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海中跟着劉光齊回到南鑼鼓巷九十五號院的時候。
日頭偏西。
可院門口,卻匯聚着熱鬧的鄰居們。
他們聊着嗑,目光卻不約而同的瞟向外面的路。
他們在等待着劉光齊這個清華畢業生的分配結果!
所有人的心情都是復雜的。
他們希望劉光齊往更高的層面走,又擔心自己家被徹底落下。
人性之糾結,在他們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閻埠貴拿着小掃帚,假意的掃着面前的幾片樹葉。
他個子不高,卻是最先發現劉海中父子倆:
“回來了!”
閻埠貴小跑幾步,臉上洋溢着熱情的笑:
“二大爺!清華的畢業典禮,是不是老壯觀了?”
其他人也紛紛湊過來。
有的同樣在問畢業典禮。
但更多的是七嘴八舌的說:
“光齊分配在哪了?”
“肯定是好單位吧。”
“是工人,還是領導?”
“快說出來,讓大家一起跟着樂呵樂呵!”
劉光齊被圍在人群中,表情淡定。
他早就預料到會有這一出。
一旁劉海中,想要炫耀,卻又記得姚主任的叮囑。
他一張臉憋得通紅。
劉光齊淡定的說:
“多謝大家的關心。”
“但我的具體去向,只是大致定了。”
“過幾天會來介紹信,到時候一切才算數。”
劉海中也跟着在旁邊點頭。
雖然不能說具體的事,但他沒忍住:
“這可是清華的系主任親自說的!”
“我兒子一定會讓你們感覺到震驚的。”
劉光齊看了一眼劉海中。
劉海中嘿嘿一笑。
立刻不敢再說了。
他就是這個脾氣。
如果不讓他炫耀,那他真的能憋出病來。
劉光齊是真的無奈。
回來的時候已經再三叮囑,不是不能炫耀,是要等到部裏的結果下來之後再說。
現在要是說了,等於泄露國家機密。
還有可能影響部裏的審核。
而劉海中眼珠子一轉。
他不能說最終結果,卻能把過程說得天花亂墜。
於是他又把劉光齊被學校裏看中,前途無量的信息,狠狠的吹噓了出去。
閻埠貴若有所思:
“二大爺,聽您這意思,光齊的前程,恐怕是比我們想的要遠大呀。”
“難道是比清華還大的門路?”
聽劉海中的意思,劉光齊應該能在學校留教。
但他沒有這麼做。
就說明,一定有更好的去處!
可四合院的人,心眼壞,而且大部分的見識淺。
他們能有什麼好的認知?
衆人想不出一個合適的解釋。
看着他們疑惑的樣子,劉海中嘿嘿一笑。
他可不傻!
四合院的這群人,如果真知道了劉光齊的去處,尤其是在介紹信還沒下來的時候。
保不準有人會去搞破壞!
就在這時,一個沉穩的聲音從人群的後方傳來:
“圍在這裏幹什麼呢?”
是易中海。
他背着手,慢悠悠的踱步走來。
見到劉光齊,他的臉上掛着笑,很有威嚴的點點頭:
“光齊給咱們院子爭光了!”
開口便是定調。
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是什麼實權人物。
實際上只是個沒有官方認可的管事大爺。
易中海也知道劉光齊不好惹。
於是他把矛頭對準了劉海中:
“二大爺孩子有出息,咱們當家長的臉上有光,開心是肯定的。”
“但是,太得意,就容易給孩子找麻煩。”
“咱們院裏講究團結,更講究低調,你身爲二大爺,可不能沒有這個覺悟。”
話裏話外,全是敲打。
劉海中如今底氣十足,哪裏還吃他這一套?
“一大爺,你這話我不愛聽!”
“我劉海中教育出來的兒子,就是優秀!”
“這可是人家清華都認可的!”
“現在都講究一個給國家做貢獻。”
“我培養個好兒子,就是對國家最大的貢獻。”
劉光齊嘴角抽了抽。
這話聽着賊耳熟。
不就是他今天演講的內容,變通了一下?
易中海臉上笑容不變,眼底卻是沉了沉。
他轉身看向劉光齊:
“光齊啊,一大爺是看着你長大的。”
“你工作的事情,我也很上心。”
“要是有能用到我的地方,你盡管開口。”
可他的心裏,卻是另一番算計。
他必須弄清楚劉光齊具體被分到了哪裏!
再想辦法用點絆子。
絕對不能讓劉家父子太順風順水!
劉光齊若是一飛沖天,四合院的生態會被徹底打破!
災難必將降臨!
這話忽悠別人行,對劉光齊沒用。
劉光齊嘴角扯出一抹笑:
“謝謝一大爺關心,也謝謝大家的關懷。”
“工作的事情,學校自有分配。”
“他們也只是讓我回家等通知。”
言外之意是,你易中海,難道比清華還要厲害?
易中海臉上有點掛不住。
他幹笑兩聲,想要開口辯解。
可角落裏,卻傳來一聲尖酸刻薄的笑。
“切!”
是賈張氏。
她陰陽怪氣的開了腔:
“至於嗎?”
“不就是個大學生?捧這麼高,也不怕摔死!”
“說來說去,不還是連個準單位都沒有嗎?”
“我看你們父子倆,該不會是在騙人吧!”
賈張氏的刻薄,令所有人都感覺到不舒服。
她看着現場安靜下來,還以爲自己鎮住了場子,便更加得意的說:
“讀那麼多書有什麼用?”
“你看我們家東旭,現在在扎鋼廠裏當工人,一個月幾十塊錢,這才是實實在在的!”
可劉光齊眼皮都沒有翻。
面對這樣的人,他懶得理會。
他只是拉了拉劉海中:
“媽還在家裏等着呢,回吧。”
劉海中只能狠狠的瞪了一眼賈張氏:
“潑婦!”
隨後,便跟着劉光齊穿過人群回家了。
留下面面相覷的一群人。
賈張氏確認爲劉光齊與劉海中心虛了,調門更高的,開始宣揚着那套讀書無用的邏輯。
而易中海則面色陰沉的盯着劉家父子離開的背影。
直覺告訴他。
這件事情不簡單!
旁人或許不知道,但易中海心中明白。
延遲發來的那封介紹信,絕對會給四合院帶來驚天巨雷!
劉光齊推開自家屋門,將一切喧囂與算計都關在了身後。
他神色淡定的看了一眼劉海中:
“沒必要跟這些人生氣。”
但劉海中就是看那些小人嘴臉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