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謝啓的第三次治療
上午九點,江城中心醫院康復科3號治療室。
今天房間裏的旁觀者比昨天多了三位:神經內科副主任、康復科主任,還有一位特邀的省立醫院神經科學教授——鄭遠志,國內運動神經元病領域的權威之一。
鄭教授六十多歲,頭發花白,戴着厚厚的眼鏡,表情嚴肅。他今天專程從省城趕來,就是想親眼看看這個“可能改寫教科書”的病例。
謝啓已經躺在治療床上。和一周前相比,他的變化肉眼可見:臉頰豐潤了些,眼睛有了神采,呼吸平穩自然——呼吸機已經撤掉了,現在他完全自主呼吸。
“鄭教授,陳主任。”林淵朝兩人點頭致意,然後看向謝啓,“準備好了嗎?”
謝啓點頭,眼神堅定。
他已經經歷了兩次深夜的“神秘治療”和一次林淵的正式治療。每一次,他都能感覺到身體在一點點奪回控制權。現在,他迫切期待第三次。
“開始吧。”陳主任說,同時示意攝像機和儀器全部就位。
林淵取針,消毒,下針。
這一次,他增加了幾個穴位:廉泉(喉結上方,主治吞咽和言語)、啞門(後發際正中,主治舌強不語)、通裏(手腕內側,主治心悸和言語障礙)。
謝延髓和言語功能的恢復,是這一階段的重點。
鄭教授站在監控屏幕前,看着紅外熱成像儀上的畫面——當林淵針刺廉泉穴時,謝啓頸部前側出現了一個清晰的熱點,然後熱量沿着一條路徑向下擴散,正好是任脈的循行路線。
“這……”鄭教授推了推眼鏡,“熱量傳導路徑太規則了,不像是隨機的生理反應。”
“第一次看時我也很驚訝。”陳主任低聲說,“而且不止熱量變化。你看肌電圖——”
屏幕上,謝啓喉部肌肉開始出現規律的電信號。
治療室內,林淵已經進入了狀態。
這一次的治療比前幾次都復雜。謝啓的病情更重,損傷時間更長,需要的不僅是修復,還有大量的“重建”。
系統提示:
【啓動第三階段治療】
【目標:延髓功能全面激活,言語神經通路重建】
【預計時間:60分鍾】
【消耗貢獻度:150點】
【警告:此階段治療能量需求大,傳導者需保持極高專注度】
林淵深吸一口氣,意識沉入系統引導的純白空間。
虛空窗口中,謝啓的三維能量圖展開。延髓區域有多處暗淡的光點——那是控制吞咽、呼吸、發聲的神經核團,處於“半休眠”狀態。
三位歸源者醫官已經就位。這一次,林淵不再只是旁觀者或簡單輔助者。晉升正式傳導者後,他可以參與更復雜的操作。
“傳導者林淵,”樞光的聲音響起,“請引導靈能流至延髓疑核區域。動作要精準,流量要穩定。”
林淵集中意念,在意識中“握”住一股靈能流,像握着最精細的手術器械,緩緩探向謝延髓的特定位置。
現實世界,治療床上。
謝啓感覺到喉嚨深處傳來奇異的感覺。
先是溫熱,像喝了一口溫水。然後是輕微的震動感,像是聲帶在自主顫動。接着,舌根開始發麻,但麻感中帶着一種“蘇醒”的意味。
他想說話。
這個沖動如此強烈,以至於他喉嚨裏發出了“咕嚕”的聲音。
“別急。”林淵閉着眼睛,聲音平靜,“跟着感覺走,不要刻意控制。”
謝啓放鬆下來,任由那種感覺在喉嚨裏蔓延。
治療室外,監控屏幕上的數據開始跳動。
“喉肌電信號增強……”
“吞咽反射測試顯示:反射弧重建中……”
“自主呼吸節律進一步穩定……”
鄭教授緊緊盯着屏幕,臉上的表情從懷疑變成震驚,再變成嚴肅的思考。
“如果這不是表演,”他緩緩說,“那麼我們可能真的在見證某種……超越現有醫學認知的現象。”
治療進行到第45分鍾時,謝啓嚐試着發出了一個音節。
“啊……”
聲音很輕,很沙啞,但清晰可辨。
