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平淡的忙碌裏悄然流轉，顧牧每日上山打柴、幫襯鄰裏，餘下的時光便沉心練習槍訣，跟着林獵戶學打獵的日子也漸漸有了成效。起初他只能獵些野兔、山雞這類小型獵物，偶爾運氣好些能撞見幾只肥碩的斑鳩，每次獵到獵物，他都會仔細處理幹淨，一部分留着自己充飢，補充體力，剩下的要麼把皮毛剝下來晾幹，要麼把多餘的肉食收拾妥當，拿到鎮裏的雜貨鋪售賣，換些銅錢添置糧食與日常用度。
隨着練習槍訣的時日漸長，顧牧的身體愈發結實，原本因常年清貧顯得單薄的身形，漸漸變得挺拔健壯，手臂上也練出了緊實的肌肉，走起山路來腳步輕快，扛着沉重的柴捆也絲毫不費力。槍訣的玄妙他雖摸不透，卻能清晰感受到身體的變化，不僅力氣大了不少，眼神也越發銳利，哪怕在枝葉茂密的林子裏，也能快速捕捉到獵物的蹤跡，反應速度也比從前快了許多。加上林獵戶悉心教導，他的射箭技巧日漸純熟，拉弓瞄準一氣呵成，箭簇總能精準射中目標，設置陷阱的本事也越發老練，常常能靠着簡單的陷阱困住路過的野兔。
久而久之，顧牧獵到的獵物越來越多，野兔皮、山雞毛積攢下來，每次售賣都能換得不少銅錢，足夠他買米買面，再也不用像從前那樣省吃儉用，日子漸漸能自給自足，甚至偶爾還能餘下幾文銅錢存起來。他依舊踏實勤快，從不偷懶，每日打完獵、幹完活，不管多累，都會抽出兩個時辰練習槍訣，那根打磨光滑的木棍被他握得愈發順手，書上的招式從最初的生疏僵硬，漸漸變得流暢自然，哪怕沒有師傅指點，憑着一股韌勁反復琢磨，也漸漸練出了幾分模樣。
林獵戶看着顧牧的變化，心裏滿是欣慰。他世代以狩獵爲生，見過不少學打獵的年輕人，卻從沒見過像顧牧這般刻苦聰慧的孩子。不過短短幾個月，顧牧的狩獵本事竟隱隱超過了自己，每次一同進山，顧牧總能找到更多獵物蹤跡，箭法更是準得驚人，偶爾遇到狡猾的獵物，也能沉着應對，總能想出辦法將其捕獲。閒暇時閒聊，林獵戶總會拍着顧牧的肩膀感嘆：“牧兒這本事真是難得，才十六歲的年紀，打獵的能耐比我這守了一輩子山林的老東西還厲害，往後定有大出息。”
顧牧每次聽到這話，都會靦腆地笑笑，從不自滿，只是愈發用心地學習狩獵技巧，練習槍訣。他知道自己能有如今的模樣，離不開林獵戶的教導，離不開鎮裏人的幫襯，更離不開那本神奇的槍訣與老人臨終前的叮囑。他把這份感激藏在心裏，依舊每日勤懇度日，獵到多餘的獵物，總會分些新鮮肉食給鄰裏，或是送給張屠夫、李掌櫃他們，報答往日的幫襯之情，鎮裏人也越發喜歡這個懂事沉穩的少年。
日子一天天過，轉眼又是一年過去，山間的樹葉落了又青，河水凍了又融，春節漸漸近了。這一年裏，顧牧的變化越發明顯，營養跟上了，加上常年練習槍訣、進山打獵，他的個子躥高了一大截，身形愈發挺拔健壯，臉上褪去了少年的青澀，多了幾分沉穩堅毅，眼神明亮而堅定，一舉一動間透着股利落勁兒。他的槍訣也練得越發熟練，那根木棍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刺、挑、掃、劈的動作行雲流水，隱隱透着股凌厲的氣勢，只是他從不在人前刻意展露，依舊低調踏實。
春節前夕，鎮裏的家家戶戶都開始準備年貨，空氣中漸漸飄起了煙火氣，顧牧看着鄰裏們忙碌的身影，心裏也生出幾分暖意。這些日子，他在鎮子附近的山林裏打獵，能遇到的野兔、山雞漸漸少了，想來是常年捕獵，近處的小型獵物數量少了許多。他心裏盤算着，不如趁着眼下有空，往山林深處走一走，說不定能獵到些像樣的獵物，既能多換些銅錢置辦年貨，也能給鄰裏們多分些肉食，好好過個年。
