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完後，時間已經不早了。
“好了，該睡覺了。”周柏清說，拉着她進了房間。
祝安坐在床上，周柏清揚起下巴，示意祝安看過去，是她換下來那件小衣服。
“洗幹淨吹幹了。”
“我先出去，換上之後叫我。”
說完周柏清就起身出去，如果仔細看的話，耳垂有些紅。
出去之後周柏清徑直去了放醫藥箱的地方， 把藥膏拿出來攥到手裏，鋒利的角戳在手心，周柏清沒有絲毫的痛意，反而想以此來代替另外一種揮散不掉的綿軟觸感。
答案是，根本沒用。
周柏清捏了捏眉心，站起來，剛好祝安的門也從裏面打開。
“換好了？”
祝安眼睛一眨不眨。
周柏清呼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問的蠢了。
再次回到房間，周柏清把一旁的椅子拉過來，坐在祝安的面前。
祝安則是看着他手裏拿着的藥膏，似乎知道他要做什麼，手往袖子裏面縮了縮，低頭抿着唇。
周柏清知道她在抗拒。
“你覺得我是壞人嗎？”他問祝安。
祝安立馬搖頭。
周柏清很有耐心，又問她：“你覺得我會傷害你嗎？”
這次祝安沒有搖頭，而是直接又抱住了他。
才不會。
他不會傷害她。
祝安知道。
不同於剛才那會的擁抱，這次祝安直接整個人壓在了他的身上。
周柏清認爲他應該是推開祝安的，並給她普及一下男女有別的知識，但是周柏清沒有，手拍了兩下她的腰，把她抱在自己的腿上坐着，這樣她抱着也許不會難受，語氣盡可能的溫柔，哄小孩一樣，不讓祝安受到一點驚嚇。
“讓我看看好嗎？”
聞言，祝安往周柏清懷裏埋的更深了點，碎發一點落在周柏清的脖頸處。
癢癢的，周柏清咽了一下喉嚨。
她這樣，周柏清除了能想到算了，沒有其它的辦法。
正當他要開口的時候。
祝安卻直起了身體，沒有猶豫，把兩個胳膊的衣服袖子都拉了上去。
滿是傷痕，深深淺淺的，可能洗澡的時候太過用力，有些地方滲出了血水，用觸目驚心來形容也不爲過。
周柏清的心沉了下去，他摩挲着祝安胳膊上已經好了，但是留下疤痕的地方，眼眸漆黑。
祝安怯怯的看他。
很醜。
真的很醜。
他是不是也這樣覺得？
周柏清看着那些傷口，他不敢想，祝安在之前遭受過什麼，她還是一個小女孩，這麼多傷口肯定很疼，但是從見到祝安到現在，他沒有聽到祝安叫過一聲疼，或者表露出一絲是疼痛的表情。
是在忍着，還是說已經習慣了。
他話語間帶着顫抖，“還有其它地方嗎？”
祝安也許在思考要不要給他看。
半晌後，祝安從他腿上下來，在他面前站好。
周柏清意識到她要做什麼後，握着她要解開褲子繩子的手，喉間幹澀，“好了。”
祝安疑惑的歪頭，不明白周柏清爲什麼突然不看了。
周柏清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努力讓着自己的聲線平穩，“坐床上，給你塗藥。”
祝安坐下。
“胳膊伸出來。”周柏清說。
祝安把胳膊伸在他的面前。
周柏清擠出藥膏，均勻塗抹在祝安的傷口上，“如果疼了就給我說。”
祝安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左右晃了晃腦袋。
不疼嗎？
周柏清忍不住去猜祝安想說的話。
不疼，習慣了，是這個意思嗎？
“我再問一遍，疼嗎？”
“說實話，明天可以獎勵一袋大白兔奶糖。”
“疼點一下頭，不疼點兩下。”
這個誘惑對祝安很大，她點了一下。
“嗯，記得這個獎勵，明天兌換。”說完，周柏清塗藥的動作比剛才還要輕。
胳膊上塗完，等晾幹一點，確保藥不會蹭在衣服上，周柏清才把她的袖子拉下來。
“轉過去。”
祝安背對着他站着。
周柏清掀起一點後背的衣服。
背上也滿是疤痕。
而且祝安瘦弱的過分，周柏清忍着翻涌上來針扎一樣的疼給她後背上的傷口也塗好了藥。
“前面有嗎？”
祝安搖頭。
“腿。”
祝安轉過來。
褲子很寬鬆，周柏清撩高她的褲腿，祝安伸手拉着。
全部塗完後，已經十一點多了，周柏清把藥膏放在床頭櫃上，出去洗了下手。
祝海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小賣店回來了，正在沙發上坐着喝茶，見他出來問他：“收拾好了？”
“睡了嗎？”
周柏清知道他說的祝安，邊洗手邊回答，“嗯，還沒。”
“您怎麼還沒睡？”
“不是告訴過您平時少喝點茶嗎。”
祝海本來就有經常睡不着覺的毛病。
“好了好了，最後一次最後一次，”祝海扯出自己的老一套來應對周柏清，“馬上就去睡。”
周柏清沒好氣的說：“最後一次沒完了是吧？”
祝海剛咽下去的水嗆了一下，把茶盞放下，咳嗽幾聲，笑着，“好好好，不喝了不喝了。”
本來也就沒有了。
周柏清這才作罷，擦幹淨手拐個角進了房間。
進去後，祝安還坐在床邊。
“好了。”
周柏清說：“該睡覺了。”
“上去躺着。”
祝安點點頭，脫掉鞋子躺上去，周柏清幫她把被子蓋好，關了最亮的燈，只留一盞床頭燈，暖色的。
“這樣可以嗎？”周柏清問她。
祝安一只手拉緊被子，另一只手從被子裏面伸出去抓着站在床邊周柏清的褲子。
周柏清掃了眼，微微俯下身。
“怎麼了？”
後來幹脆又在凳子上坐了下來，就着昏黃的燈光，他盯着祝安只有巴掌大的小臉，“害怕？”
祝安只是眼睛瞪着他。
周柏清輕笑，“沒事，不怕。”
“等你睡着我再走。”
“閉眼。”
祝安應該是放心了點，看了周柏清一會後慢慢的閉上眼睛。
過了很長時間，確認祝安睡着後，周柏清掃過她額頭的劉海，又給她掖了掖被子後出去。
悄悄關上門後回了自己的房間。
回到自己房間的周柏清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手機上網搜索。
“如何引導教育孩子男女有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