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蘇軟軟剛拐過路口,一道人影就擋在了她面前。

來人穿着一件漿洗得發白的襯衫,的確良的褲子在村裏算得上體面。

頭發梳得油光鋥亮,能刮下來半斤油。

臉上帶着自以爲是的笑,不是知青點的王建國又是誰。

就是原主那個瞎了眼,準備卷錢私奔的小白臉。

“軟軟,你可算來了,我等了你一晚上。”

王建國一看見她,就急切地迎了上來,還想伸手去拉她的胳膊。

他壓低了聲音,語氣裏帶着幾分自以爲深情的埋怨。

“你昨天晚上怎麼沒來?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是不是家裏那兩個拖油瓶又絆住你了?我就說他們是累贅!”

蘇軟軟腳步一頓,避開了他伸過來的手。

她抬眼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長得倒是人模狗樣,可惜眼底的算計和猥瑣藏都藏不住。

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渾身上下沒有四兩肉。

跟草垛裏那個渾身肌肉緊繃,充滿危險氣息的男人比起來,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裏。

胃裏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

末世裏,這種男人連當炮灰的資格都沒有,早就被喪屍撕碎了。

蘇軟軟臉上沒什麼表情,心裏已經給他判了死刑。

不過,她不急着翻臉。

原主的爛攤子,總得弄清楚了再扔。

她順着王建國的話,裝出一副委屈又無助的樣子。

“建國哥,我……我出不來。”

王建國一看有戲,臉上的表情更“深情”了。

“我就知道,肯定是那兩個小兔崽子不讓你走!”

“軟軟你放心,等我們走了,就再也不用受這份氣了!”

蘇軟軟垂下眼瞼,聲音細若蚊蠅。

“可是……我沒錢了。”

“你還願意帶我走嗎?”

這話一出,王建國臉上的笑容明顯僵了一下。

他眼神閃爍,不敢直視蘇軟軟的眼睛。

“軟軟,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錢不重要,重要的是咱們倆的感情!”

他嘴上說得好聽,眼睛卻一個勁地往蘇軟軟的口袋上瞟。

看她兩手空空,衣服口袋也癟癟的,王建國的表情徹底拉了下來。

他幹咳了兩聲,話鋒也變了。

“不過……咱們要走那麼遠的路,身上沒點錢,路上確實很難走啊。”

“要不……你再回去找找?你婆婆不是把錢都收着嗎?或者你那個當兵的老公,說不定在櫃子底下藏了私房錢呢。”

他循循善誘,露出了狐狸尾巴。

原來打的是陸戰那些津貼的主意。

蘇軟軟心裏冷笑。

演不下去了。

她抬起頭,臉上那點委屈和無助消失得一幹二淨。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嘲諷。

“王知青。”

她聲音不大,卻讓王建國心裏咯噔一下。

“陸戰他常年握槍,一根手指頭的力氣,都比你的腰杆子粗。”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也配惦記他的錢?”

王建國臉上的血色“刷”地一下褪得幹幹淨淨。

他沒想到蘇軟軟會突然翻臉,還說出這麼難聽的話。

“蘇軟軟,你什麼意思!”

惱羞成怒之下,他那點僞裝也撕破了,露出了猙獰的面目。

“你別給臉不要臉!要不是看你長得還行,你以爲我願意搭理你?”

“耍我是吧?把錢給我交出來!”

他說着,就伸出爪子,要來搶蘇軟軟的口袋。

蘇軟軟沒動。

就在王建國的手快要碰到她衣服的瞬間。

她動了。

沒人看清她是怎麼出手的。

王建國只覺得手腕一緊,像是被一把鐵鉗給死死夾住。

鑽心的疼,順着手腕的經絡,瞬間沖上了天靈蓋。

“啊——!”

他疼得慘叫一聲,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就往下跪。

膝蓋重重地磕在滿是石子的土路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冷汗,從他的額頭上大顆大顆地往下冒。

“疼!疼疼疼!放手!快放手!”

王建國另一只手想去掰開蘇軟軟的手,可她的手就像是焊在了他手腕上一樣,紋絲不動。

蘇軟軟彎下腰,湊到他耳邊。

她的聲音很輕,帶着一絲冰涼的吐息,吹得王建國汗毛倒豎。

“以後,離我遠點。”

“也離我那兩個兒子遠點。”

“再讓我看見你在我們家附近晃悠,或者聽到外面有一句關於我的風言風語。”

“我就直接去大隊部,告訴張書記,你這個進步知青,是怎麼誘拐軍嫂,破壞軍婚的。”

“你說,到時候,你還能不能回城?還是直接去西北的農場裏,挖一輩子土豆?”