他愣住了。
三個月了。從聲帶肌肉開始無力,到完全失聲,他已經習慣了用眼神和微小的動作交流。而現在,他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眼淚涌出來。
“啊……啊……”他又試了一次,聲音大了一點。
“謝啓,別激動。”林淵仍在治療中,但分出一絲意識提醒,“保持平穩,讓能量繼續工作。”
謝啓強迫自己平靜,但眼淚止不住。
監控室裏,幾位醫生也動容了。
“失語三個月的ALS患者,恢復發聲功能……”鄭教授喃喃道,“這如果寫成論文,會在《新英格蘭醫學雜志》上引起轟動的。”
“前提是數據經得起檢驗。”陳主任補充。
“所以我們要檢驗。”鄭教授轉向陳主任,“我建議成立聯合研究小組,邀請國內頂尖的神經生理、康復醫學、中醫學專家參與。如果林淵的方法真的可重復、可驗證,那將是革命性的。”
治療在第65分鍾時結束。
林淵起針時,額頭上全是汗,臉色也有些蒼白——高強度的能量引導對他是種消耗。
謝啓坐起來,第一件事是嚐試說話:“謝……謝謝……”
兩個字,雖然斷續,但完整。
“不用謝。”林淵擦了擦汗,“感覺怎麼樣?”
“喉嚨……熱……但舒服。”謝啓摸着脖子,“想……說話。”
“慢慢來,從簡單的音節開始練習。”林淵交代,“接下來三天,每天練習發聲,但不要過度。下次治療時我們再評估進展。”
鄭教授走進治療室,徑直來到謝啓床邊:“謝啓,我是省立醫院的鄭遠志教授。我想給你做一次更詳細的檢查,可以嗎?”
謝啓看向林淵,林淵點頭。
“可……可以。”
“好。”鄭教授眼中閃着興奮的光,“陳主任,安排全套檢查:高分辨率咽部MRI、喉肌動態超聲、言語功能評估……所有能做的都做。”
他轉向林淵:“林大夫,你的治療過程,讓我這個做了四十年神經科醫生的人感到震撼。但科學需要證據,需要可重復性。你願意接受更嚴格的檢驗嗎?”
林淵點頭:“願意。”
“好。”鄭教授拍拍他的肩,“我會組建專家團隊。這可能是個漫長的過程,也可能……最終證明是無效的。你做好心理準備了嗎?”
“做好了。”
鄭教授離開後,林淵收到系統提示:
【第三階段治療完成】
【謝啓延髓功能激活度:58%】
【言語功能恢復:可發出簡單音節】
【貢獻度消耗:150點】
【當前貢獻度:350點(含預支300需65小時償還)】
【監管下治療任務進度:2/3】
還差一次。
但林淵看着鄭教授離開的背影,知道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
二、輿論的爆發
中午十二點,林淵剛回到醫館,手機就開始瘋狂震動。
他點開社交平台,發現自己被@了成千上萬次。
熱搜榜前三位:
1. #中醫治漸凍症是巫術還是科學#
2. #江城醫院配合中醫表演#
3. #林淵背景調查#
點開第一條,置頂的是一篇長文,作者署名“醫學真相探尋者”,認證信息是“某醫科大學教授”。文章洋洋灑灑三千字,核心觀點有幾個:
第一,ALS的不可逆性是神經科學共識,任何聲稱能逆轉的說法都是僞科學。
第二,林淵的治療視頻有明顯剪輯痕跡,患者可能是托。
第三,江城中心醫院參與這種“鬧劇”,是對醫學嚴肅性的踐踏。
第四,中醫針灸對神經系統疾病的效果從未被嚴謹科學證實,屬於替代醫學範疇。
文章最後呼籲:“醫學界應該集體發聲,抵制這種誤導患者、消費絕望的行爲。監管部門應該立即介入,查處違規行醫。”
下面的評論兩極分化。
支持者:
“我親眼看過林大夫直播,患者改善是真實的!”
