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容嗎?
她覺得不是對她們寬容了。
而是這暗地裏已經想好收拾好他們母女的手段了,只是目前還不着急罷了。
既然如此,她倒要看看,他們的底線在哪,順帶旁敲側擊一下,他們到底對她們母女打着什麼樣的心思。
她擺好碗筷,那邊孫翠紅和黃青梅兩母女也起來了。
陳麗華還在罵。
“你們兩個懶貨,還不趕緊的去後院喂雞喂鴨,把雞鴨餓瘦了,老娘抽死你們。”
說完,還舉起了手。
孫翠紅連忙拉着黃青梅往後院去了。
她們一走,黃玉香和黃大山才慢悠悠的起來。
黃玉香瞅了她一眼,眼裏還有氣憤,不過更多的是蔑視和不屑。
吃過早飯以後,黃大山拿着鋤頭出門了。
他們家十幾畝田,如今稻子都種上了,長勢喜人,每天黃大山都拿着鋤頭去自家田裏溜達一圈,不爲幹活,就是爲了看看地裏的糧食,還能與村裏別的老頭子說上幾句話,打發一下時間。
而黃有福,也就是黃青蘭的大伯,這些日子都在鎮上的碼頭幹活,一天能得十文錢呢,這活都幹了一個月多月了,想來也快回來了。
黃青蘭叼了一根狗尾巴草,跟着胡春香身後挖野菜,還遇上村裏好些人。
有好幾個人都在打聽昨天他們家爲何鬧的那麼凶。
胡春香哪裏敢在外面說家裏的什麼事,隨便兩句話就胡謅了過去。
那些婦人覺得沒意思,轉頭就走了。
只是其中一個婦人沒走,還提着籃子笑呵呵的走了上來。
“春香啊。”
黃青蘭發現,自己娘扭過頭,一副不太想搭理她的模樣。
那婦人見胡春香的態度,也不想熱臉貼冷屁股,哼了一聲,轉身走了。
“娘,那人是誰啊?”
胡春香這才回過頭來。
“是村長媳婦。”
啥?
她娘這麼硬氣的嗎?
村長媳婦都敢得罪。
“以後你看到她也繞開了走,不是什麼好人。”
啊?
黃青蘭滿臉的疑問。
只見胡春香說道:“前些日子,她突然私下裏找我,我還以爲什麼事呢,最後才知道,原來她是想打你的主意。”
“我的主意?”
胡春香點頭。
“她娘家大哥,有個傻兒子,都二十好幾了,都還沒成親,她前些日子找我,說是想把你說給她家大哥的傻兒子。”
說到這裏胡春香一臉的氣憤:“當真是沒安好心。”
黃青蘭聽着也有些無語,這村長媳婦會找上她娘,說來說去,無非就是覺得她娘好欺負。
不過這倒是給她提了個醒。
這家裏的一群人,莫不是也是這個打算。
要麼是將她嫁了?要麼就是將她賣了?
越想越覺得自己想對了。
她氣的咬牙,原來在這裏等着她呢。
兩母女摘了一籃子野菜,這才往回走。
回去路上又碰到村裏好些人,黃青蘭大大方方的與她們打了招呼,反而胡春香倒是靦腆的很。
衆人看着,有人說了一句:“這不知道,還以爲這黃丫頭是娘呢。”
大夥笑了笑,繼續幹手中的活。
回到家裏,只見黃青梅在晾衣裳,臉上是一臉的不高興。
只是那衣裳看來看去,也不像她的,倒像是黃玉香的。
這懶貨就是懶貨。
昨日都鬧成那樣了,今日還不知道收斂一點。
黃青梅見她在看她,對着她橫眉冷目:“看什麼看。”說完,嘀咕了一句,黃青蘭沒聽清。
不過想來也不是什麼好話。
眼見黃青梅回了屋裏。
胡春香把野菜拿到了廚房,孫翠紅已經在做午飯了。
而陳麗華坐在屋檐下,在搓草繩。
見她們母女倆進門,倒是抬了一下眼睛,接着便低頭繼續做事了。
怪,很怪,特別怪,這一家人都好怪。
就這樣,又平靜的過了兩天,這分家的事一點進展都沒有,黃青蘭有些着急了。
她想直接提分家,胡春香又不願意,說這沒有一個由頭,就這樣分家,家裏不會有人同意的。
由頭?
什麼由頭呢?
黃青蘭心想,難道讓她去找茬?
可若只是找茬,怕是這家裏不會讓她們娘倆分家的。
怎麼辦呢?
這日一大早,沒聽到陳麗華罵人的聲音,黃青蘭都有些不習慣。
等起來了,才知道她一大早就出門去了。
這一出門,就到了中午才回來。
回來的時候,臉上是一臉的高興,一臉的褶子都快擠到一堆去了,不知道的還以爲她撿了銀子呢。
只見她對着黃大山點了點頭,黃大山臉上也露出一絲笑意。
而黃玉香和大房兩母女眼中的笑意更是藏不住。
中午吃飯的時候,陳麗華居然還主動讓黃青蘭娘倆多吃一些呢。
吃了飯,黃青蘭就拉着胡春香回了屋子。
“娘,分家的事情,不能拖了,這要是再拖下去,咱們娘倆指不定就被這一家子賣了。”
胡春香說她杞人憂天。
“不可能,你還沒及笄呢,而且就算是及笄,你的婚事,也必須要我答應了才行,這是以前,我跟你爺奶就說好的。”
“他們還說你留下來,會對你好呢,他們做到了嗎?”
胡春香整理衣裳的手一頓。
這些日子,她已經習慣了跟着女兒的思路去想了。
“你是看出了什麼嗎?”
“你沒看到他們一家人今天中午吃飯,各個都高興的很嗎?”
胡春香點頭:“娘看出來了啊,不是說你大伯明天就要回來了嗎?所以高興。”
“大伯以前也出去務工,難不成每次回來他們都這麼高興?”
說完,她抱着雙手看向屋外:“娘,你看着吧,這一家人就是要將我們娘倆賣了,喝了我爹的血還不夠,他們還想喝咱娘倆的血。”
胡春香因爲黃青蘭的話,一下午都不太順心,幹活也不得勁,若是尋常她幹活出神什麼的,肯定都遭陳麗華罵了。
可今天下午她就拿着一把掃帚,在院子發呆,陳麗華都沒有罵她一句。
她覺得自己閨女說對了。
晚上躺床上,她與自己閨說道:“青蘭,我也覺得怪怪的,從前兩日開始,你奶都沒罵過我,今天下午我沒仔細幹活,她也沒說我,這要是換做以前,她鐵定罵死我了。”
黃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