見咱們被紅軍圍得水泄不通，怎麼沖都沖不出去，嚇慘了。”
“不過是場夢，別往心裏去。”林銳淡淡一笑，輕聲安撫，“明日便能回營了。”
“銳哥，你說……我們以後真的會上戰場嗎？”趙大鵬突然發問，眼神裏滿是迷茫。
這個問題讓林銳愣了愣。他望着趙大鵬青澀的臉龐，前世那些犧牲戰友的模樣驟然浮現，心底五味雜陳。
“或許會。”他如實回應，語氣鄭重，“我們是軍人，保家衛國本就是天職。”
“可是……”趙大鵬低下頭，聲音輕得像蚊蚋，“我有點怕。”
“怕很正常。”林銳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溫和卻堅定，“我也曾怕過。但怕從不是懦弱，明知畏懼，卻仍能咬牙扛起該做的事，才是真的勇敢。”
“銳哥，你爲啥要當兵啊？”趙大鵬猛地抬頭，眼裏滿是疑惑，“以你的本事，不管做啥都能成事吧？”
這個問題，從前也有人問過他。林銳思索片刻，語氣鄭重地說：“因爲有些事，總得有人去扛。保家衛國從不是空喊的口號，而是實打實的責任。”
趙大鵬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大鵬，若是真的害怕，也可以申請調去後勤或文職。”林銳輕聲說道，“這從不丟人，每個人都有適配自己的崗位。”
“不！”趙大鵬猛地抬頭，眼神瞬間變得堅定，“我要跟着你，要當尖刀兵！我也要成爲你這樣厲害的兵！”
林銳望着他執拗又認真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好，那咱們便一起拼。”
兩人又閒聊了幾句，趙大鵬困意漸濃，便轉身回去歇息了。林銳依舊守在篝火旁，望着火苗一點點微弱下去，夜色也愈發深沉。
凌晨兩點半，周衛國準時叫醒所有人。
“整理好個人裝備，準備出發。記住，撤離途中全程保持靜默，遇上紅軍盡量規避，非萬不得已，切勿交火。”
三十人迅速排成縱隊，悄無聲息地撤離河灘。林銳的第一組打頭陣探路，周衛國則在隊尾壓陣護航。
撤離路線需穿越一片密林，林中樹木枝繁葉茂，月光根本無法穿透，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衆人只能靠着指南針與手中微弱的手電光，小心翼翼地摸索前行。
約莫行進一小時，前方忽然傳來異樣動靜。
林銳即刻舉起拳頭，隊伍瞬間定格，連呼吸都下意識放輕。
是流水聲，可仔細聽來，水聲中還夾雜着隱約的人聲。
“前方有紅軍。”林銳壓低聲音，氣息沉凝，“聽動靜，至少有一個班的兵力。”
“要不要繞路？”孫強湊上前來，小聲詢問。
林銳快速掃過地圖，繞路需多走三公裏，且那段地形更爲復雜，極易突發意外。
“不能繞，時間來不及。”他當機立斷，語氣不容置疑，“這樣，我帶兩人引開他們，其餘人趁機快速通過。”
“太危險了！”趙大鵬立刻反對，語氣急切。
“這是眼下最優解。”林銳眼神堅定，快速部署，“陳浩、孫強，你們跟我來。其他人跟着教官，聽見槍聲便全速通過，切勿停留。”
“林銳……”周衛國欲言又止。
“教官，信我。”林銳凝視着他，眼神篤定。
周衛國沉默幾秒，終究緩緩點頭：“務必小心。”
林銳帶着陳浩與孫強，朝着聲響來源悄然摸去。沒多久，便瞧見小溪旁圍坐着十二名紅軍士兵，有人抽煙，有人飲水，戒備並不算嚴密。
“咱們分三個方向，制造多點動靜。”林銳壓低聲音，快速叮囑，“引他們分散追擊，之後在預定地點匯合。”
“明白。”陳浩與孫強齊聲應和，聲線壓得極低。
三人即刻四散開來。林銳繞至紅軍側面，拾起一塊石頭，朝着遠處樹叢用力擲去。
“咚”的一聲悶響，紅軍士兵瞬間警覺。
“誰？”有人厲聲大喝。
林銳再擲出一塊石頭，隨即迅速轉移位置。
“那邊有人！快追！”
六名紅軍士兵立刻朝着聲響方向追去。林銳不斷制造動靜，時而擲石，時而折枝，引着他們在林子裏兜圈周旋。
另一側，陳浩與孫強也用同樣法子，吸引了另外六名紅軍士兵的注意力。
趁着這轉瞬的空檔，周衛國即刻帶隊快速穿越溪流，很快便隱沒在濃重夜色中。
林銳見時機差不多，不再拖延，即刻朝着預定匯合點撤離。可這一次，他的“好運”似是已然耗盡——他引來的並非六人，而是八名紅軍，且追擊得愈發迅猛。
更糟的是，他在一片灌木叢中，不慎踩中了硬物。
低頭一看，竟是個廢棄的捕獸夾，周身鏽跡斑斑，可鋒利的齒刃依舊透着駭人的寒意。
捕獸夾“咔嚓”一聲死死咬住他的小腿，雖未穿透作戰靴，卻也讓他動作驟然滯緩，根本難以快跑。
