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琛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至極。
夏明筱也愣住了,她沒想到沈南音會如此直接地反擊。
這完全不符合她以往那種溫順怯懦,息事寧人的性格啊!
黎峋看不懂手語,他煩躁地“嘖”了一聲,長臂一伸,自然地攬住了沈南音纖細的腰肢,將她往自己懷裏帶了帶,姿態充滿了占有欲和宣告意味。
他打斷這無聲的硝煙,眼神桀驁地掃過黎琛和夏明筱,語氣帶着慣有的混不吝。
“既然不是一起來的,那也別湊在一起活動了,多沒勁。”
隨後他低下頭,親昵的笑道:“嫂嫂,那邊有不錯的甜點,我帶你去嚐嚐?”
沈南音對他皮笑肉不笑了一下,這男的是傻逼嗎?
不知道她現在對外還沒有宣布恢復聽力嗎?
黎峋也確實才想起來,他猛地一拍額頭,隨後看向他面色不虞的好大哥。
“大哥,我忘了嫂嫂聽不見了,不如你幫忙翻譯一下?”
黎琛好懸一口氣沒上來直接過去。
“你這是在幹什麼?你和沈南音的關系什麼時候這麼好了?不要試圖挑戰我的權威,黎峋!”
黎峋無辜的抬眉,“大哥,我只是好心帶嫂嫂出來透透氣,怎麼到你嘴裏就是挑戰你的權威了?”
“而且我和嫂嫂也是青梅竹馬,只不過這幾年沒一起玩而已,我們關系好,很奇怪嗎?”
黎峋翻了個白眼,隨後一臉嫌棄的看向夏明筱。
“既然他不願意翻譯,那就你來吧。”
夏明筱巴不得讓這兩個人快點從眼前消失呢,立即用手語給沈南音翻譯了一番。
沈南音佯裝剛明白的樣子,微微仰頭看向身側的黎峋,開心的點了點頭。
黎琛的臉更青了。
黎峋的笑容更大了。
他抬起頭,仿佛沒看見黎琛難看的臉色一樣,“大哥,那我們就走了。你和這位……嫂嫂的閨蜜?玩的開心。”
說完也不等黎琛回應,他便攬着沈南音轉身朝着餐台方向走去。
黎琛看着黎峋放在沈南音腰上的那只手,恨不得上去直接扭斷。
就像小時候那樣,讓黎峋怕他,不敢反抗他。
可現在他長大了,翅膀硬了。
這就算了,可現在他居然要帶壞他的小妻子,這怎麼能行!
被黎峋攬着離開的沈南音身體卻有些僵硬。
他手掌的溫度透過薄薄的絲絨布料灼燙着她的肌膚,充滿了侵略性。
黎峋感受到她身體的緊繃,低下頭,聲音帶着戲謔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贊賞。
“剛才表現不錯嘛,小兔子。看來爪子磨得挺鋒利。”
沈南音側頭,對上他近在咫尺,帶着野性笑意的雙眼,第一次沒有閃躲。
她輕輕吸了口氣,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生澀卻清晰地回應:
“彼此彼此……瘋狗。”
黎峋微微一怔。
隨即,他的眼底迸發出一陣更加濃烈,更加興奮的光芒。
他低低地笑了起來,胸腔震動,攬着她腰的手收緊了幾分。
“嫂嫂,我只有一個特別好吃的甜品,你要不要嚐嚐?”
他畫風轉變的太快,沈南音一時間沒跟上。
黎峋低頭從甜品台上拿起一個杯托小蛋糕,遞給了沈南音。
“嚐嚐,這家的甜品我嚐過。味道不會很甜,但是奶油很好吃,很醇厚,你應該會喜歡。”
黎峋垂眸看着她,沈南音卻從裏面品出點別的意味來。
她咬了一口奶油尖兒,耳朵卻泛起了紅。
黎峋不知道爲什麼自己總想逗弄她,但每次看到她紅着臉不敢看自己的樣子,心裏就覺得脹脹的。
“嫂嫂,還有更甜的奶油,你要嚐嚐嗎?”
沈南音:!!!
沈南音震驚的看着他,一雙水眸裏寫滿了慌亂。
黎峋卻笑了,他在沈南音的耳邊求饒,說不逗她了。
黎琛盯着兩個人親密的背影,氣的快把襯衫扣子崩開了,可偏偏現在還不能發作。
整個晚上,黎峋都表現得像一個極具占有欲的伴侶。
他帶着沈南音周旋於賓客間,談笑風生,手臂始終牢牢圈在她的腰間,宣示主權的意味不言而喻。
黎琛幾次想找機會靠近沈南音,都被黎峋不露痕跡地擋了回去,臉色越來越難看。
中途一個侍應生端着酒水經過,黎琛眸色一暗,迅速從托盤上取了兩杯香檳,走向沈南音。
「南音,」他努力維持着溫和,將其中一杯遞給她,用手語比劃,「我們談談?」
黎峋嗤笑一聲,上前半步,將沈南音擋在身後,姿態懶散卻充滿保護欲:“大哥,有什麼話,當着我的面說也一樣.”