王建國整個身體都開始發抖。

他不是嚇唬人。

破壞軍婚,這罪名太大了,能把他這輩子都給毀了。

他看着蘇軟軟那張近在咫尺的臉,那雙黑漆漆的眼睛裏,沒有一絲感情。

他毫不懷疑,這個女人說得出,就做得到。

“我……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王建國疼得眼淚鼻涕都流出來了,嘴裏含糊不清地求饒。

蘇軟軟鬆開手。

王建國如蒙大赦,抱着自己那只快要斷掉的手腕,連滾帶爬地跑了。

像一只喪家之犬。

處理掉這只蒼蠅,蘇軟軟的心情沒有半點波動。

她轉身,往家的方向走。

路過別人家院牆,能聽到裏面傳來的打罵聲。

“你個敗家老娘們,老子的錢你也敢偷!”

“死丫頭片子,誰讓你亂說話的!看我不打死你!”

是剛才被她在大喇叭裏點了名的人家。

蘇軟軟腳步沒停。

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用魔法打敗魔法,才是最快的解決方式。

回到家。

院門虛掩着。

她推門進去,兩個孩子正坐在門檻上,一人手裏拿着一根小木棍,在地上劃拉着什麼。

看見她回來,兩人立刻站了起來,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

眼神裏,有害怕,但更多的是一種小心翼翼的觀察。

蘇軟軟沒說話,目光在破敗的院子裏掃了一圈。

最後,落在了主屋那片漏風漏雨的屋頂上。

茅草稀稀拉拉的,好幾個地方都露出了黑黢黢的房梁。

這要是下場雨,屋裏就得跟水簾洞一樣。

得修。

蘇軟軟打定了主意。

她讓兩個孩子回屋待着,自己則走到了後院。

這裏堆着一些雜物,還有一把靠在牆角的破舊木梯。

她檢查了一下,還算結實。

趁着村裏人都下地幹活,四下無人的時候。

蘇軟軟把木梯搭在房檐上,然後手腳麻利地爬了上去。

她的身體經過靈泉水和自身異能的改造,早已不是原主那副弱不禁風的樣子。

爬個房頂,比走平地還穩。

她坐在屋脊上,意念一動。

空間裏那些在末世搜集的建築材料,立刻出現在她腦海裏。

她挑了一卷厚實的黑色防水油布,還有一包長長的鐵釘和一把錘子。

東西憑空出現在手裏。

蘇-軟軟動作很快,把油布在漏得最厲害的地方鋪開,然後用錘子把鐵釘“叮叮當當”地敲進去。

屋裏。

陸子恒和陸子遠聽見房頂上傳來的聲音,都好奇地湊到了窗戶邊。

他們踮起腳,扒着窗框往外看。

只能看見那個女人坐在高高的屋頂上,拿着錘子,一下一下地敲着。

陽光照在她身上,她的身影看起來,竟然有幾分……可靠。

陸子恒咬着嘴唇,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

這個家,自從娘死後,就再也沒人修過了。

爸爸常年不在家。

奶奶和大伯娘只會從這裏拿東西,從沒想過給他們補一補漏雨的房頂。

這個壞女人……她到底想幹什麼?

蘇軟軟幹活利索,不到一個小時,就把幾處大的漏洞都給補上了。

她從房頂上下來,拍了拍手上的灰。

兩個孩子已經從屋裏出來了,站在院子裏,遠遠地看着她。

“晚上不會漏雨了。”

蘇軟軟扔下這麼一句,就回了自己屋。

夜裏。

蘇軟軟把兩個孩子哄睡着。

聽着他們均勻的呼吸聲,她才悄悄起身。

這土炕又冷又硬,睡在上面硌得骨頭疼。

她從空間裏抱出一大團雪白蓬鬆的棉花。

這是她在末世一個紡織廠的倉庫裏收的,壓得結結實實,有好幾噸。

她把舊被套拆開,裏面那些因爲常年潮溼而結成一團一團的、黑乎乎的蘆花,被她嫌棄地扔到了一邊。

然後,她把新的棉花一點一點地塞進去,鋪得又厚又勻。

很快,兩條鼓鼓囊囊、散發着陽光味道的嶄新棉被就做好了。

她把其中一床,輕輕地蓋在了兩個孩子身上。

睡夢中的陸子遠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小身子在柔軟的被子裏拱了拱,砸了咂嘴,睡得更沉了。

蘇軟軟又給自己也換上了新被褥。

躺在鬆軟溫暖的被窩裏,她終於有了一絲活過來的真實感。

這個破破爛爛的家,正在被她一點一點地,改造成她想要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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