“西醫治不好,還不讓中醫嚐試嗎?”
“如果真能治病,管它黑貓白貓!”
反對者:
“又一個張悟本,坐等被打臉。”
“中醫就是被這種人搞臭的。”
“醫院配合炒作,應該嚴查!”
更嚴重的是第二條熱搜。
有人扒出了林淵的背景:“濟世堂”經營困難、拖欠房租、差點關門……配圖是醫館門上催租通知的照片。
評論開始往陰謀論方向發展:
“原來是破產邊緣的醫館,難怪要炒作。”
“利用絕症患者博眼球,太無恥了。”
“建議稅務部門查查他的資金來源。”
第三條熱搜更直接。
有人翻出了林淵的中醫藥大學畢業證、醫師資格證,然後質疑:“一個剛畢業幾年的年輕中醫,哪來的能力治世界難題?肯定是騙局!”
甚至有人開始人肉他的家庭背景、感情經歷……
林淵關掉手機,手在顫抖。
他知道會有質疑,但沒想到來得這麼猛、這麼快。
更沒想到的是,下午兩點,市衛生局的正式通知來了:
“林淵醫師:接上級指示,鑑於近期社會輿論反映強烈,現要求你立即暫停一切治療活動,接受全面調查。在調查結果出爐前,不得以任何形式開展醫療行爲。違者將依法吊銷醫師執業證書。”
暫停治療。
這意味着謝啓和張明偉的治療要中斷。
也意味着,他可能沒有機會完成第三次監管治療,無法完成任務,無法還清預支債務。
林淵坐在診桌前,看着牆上爺爺的照片。
老人目光如炬,仿佛在問:怕了嗎?
怕。
林淵承認自己怕。
但他更怕的是,那些信任他的患者,剛剛燃起的希望,又要被掐滅。
手機響了。
是張明偉的妻子打來的,聲音帶着哭腔:“林大夫,我們看到新聞了……他們說你是騙子,說治療是假的……我們不相信!我丈夫真的改善了!可是醫院剛才通知我們,說治療要暫停,等調查結果……這怎麼辦啊?”
“別急。”林淵強迫自己冷靜,“你們相信我嗎?”
“相信!當然相信!”
“那就在家堅持做我教你們的康復練習。治療只是暫停,不是終止。我會想辦法。”
剛掛斷,又一個電話進來。
是謝啓的母親,聲音哽咽:“林大夫,啓兒今天早上還能說‘謝謝’了,他好開心……可是剛才醫院說不能再治了……啓兒哭了,他不明白爲什麼……林大夫,我們該怎麼辦?”
林淵閉上眼睛。
他能想象謝啓的心情:從絕望到希望,再從希望到可能再次絕望。
這種落差,比從未有過希望更殘酷。
“阿姨,您告訴謝啓,”林淵一字一句地說,“治療一定會繼續。我保證。”
“可是醫院……”
“醫院的問題,我來解決。”
掛斷電話,林淵打開通訊錄,找到陳主任的號碼。
正要撥打,電話先響了。
來電顯示:陳國棟。
三、醫學界的內部交鋒
下午三點,江城中心醫院小會議室。
陳主任坐在主位,面前擺着一沓材料。會議室裏還有五個人:鄭遠志教授、醫務科科長、醫政科代表、醫院黨委副書記,還有一位市衛健委的處長。
氣氛凝重。
“各位,”陳主任開口,“今天召集這個緊急會議,是因爲林淵醫師的治療項目,已經引發了廣泛的社會關注和爭議。”
“不僅僅是爭議。”衛健委的處長皺眉,“是集體聲討。我這邊接到了十幾位醫學專家的聯名信,要求立即叫停這個項目,並對相關責任人進行處理。”
他推過來一份文件:“這是聯名信,籤名者有神經科學教授、康復醫學主任、甚至還有幾位院士。”
鄭教授接過信,掃了一眼籤名,冷笑:“劉院士也籤了?他十年前就公開說過‘中醫是僞科學’,現在跳出來不奇怪。”
“鄭教授,請注意言辭。”黨委副書記提醒。
“我說的是事實。”鄭教授把信扔在桌上,“這些人,有多少真正看過治療過程?有多少分析過數據?就因爲不符合他們的認知,就一棍子打死?這是科學態度嗎?”