黎琛額角青筋微跳,他盯着黎峋的眼神冰冷,終於不再掩飾那份厭惡:“黎峋,這是我和我妻子之間的事,輪不到你插手。”
他刻意加重了“妻子”兩個字,像是在宣示主權。
眼看兄弟二人之間的火藥味越來越濃,周圍已有好奇的目光投來。
沈南音不想將事情鬧得更大,她輕輕吸了口氣,從黎峋身後走了出來,對着黎琛平靜地點了點頭,用手語比劃:「好。」
黎峋眉頭一皺,想拉住她,沈南音卻給了他一個眼神,讓他放心。
黎琛見她答應,臉色稍霽,警告性地瞪了黎峋一眼,轉身引着沈南音走向連接主廳的一條相對僻靜的長廊。
長廊盡頭擺放着沙發,光線幽暗。
黎琛從侍者托盤裏拿過兩杯香檳,將其中一杯遞給沈南音。
「南音,你什麼時候和黎峋玩得那麼好了?」
他打着手語,眼神裏帶着探究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酸意。
「你難道忘了,小時候他是怎麼欺負你的?把你關在黑屋子裏,搶你的玩具,把你嚇哭……」
他試圖用過去的陰影來離間沈南音和黎峋。
沈南音接過酒杯,輕輕晃動着杯中金色的液體,搖了搖頭,手指在空中清晰地劃動。
「那不是欺負,只是小孩子之間的惡作劇罷了。我當時剛失去爸爸媽媽,心裏太脆弱,經不起嚇,才會被嚇哭。」
她的反應平靜得出乎黎琛的意料。
她不僅沒有對黎峋表現出恐懼或厭惡,反而在爲他開脫?
一種失控的感覺攫住了黎琛。
他煩躁地鬆了鬆領帶,原本完美的紳士形象出現裂痕。
他上前一步,靠近沈南音,試圖用語言和氣勢讓她清醒過來。
「南音,你聽話。」
「黎峋他不是什麼好人,他接近你肯定別有目的!」
看着他這副情深意切爲自己着想的模樣,沈南音心底泛起冰冷的嘲諷。
到底是誰在傷害她?
是誰和她的閨蜜暗通款曲?
是誰只把她當作一件有價值的擺設?
不過黎琛對黎峋這近乎偏執的敵意,也讓她很疑惑,他們兄弟之間的隔閡,似乎深得不像尋常兄弟,反而更像仇人。
沈南音喝酒極易上臉,幾口香檳下肚,白皙的雙頰便染上了動人的緋紅,眼眸也像是浸了水霧,波光瀲灩,在昏暗的光線下,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黎琛看着她,不知不覺竟然看癡了。
他一直知道沈南音漂亮,是一種安靜脆弱的美麗,需要人精心呵護。
可此刻,她眉眼間那份掙脫束縛後的溫順柔軟混合着酒意帶來的嫵媚,形成了一種極其矛盾卻足以點燃任何男人征服欲的魅力。
酒精和嫉恨沖昏了他的頭腦。
他猛地壓上前,將沈南音困在沙發與他身體之間,低頭就要去吻沈南音的唇。
“!”
沈南音被這突如其來的侵犯嚇到了,劇烈地掙扎起來,手抵在他的胸膛,用力推拒。
黎琛卻像是被刺激到的野獸,呼吸粗重,急切地甚至忘了她聽不到,不滿的發泄出聲:“躲什麼?沈南音,我們是夫妻,這是合法的!是你作爲一個妻子應盡的義務!”
沈南音被惡心和恐懼席卷,幾乎要破功尖叫出聲,就在這個時候——
壓在她身上的沉重力量驟然一空!
緊接着,“砰”的一聲悶響,是拳頭狠狠砸在肉體上的聲音!
黎琛痛哼一聲,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掀翻在地,狼狽不堪。
下一秒,帶着男人體溫的外套,穩穩地披在了沈南音微微顫抖的肩上,將她裸露在外的肌膚牢牢包裹住。
沈南音驚魂未定地抬頭,看到黎峋滿身怒氣的站在她身前。
他側臉線條緊繃,眼神陰鷙駭人。
黎峋活動了一下剛剛揍人的手腕,居高臨下地看着倒在地上的黎琛,聲音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黎琛,你他媽再敢碰她一下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