打定主意後，顧牧提前準備好了幹糧與水，裝在布包裏背在身上，又仔細檢查了弓箭與隨身攜帶的柴刀，確認無誤後，天剛蒙蒙亮，便背着東西進了山。西南之地多深山密林，六水鎮外的山林更是連綿不絕，往深處走，樹木愈發茂密，枝葉交錯縱橫，遮天蔽日，陽光只能透過枝葉的縫隙，灑下零星的光斑，林間的霧氣還未散去，帶着幾分涼意，地面上鋪滿了厚厚的落葉，踩上去發出沙沙的聲響。
顧牧腳步輕快地穿梭在林間，眼神銳利地觀察着四周的動靜，耳朵仔細聽着林間的聲響，多年的狩獵經驗讓他養成了謹慎的習慣。他順着平日裏熟悉的小路往深處走，越往裏走，林間的寂靜越發明顯，偶爾能聽到幾聲鳥鳴，或是風吹樹葉的沙沙聲，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動靜。他不敢大意，每走一段路，都會停下腳步觀察四周，確認沒有危險後再繼續前行。
就這樣走了不到半日，顧牧已經深入山林腹地，周圍的樹木越發高大粗壯，林間的霧氣也濃了幾分，空氣裏彌漫着潮溼的草木氣息。就在這時，他忽然察覺到一絲異樣，原本寂靜的山林裏，隱約傳來一陣雜亂的聲響，像是有許多動物在快速逃竄，伴隨着急促的蹄聲與獸類的嘶鳴，打破了林間的寧靜。
顧牧心裏一緊，立刻停下腳步，屏住呼吸，悄悄躲到一棵大樹後，仔細聽着遠處的聲響。那聲響越來越近，能清晰聽到鹿群奔跑的蹄聲，還有野豬低沉的嘶吼聲，像是在躲避什麼可怕的東西。他忽然想起林獵戶曾經教過他的話：山林裏若是出現大量動物集體逃竄，必定是有大型捕食者出現，這類猛獸凶猛異常，稍有不慎便會喪命，遇到這種情況一定要趕緊找地方藏身，切勿貿然上前。
想到這裏，顧牧不敢耽擱，快速掃視四周，目光落在身旁一棵高大的古樹身上。這棵古樹樹幹粗壯，枝椏繁茂，枝葉交錯間正好能藏身。他立刻快步跑到樹下，手腳並用，借着樹幹上的凸起與枝椏攀爬起來。他的身體早已練得結實有力，攀爬的動作十分敏捷，不過片刻，便爬到了一根粗壯的枝椏上，穩穩坐下，又悄悄撥開枝葉，朝着聲響傳來的方向望去。
視線穿過茂密的枝葉，顧牧很快便看到了遠處的景象。只見一群鹿群正慌不擇路地朝着這邊跑來，幾只成年鹿護着小鹿，腳步急促，眼神裏滿是驚恐，身後不遠處，一頭體型碩大的金錢豹正緊追不舍。那金錢豹通體覆蓋着金黃的皮毛，上面布滿了黑色的斑點，身形矯健，四肢粗壯有力，奔跑起來速度極快，尾巴微微擺動，保持着身體的平衡，一雙琥珀色的眼睛裏滿是凶光，死死盯着前面逃竄的鹿群，嘴裏偶爾發出低沉的嘶吼聲，透着股令人膽寒的威懾力。
顧牧的心髒猛地一縮，後背瞬間冒出一層冷汗，心裏忍不住發慌。他雖跟着林獵戶學了不少狩獵技巧，也獵過不少獵物，卻從未見過如此凶猛的大型猛獸，金錢豹的體型比他想象中還要壯碩，光是遠遠看着，就能感受到它身上的凶戾之氣，讓人不寒而栗。他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弓箭，指尖微微顫抖，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就在這時，那金錢豹忽然加快速度，猛地撲向跑在最後的一頭小鹿，小鹿受驚之下，腳步踉蹌，沒能躲開，被金錢豹一口咬住了脖頸，小鹿發出一聲淒厲的嘶鳴，掙扎了幾下便沒了動靜。金錢豹叼着小鹿，緩緩停下腳步，低頭撕扯着小鹿的皮肉，眼神警惕地掃視着四周，仿佛在防備其他動物靠近。
