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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楹楹,怎麼傷得這麼重......”
看到她被血浸透的上衣,他眼底閃過難以置信的心疼,正要上前查看,卻被她躲開。
童晚楹皺眉看着被霸占的臥室,沒有多說,繞開他想去客房休息。
厲宴許閉了閉眼,拉住她的胳膊,主動解釋:“楹楹,她知道一些你父母的事,況且她是我手下的遺孀,我理應照顧。”
她掀起眼皮,淡淡一笑:“不知道的,還以爲她懷了你的孩子。”
厲宴許的喉結猛地滾動了下,張了張口,卻說不出一個字。
一片死寂中,屋內傳來葉清梨驚恐的哭聲。
“她做噩夢了。”童晚楹平靜道,“去陪她吧,不用管我。”
他盯着她虛弱發白的臉色,指尖在身側蜷了又蜷,最終還是轉身走進主臥。
冰冷的客房裏,她忍痛翻出醫藥箱,咬着牙給自己消毒,縫合,包扎。
那些深淺不一的血痕,遠沒有從前她爲厲宴許在槍林彈雨中穿梭,把他從屍山中背回來受的傷的觸目驚心。
但此刻,卻痛得她連靈魂都在發顫。
那時他爲她上藥,力道輕得像怕碰碎玻璃,溫熱的淚落在她的傷口上,啞聲說:“從今往後,我不會讓你受任何傷。”
如今,他食言了。
後半夜的天氣宛若她的心情,雷聲轟鳴。
她縮在床角渾身發抖,這時,臥室門被輕輕推開。
厲宴許快步走了進來,雙眸中充斥着擔憂。
他走到床邊,動作溫柔地將她摟入懷中,“楹楹,打雷了,我擔心你會害怕,特意趕來陪你。”
看到她還滲着血的紗布,他眼中愧色更濃:“我沒想到他們下手那麼重,我一定揪出幕後主使,給你一個交代。”
童晚楹定定望向他:“如果那個人,是葉清梨呢?”
“怎麼可能?”他下意識反駁,“清梨那樣軟的性子,不可能做這種......”
話沒說完,就撞上她冷倦的視線。
意識到自己的維護太過明顯,他僵硬地伸出手想摸她的頭:“楹楹,今晚我陪你睡。”
“不用。”她偏過頭躲開,聲音很輕,“葉助理還懷着孕,比我更需要你,我一個人可以。”
說完,她推開他,蓋上被子裝睡。
厲宴許收回僵在半空的手,看了她很久,才關門離開。
童晚楹一夜未眠,天剛蒙蒙亮,便起身去後院恢復體能。
她剛熱身完,身後就傳來了葉清梨的聲音:“童小姐,好巧。”
四目相對間,童晚楹看出了她眼底的挑釁。
“你早就知道了吧,我懷了厲先生的孩子。”她驕傲地挺起孕肚,嘆了口氣,“真可惜啊,你一個沒爸沒媽的野種,哪裏懂得身爲父母的快樂呢?”
童晚楹猛地抬頭:“你想幹什麼?”
“當然是——”葉清梨指向一旁,甜美的笑容滲着寒意,“讓你們一家人團聚了。”
順着她指的方向,童晚楹看到幾只野狗正趴在盆前爭先恐後地吃着狗糧。
而那個所謂的狗盆,赫然是她父母的骨灰盒!
“啊!”
等厲宴許趕到時,便看到葉清梨捂着被扇紅的臉,口中發出慘叫。
可童晚楹從始至終連手都沒抬起,只是攥着拳看她自導自演。
他捧起葉清梨的臉,眼中寫滿心疼:“怎麼弄成這樣?”
“童小姐打我是應該的......”她哭得楚楚可憐,“是我沒認出那是她父母的骨灰盒......”
“楹楹!”厲宴許厲聲道,“她只是不小心罷了!”
聽着他冰冷的斥責,童晚楹自嘲一笑。
多麼拙劣的借口啊,他怎麼會看不出?
他要她吞下這份委屈,可她偏要爲自己討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