醫務科科長嘆氣:“但輿論壓力太大了。今天一天,醫院總機接到了兩百多個投訴電話,說我們配合中醫騙人。還有患者家屬來醫務科鬧,問爲什麼把親人當小白鼠。”
“那是因爲他們不了解情況!”陳主任提高音量,“我們不是在搞巫術,是在做嚴肅的醫學觀察!所有過程都有錄像,所有數據都有記錄!謝啓的改善是客觀事實,張明偉的改善也是客觀事實!”
“但爲什麼改善?”醫政科代表問,“原理是什麼?機制是什麼?如果不能解釋,就容易被說成是巧合、是安慰劑效應、甚至是欺詐。”
會議室陷入沉默。
這正是問題的核心。
林淵的方法有效,但爲什麼有效?說不清。
說不清,就無法服衆。
“我建議,”鄭教授緩緩開口,“既然說不清,那就用最嚴格的科學方法來檢驗。”
“怎麼檢驗?”
“組織多中心、隨機、雙盲、對照臨床試驗。”鄭教授說,“邀請國內最權威的機構參與,用最嚴謹的設計,招募足夠的患者,進行長期觀察。如果林淵的方法真的有效,數據會說話。如果無效,也讓他和所有人死心。”
“這需要時間,需要資金,需要審批……”
“但這是唯一的出路。”鄭教授看着在座的人,“要麼徹底否定,要麼徹底驗證。半吊子的觀察性研究,只會引來無盡的爭議。”
陳主任沉思片刻,點頭:“我同意。但在這期間,現有患者的治療不能停。謝啓和張明偉的改善是真實的,如果突然中斷,可能導致病情反復。”
“可以特批。”衛健委處長說,“作爲臨床試驗前的預試驗,繼續現有兩位患者的治療。但不能再擴大範圍,不能再公開宣傳。”
“那輿論怎麼辦?”醫務科科長問,“現在全網都在罵。”
“發官方聲明。”黨委副書記說,“醫院承認開展中西醫結合治療運動神經元病的探索性研究,強調這是正規的科研項目,所有過程合規合法。對林淵醫師的資質和治療行爲,會在調查後給出結論。”
“調查要多久?”
“盡快。一周內出初步結論。”
會議結束。
陳主任走出會議室,在走廊裏撥通了林淵的電話。
“林大夫,情況比預想的復雜。”他開門見山,“治療可以繼續,但僅限於謝啓和張明偉,不能再接新患者。而且,接下來可能要啓動正規的臨床試驗,過程會很漫長,要求會很嚴格。”
電話那頭,林淵沉默了幾秒,然後說:“只要能繼續治療,我願意配合任何要求。”
“還有,”陳主任壓低聲音,“最近可能會有媒體采訪、同行質疑,甚至人身攻擊。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我已經看到了。”林淵苦笑,“網上說我是騙子,說醫館快倒閉了所以炒作,還有人說我是張悟本第二。”
“你怎麼想?”