顧牧躲在樹枝上，大氣不敢喘一口，緊緊盯着下方的金錢豹，大腦飛速運轉。他知道，自己此刻若是貿然下去，根本不是金錢豹的對手，只會白白送命；可若是就這樣悄悄離開，心裏又有些不甘。這頭金錢豹如此凶猛，若是留在這片山林裏，日後必定會威脅到進山打獵的人，甚至可能會跑到鎮子附近，傷害鎮裏的百姓。而且，若是能獵到這頭金錢豹，那張完整的豹皮必定能換不少銅錢，豹肉也能分給鄰裏，讓大家好好過個年。
想到這裏，顧牧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緩緩鬆開緊握的弓箭，指尖的顫抖漸漸平息，眼神也變得堅定起來。林獵戶曾經教過他，面對凶猛的獵物，越是慌亂就越危險，只有沉着冷靜，找準時機，一擊必中，才能有勝算。他悄悄從箭囊裏抽出一支箭，搭在弓弦上，緩緩拉開弓箭，手臂微微用力，目光緊緊鎖定着下方的金錢豹。
金錢豹此刻正專注地撕扯着小鹿的皮肉，絲毫沒有察覺到樹上的動靜。顧牧屏住呼吸，調整着自己的呼吸節奏，眼神銳利如鷹，瞄準了金錢豹的頭部。他知道，金錢豹皮糙肉厚，若是射中其他部位，根本無法將其致命，反而會激怒它，只有射中頭部要害，才有機會一擊斃命。
可金錢豹的頭部不大，又在不斷晃動，想要精準射中並非易事。顧牧穩穩握着弓箭，手指緊緊扣着弓弦，心裏一遍遍回想林獵戶教過的射箭技巧，調整着瞄準的角度，耐心等待着最佳時機。林間的風輕輕吹過，枝葉微微晃動，遮擋了部分視線，他微微調整姿勢，避開枝葉的遮擋，目光始終緊緊盯着金錢豹的頭部。
終於，金錢豹停下了撕扯的動作，微微抬起頭，似乎在警惕四周的動靜，頭部短暫地靜止了片刻。就是現在！顧牧眼神一凝，手指猛地鬆開弓弦，“咻”的一聲，箭簇如流星般射出，朝着金錢豹的頭部疾馳而去。
箭簇的速度極快，轉瞬即逝，只聽“噗嗤”一聲悶響，箭簇精準射中了金錢豹的左眼。金錢豹發出一聲淒厲的嘶吼，身體猛地一震，痛苦地翻滾起來，鮮血順着傷口汩汩流出，染紅了身下的落葉。它瘋狂地甩動着頭，眼神裏滿是痛苦與暴怒，原本琥珀色的眼睛此刻只剩下一片血紅，模樣愈發猙獰可怖。
顧牧心裏一緊，知道自己沒能一擊斃命，反而激怒了金錢豹。他不敢耽擱，立刻從箭囊裏又抽出一支箭，搭在弓弦上，再次拉開弓箭，瞄準金錢豹的另一只眼睛。此刻金錢豹因爲劇痛，變得格外瘋狂，四處亂竄，身體不斷晃動，想要瞄準格外困難。顧牧沉着冷靜，緊緊盯着金錢豹的動作，耐心等待着時機。
片刻後，金錢豹似乎耗盡了些許力氣，動作漸漸放緩，微微低下頭，舔舐着傷口，眼神裏滿是凶戾。顧牧抓住這個機會，再次鬆開弓弦，箭簇飛速射出，這一次，卻沒能精準射中，箭簇擦着金錢豹的耳朵飛過，釘在了旁邊的樹幹上。
金錢豹察覺到再次襲來的箭簇，越發暴怒，猛地抬起頭，朝着箭簇射來的方向望去，很快便發現了躲在樹上的顧牧。它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嘶吼，眼神死死盯着顧牧，四肢蹬地，猛地朝着古樹撲了過來，粗壯的爪子狠狠抓在樹幹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爪痕，樹幹劇烈地晃動起來，枝葉紛紛掉落。
顧牧心裏一驚，緊緊抓住樹枝，穩住身體，看着金錢豹瘋狂地攀爬樹幹，心裏越發緊張。他立刻抽出第三支箭，搭弓瞄準，可金錢豹攀爬的速度極快，身體不斷晃動，根本無法精準瞄準。眼看金錢豹就要爬上來，顧牧來不及多想，猛地將箭射出，箭簇射中了金錢豹的前腿，鮮血瞬間涌出。
金錢豹再次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攀爬的動作一頓，卻依舊沒有放棄，忍着劇痛繼續往上爬，眼神裏的凶光越發濃烈。顧牧知道，不能再等了，他立刻從背上抽出柴刀，緊緊握在手中，做好了殊死搏鬥的準備。他深吸一口氣，眼神堅定，哪怕此刻身處險境，也沒有絲毫退縮的念頭。
