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媛是傅深的大學同班同學,他們的相戀過程挺常規的。
譚媛出身海城譚家,早年跟隨母親長居海外,直到高中畢業後回國讀大學。
是她先對傅深動情的,還是一見鍾情的那種,近水樓台先得月,隨後,她對傅深展開了猛烈的追求。
“譚媛長得非常漂亮,性格非常nice,爲人熱情大方,性子熱烈得像個太陽,還很會照顧別人,能讓每一個跟她相處的人都感到舒適。”
這句評價是鍾永找譚媛的同班同學調查後,她的同班同學說的。
相似的家境加之彼此對雙方來說都挺新奇的閱歷讓譚媛和傅深兩人很輕易聊到一起,傅深一開始對譚媛興趣缺缺,但在譚媛鍥而不舍地追求半年後,被打動了。
如果譚媛沒有生病,他們這對小情侶大概能成爲一段佳話。
——海城千金和京城少爺,年少相識相知相愛,從校服到婚服。
只可惜,譚媛在大二開學時得了急性白血病,發病速度非常快,璀璨如星子般的人很快隕落了。
看到這裏,溫決嘆息一聲。
怪不得傅深在他們剛結婚時說他們只能做表面夫妻……這樣的初戀,確實很讓人難忘。
只是不知傅深後來爲何會愛上自己?
她跟譚媛各方面的差別之大沒有南極到北極,也有赤道到北極了。
短暫的思索過後,溫決滑過一頁PPT。
這一頁介紹了呂佳媛的信息。
等等……呂佳媛,譚媛,連名字都如此相似。
溫決:“……”
呂佳媛,孤兒出身,在一家私人贊助的孤兒院長大。成長經歷沒什麼特別的,只是讀書特別用功、努力,目前做過最厲害的事是考上A大。
一個能考上A大的孤兒,毅力和聰慧程度自不用說,心氣也必然旺盛。
那麼,她爲什麼會跟傅深這個作爲有婦之夫的老男人糾纏在一起?
而且根據鍾永說的,傅深似乎想跟她斷了,但他們目前仍有在接觸,這說明呂佳媛不想斷。
溫決頭痛地揉了揉額角。
說實話,她看了呂佳媛的履歷,覺得有些可惜。
這樣一個只用極其有限的資源,就能夠拼命向上生長的女孩,不該只是局限於做傅深的金絲雀替身。
她值得更廣闊的天空。
別是被傅深這個老男人給騙了吧?
溫決在心中暗自給傅深又記了一筆。
PPT又被滑過一頁,鍾永把呂佳媛和譚媛的照片放在一起比較,還把兩人的三庭五眼作對比,分析了一大通。
這兩個大美女相似到什麼程度呢?
如果她們活生生地站在一起,雖然不至於讓人誤以爲是雙胞胎,但絕對會讓人覺得是親姐妹。
簡而言之一句話:像,太像了。
溫決:“……”
她懷疑鍾永這人還有個算命的副業。
跑遠的思緒被拉回,溫決認真地把兩個女孩的資料又看了一遍。
難怪傅深會陷進去,相同的學校,相同的年紀,高度相似的臉,迷信點兒的,認爲是“亡妻”歸來都不爲過……
可是這些跟溫決都沒有關系。
她面無表情地息屏,無論傅深是出於什麼原因出軌,出軌了就是出軌了,他們該離就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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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五,本周的最後一個工作日。
溫決雖然是高薪打工人,但本質還是打工人,她跟所有打工人一樣,在周五這天,擁有本周最好的心情。
她如往常一樣停好車,準備上樓上班,卻在公司樓下的地下停車場裏遇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嫂嫂?”
熟悉的嗓音在她身後響起。
會這麼叫她的只有一個人——
周疏澈。
溫決轉過身,見到周疏澈穿着完整的黑色西裝三件套,不覺失神片刻。
周疏澈是她見過最適合穿西裝三件套的人。
其實,黑色的西裝三件套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是很常見的商務套裝,但周疏澈的身材和這套西裝的質感都實在太好了。
周疏澈是標準的八頭身。
他身上的這套西裝剪裁嚴苛,幾乎是貼着他的身材剪裁的。
從他那張顛倒衆生的臉往下是平直的肩線,完美展現出他平寬且有力的肩膀,再往下是熨燙平整的白襯衫,每顆扣子都規規矩矩扣上,瞧着有些禁欲。
他的胸肌大概練得不錯,將原本平整的白襯衫撐出一些弧度。
視線下移是同樣把每顆扣子都一絲不苟扣上的馬甲,馬甲微微束着他的腰,將男人的窄腰展露無遺。
繼續往下……
再往下看就不禮貌了。
溫決欣賞片刻獨特的人體美學後,收回視線。
她站在原地沒動,周疏澈自發地走向她。
動起來的帥哥更帥,渾身的肌肉被牽動,像一只優雅踱步的猛獸。
“來談生意嗎?”
待到周疏澈走近,溫決才開口問。
周疏澈笑着搖搖頭,將手中溫決未曾注意到的盒子提起來,舉高給她看,“來給嫂嫂送甜品,今天做的是檸檬蛋糕。”
又一次。
他們的社交距離過於近了。
溫決沒有伸手接,她輕輕叫了一聲對方的名字。
“周疏澈。”
“我昨天去過你公司了,根本不近。”
爲什麼?
溫決沒有把問句問出來,但在地下停車場靜立的兩人都心知肚明。
“因爲想給嫂嫂送,就送了。”
溫決沉默,抬起頭靜靜看向周疏澈漆黑深沉的眼,周疏澈大方地回視她。
片刻後,溫決率先別開視線。
她應該去探究的。
正常來說,她應該去探究的——周疏澈這有些曖昧的舉動。
但當下她實在懶得去探究。
隨便吧。
她已經被這些情情愛愛的東西搞累了。
“謝謝。”溫決伸手接過周疏澈手中的盒子,然後把自己手中剛買的香草拿鐵遞過去,“你請我吃蛋糕,我請你喝咖啡。”
“好哦。”周疏澈歪了歪頭,笑得很迷人,“謝謝嫂嫂。”
“不客氣,那我先去上班了,周老板。”
一句話將老板與打工人的界限劃分清楚。
溫決說完,直接提着蛋糕轉身離開
周疏澈在她身後輕笑出聲,溫決在這時停下腳步。
“希望我下次見到那棵可憐的檸檬樹時,還沒被它的主人薅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