“他在那邊！別讓他跑了！”紅軍士兵聽見動靜，即刻圍攏過來。
林銳咬牙強忍疼痛，掏出匕首費力撬開捕獸夾。可這短短幾秒的耽擱，紅軍已然追至跟前。
八個人，八支槍，將他團團圍困，插翅難飛。
“放下武器，你已被俘虜。”一名中士上前一步，厲聲喝道。
林銳環顧四周，前後左右皆是敵人，根本無逃生之機。
他緩緩舉起雙手，神色沉凝。
可就在此時，林中突然傳來一聲悶響。
那並非普通槍聲，更像是加裝了消音器後的低啞聲響。
一名紅軍士兵胸口驟然冒起白煙，整個人僵在原地，顯然已被“擊斃”。
緊接着是第二個、第三個……
“有狙擊手！”中士驚聲大喊，臉色驟變。
可一切都已太遲。不到十秒，八名紅軍士兵盡數被“擊斃”，一個個僵立當場，退出了演練。
林銳也愣住了。是誰在暗中相助？
一道黑影從旁側樹上輕盈躍下，動作迅捷如貓。那人身着黑色作戰服，臉上塗滿油彩，根本看不清面容。
“跟我來。”黑影的聲音經過特殊處理，沙啞晦澀，根本辨不出男女。
林銳沒有猶豫，即刻緊隨其後。
兩人在林中飛速穿行，黑影對這片地形仿佛了如指掌，總能精準找到最隱蔽、最快捷的路線。
約莫行進十分鍾，黑影驟然駐足，抬手指向前方：“前方安全，直走兩公裏，便是你們的撤離路線。”
“你是誰？”林銳忍不住追問。
“幫你的人。”黑影語氣平淡，“有人在關注你，林銳。好好表現，別讓我們失望。”
話音落，黑影幾個縱躍，轉瞬便隱沒在密林深處，只留下林銳獨自佇立原地。
他是誰？是白日測試自己的人？是“守護者”計劃的參與者？還是系統提及的“軍魂”協議執行者？
林銳滿心疑惑，卻也清楚此刻絕非糾結之時。他即刻朝着黑影所指方向前行，沒多久便追上了大部隊。
“林銳！你沒事吧？”周衛國瞧見他，明顯鬆了口氣。
“沒事，已將追兵甩開。”林銳語氣簡練。
“如何甩開的？”周衛國追問一句，眼神帶着探究。
林銳猶豫片刻，終究如實相告：“有人相助，是個穿黑色作戰服的人，槍法極準，瞬間便‘擊斃’了八名紅軍。”
周衛國臉色微變，卻轉瞬恢復平靜，淡淡道：“或許是裁判組的觀察員。好了，別耽擱，繼續前進。”
隊伍再度啓程，林銳走在隊列中間，心底卻翻江倒海。
黑影的話語仍在耳畔回響：“有人在關注你……好好表現，別讓我們失望。”
天將近亮時，營區的燈光終於映入眼簾。
清晨五點，尖刀班三十人拖着疲憊身軀，總算抵達營地。
營門口，王鐵軍營長與集團軍作訓處的人員早已等候在此。
“報告營長！尖刀班完成演練任務，應到三十人，實到三十人，其中‘陣亡’八人，‘負傷’三人！”周衛國上前一步，敬禮沉聲匯報。
王鐵軍緩緩點頭，臉上露出欣慰笑容：“任務完成得不錯，具體情況如何？”
“成功摧毀紅軍通信站、後勤倉庫、指揮所各一處，全員順利撤離。”周衛國如實匯報道。
“好！”王鐵軍抬手鼓掌，語氣振奮，“尤其是第一組，表現極爲突出。集團軍首長已然知曉情況，要爲你們記功！”
新兵們即刻歡呼起來，一張張臉上滿是興奮與雀躍。林銳也淡淡勾了勾唇角，笑容卻帶着幾分勉強。
他心底清楚，這份榮譽背後，藏着更多的關注與審視，往後的路，注定不會順遂。
解散後，林銳返回宿舍，打算洗漱後好好休整。剛至澡堂門口，便被高建國叫住。
“林銳，跟我來一趟。”
兩人行至僻靜角落，高建國凝視着他，眼神復雜難辨。
“今日凌晨……有人幫你？”高建國開門見山，語氣篤定。
林銳心頭一緊，緩緩點頭：“是，一個穿黑色作戰服的人。”
“他對你說了什麼？”
“他說，有人在關注我，讓我好好表現。”林銳如實回應。
高建國沉默片刻，突然開口，語氣鄭重：“林銳，從今日起，你正式列入重點培養名單。一個月後的‘龍牙’選拔，你必須參加，且務必通過。”
“是！”林銳即刻應道，語氣鏗鏘。
“但我得提醒你。”高建國壓低聲音，語氣嚴肅如鐵，“你的路，會比旁人難走十倍。只因你早已被盯上——不止是我們的人。”
林銳心底一沉，瞬間了然。那個黑影，大概率代表着另一股勢力。
“首長，我該怎麼做？”
“變強。”高建國凝視着他，一字一句，擲地有聲，“用實力說話。唯有足夠強，強到無人敢動，強到國家離不開你，你才是安全的。”
他抬手拍了拍林銳的肩膀：“去休息吧，後續訓練只會更苦，做好準備。”
高建國轉身離去。林銳佇立在晨光中，望着遠方連綿的群山，緩緩握緊拳頭。
變強。
沒錯，他必須變強。
爲了活下去，爲了完成系統賦予的使命，也爲了那些暗中關注他的人。
這條路，無論何等艱險，他都要走到盡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