“我只想治病。”林淵的聲音很平靜,“別人怎麼說,我控制不了。但患者還在等我,我不能停下來。”
陳主任掛斷電話,站在走廊的窗前,看着樓下醫院大門外聚集的幾家媒體車輛。
他想起三十年前,自己剛當醫生時,導師說過的話:“醫學進步的路上,鋪滿了質疑和反對。但真正的醫者,只看一個方向——患者的眼睛。”
謝啓的眼睛,從絕望到希望。
張明偉的眼睛,從無助到期待。
這就夠了。
四、深夜的堅守
晚上九點,“濟世堂”針灸館。
林淵關掉醫館的燈,只留下診桌上的一盞台燈。
他打開電腦,開始整理治療記錄。
謝啓的每一次治療數據、生命體征變化、功能評估……
張明偉的每一次進步、肌力測試結果、主觀感受記錄……
還有紅外熱成像圖、肌電圖、所有儀器數據……
他要把這些整理成規範的病例報告,爲即將到來的臨床試驗做準備。
工作到深夜十一點,手機又響了。
這次是一個陌生號碼,歸屬地北京。
“喂,您好?”
“是林淵醫師嗎?”對方是個中年男聲,語氣溫和但透着權威,“我是國家中醫藥管理局科技司的李司長。”
林淵坐直身體:“我是。李司長您好。”
“你的事情,我們已經關注到了。”李司長說,“爭議很大,壓力也很大。但中醫藥的創新發展,需要有人敢於嚐試,哪怕冒着風險。”
“您……支持我?”
“不是支持你個人,是支持嚴肅的科學研究。”李司長糾正,“我們已經協調了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委員會,可以爲你申請專項研究經費,前提是你要設計出嚴謹的研究方案,通過專家評審。”
“專項研究經費……”
“金額不會太大,初期可能就幾十萬。但如果真的能出成果,後續支持會跟進。”李司長頓了頓,“林大夫,這條路很難。你會面對無數質疑,甚至攻擊。你想清楚了嗎?”
林淵看着電腦屏幕上謝啓治療前後的對比照片。
照片裏的年輕人,從全身癱瘓到能抬手,從失語到能說“謝謝”。
他想起了自己的爺爺,那個在戰亂年代還堅持行醫的老人。
想起了父親,那個放棄中醫轉行經商最終失敗的失意者。
想起了自己,這個差點讓祖傳醫館關門的不肖子孫。
“李司長,”他緩緩說,“我已經在路上了。難不難,都要走下去。”
“好。”電話那頭傳來贊許的聲音,“準備好材料,一周後有一場專家評審會。如果你能通過,項目就正式立項。”
掛斷電話,林淵靠在椅背上,長長吐出一口氣。
國家層面的關注。
專項經費。
專家評審。
這一切來得太快,太突然。
但也許,這就是機會——把個人的嚐試,變成正規的科研;把神秘的現象,變成可驗證的科學。
他開始繼續整理資料。
深夜十二點,醫館外傳來輕微的聲響。
林淵警覺地抬頭,看到玻璃門外有個人影。
他起身走過去,發現是個七十多歲的老太太,手裏拎着一個保溫桶。
“林大夫,”老太太隔着玻璃說,“我聽說你的事了。這是我熬的雞湯,你趁熱喝。別理那些胡說八道的人,你是個好大夫,我們都知道。”
林淵愣住。
他認得這位老太太,是街對面開小賣部的王奶奶。他有次免費給她治好了肩周炎。
“王奶奶,這麼晚了您……”
“我知道你肯定還沒睡。”王奶奶把保溫桶放在門口,“我放這兒了,你記得喝。明天我再給你送飯。”
說完,老人轉身走了,步履蹣跚但堅定。
林淵打開門,拿起還有餘溫的保溫桶。
打開蓋子,雞湯的香氣撲面而來。
他眼眶發熱。
是啊,有人質疑,也有人支持。
有人罵他是騙子,也有人記得他的好。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復雜,矛盾,但總有一些溫暖,值得堅守。
他盛了一碗雞湯,慢慢喝下。
溫暖從胃裏擴散到全身。
然後,他繼續工作。
窗外的城市漸漸沉睡。
但有些人,還在爲了別人的希望,熬夜奮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