就在金錢豹快要爬到顧牧所在的枝椏時，它忽然因爲前腿的劇痛，身體一滑，重重地摔落在地，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顧牧抓住這個機會，立刻從樹上跳了下來，穩穩落在地上，手持柴刀，快速朝着金錢豹沖了過去。
金錢豹摔在地上，傷勢慘重，左眼與前腿都在流血，卻依舊掙扎着想要站起來，眼神死死盯着沖過來的顧牧，嘴裏發出低沉的嘶吼。顧牧沒有絲毫猶豫，趁着金錢豹還未完全站起來，猛地揮起柴刀，朝着金錢豹的脖頸狠狠砍去。
“噗嗤”一聲，柴刀深深砍進了金錢豹的脖頸，鮮血噴涌而出，濺了顧牧一身。金錢豹發出最後一聲淒厲的嘶吼，身體劇烈地掙扎了幾下，便徹底沒了動靜，琥珀色的眼睛漸漸失去了光澤，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顧牧握着柴刀，站在金錢豹的屍體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胸口劇烈起伏，後背早已被汗水浸溼，渾身的肌肉都在微微顫抖，剛才的生死搏鬥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他低頭看着地上的金錢豹，心裏一陣後怕，若是剛才稍有不慎，倒下的就是自己。過了許久，他才漸漸平復下來，緊繃的神經放鬆，雙腿一軟，坐在了地上，休息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恢復了些力氣。
休息夠了，顧牧站起身，看着地上的金錢豹，心裏生出幾分成就感。他想起林獵戶教過他剝皮的技巧，大型獵物的皮毛十分珍貴，必須完整地剝下來才能賣出好價錢。於是，他從布包裏拿出準備好的小刀，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處理金錢豹的屍體。
剝皮的過程十分繁瑣，顧牧格外小心，一點點割開金錢豹的皮毛，避開血管與肌肉，生怕損壞了皮毛。他的動作沉穩而熟練，雖然是第一次剝如此大型的獵物，卻依舊做得有條不紊。花費了將近兩個時辰，他才終於將金錢豹的皮毛完整地剝了下來，皮毛金黃發亮，上面的黑色斑點清晰可見，完好無損。
之後，他又用小刀將金錢豹的肉分成幾塊，用布包裹好，分別綁在背上。做好這一切後，他看了一眼地上的皮毛，又看了看背上的豹肉，深吸一口氣，彎腰將皮毛卷起來抱在懷裏，背着豹肉，朝着山下的方向走去。此刻的他，渾身沾滿了鮮血與泥土，疲憊不堪，每走一步都格外沉重，卻依舊穩穩地抱着皮毛，背着豹肉，不敢有絲毫大意。
一路跋涉，等顧牧回到鎮上的屋子時，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他推開房門，將懷裏的皮毛與背上的豹肉放在地上，再也支撐不住，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渾身的力氣都已耗盡，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他休息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緩過勁來，拖着疲憊的身體，將豹肉搬到屋裏，又把金錢豹的皮毛拿到院子裏，找了幾根木棍，將皮毛支起來掛好，讓它自然晾曬。
做完這一切，顧牧再也忍不住，回到屋裏，倒在床上便沉沉睡去，這一覺睡得格外安穩，連夢都沒有做，直到第二天清晨，才緩緩醒來。
第二天一早，顧牧睜開眼睛，只覺得渾身酸痛，卻依舊精神飽滿。他起身洗漱完畢，便開始處理豹肉。豹肉很多，一時半會兒吃不完，他便拿出鹽巴，將一部分豹肉切成小塊，仔細地醃制起來，這樣能保存更久。剩下的豹肉，他分成了許多份，每一份都用布包裹好，準備分給鎮裏的鄰裏們。
處理完豹肉，顧牧先拿起一份新鮮的豹肉，朝着陳老先生的私塾走去。陳老先生平日裏十分照顧他，不僅默許他偷聽講課，還時常教他識字，給了他不少幫助，這份恩情他一直記在心裏。來到私塾門口，陳老先生正在院子裏打掃衛生，顧牧走上前，恭敬地說道：“陳先生，我昨天進山獵到了一頭金錢豹，分些肉給您嚐嚐。”
陳老先生抬起頭，看到顧牧手裏的豹肉，又看了看顧牧身上的疲憊之色，微微點頭，笑着說道：“牧兒真是厲害，竟能獵到如此大型的獵物，快進來吧。”顧牧走進院子，將豹肉放在石桌上，陳老先生看着他，眼神裏滿是欣慰：“你如今越發能幹了，也算是沒辜負秦老的期望。”
顧牧靦腆地笑了笑，沒有說話。他忽然想起自己練習槍訣時，遇到了一些不認識的字，之前一直沒時間請教陳老先生，如今正好有空，便從懷裏拿出一張紙，紙上抄錄着那些不認識的字。他將紙遞給陳老先生，恭敬地說道：“陳先生，我最近看一本書，遇到了些不認識的字，想請教您。”
陳老先生接過紙，戴上老花鏡，仔細看了看紙上的字，然後抬頭看着顧牧，笑着說道：“這些字多是生僻字，你能認出大半已是不易。”說着，他便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一筆一劃地教顧牧認字，不僅教他讀音，還耐心地講解每個字的意思，以及在句子中的用法。
顧牧聽得格外認真，一邊聽一邊記，遇到不懂的地方就及時提問，陳老先生也從不厭煩，耐心地一一解答。陽光透過私塾的枝葉灑下來，落在兩人身上，格外溫暖。顧牧看着陳老先生認真講解的模樣，心裏一陣感動，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識字，好好練習槍訣，不辜負陳老先生的教導。
請教完生字，顧牧又在私塾裏幫陳老先生打掃了院子，才起身離開。之後，他拿着分好的豹肉，挨家挨戶地送給鎮裏的鄰裏們。張屠夫、李掌櫃、王大娘，還有平日裏幫襯過他的街坊鄰裏，每個人都送了一份。鄰裏們收到豹肉，都十分驚喜，紛紛誇贊顧牧能幹，顧牧只是靦腆地笑笑，說了幾句客氣話便離開了。
送完豹肉，顧牧回到家裏，看着院子裏晾曬的金錢豹皮毛，心裏漸漸安定下來。他知道，這個春節，他能好好置辦些年貨，也能讓鄰裏們好好過個年。之後的日子，他依舊每日練習槍訣，偶爾進山打獵，閒暇時便拿出槍訣仔細翻看，遇到不認識的字就記下來，找機會請教陳老先生。
隨着認識的字越來越多，顧牧對槍訣的理解也越發深刻，練習起來也越發得心應手。他能感受到槍訣裏蘊含的神奇力量，每次練習完，都能覺得渾身舒暢，力氣也仿佛增長了幾分。他依舊低調踏實，從不張揚，只是默默積蓄力量，踐行着老人的叮囑，守護着身邊的善良之人，在這個寧靜的小鎮裏，一點點成長，一點點變得強大。
日子依舊平淡而充實，春節很快便到了。鎮裏的家家戶戶都張燈結彩，熱鬧非凡，顧牧也置辦了些年貨，把屋子打掃幹淨，雖然只有他一個人，卻也過得格外安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