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岫皺着眉頭“嘶”了一聲,揉着腦袋爬起來。
她把所有的事都想起來了。
給岑霜的信息剛剛發過去一句,就聽到裴淮舟溫柔的嗓音。
“我要是你,就不會把這些事告訴朋友,因爲這些,隨時可能成爲他們的催、命、符。”
分明是與以往一樣的聲音,蘇岫卻無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男人,根本就不像表面看起來的這般溫柔無害。
“裴、裴總,其實我什麼都沒看見,真的,我保證,我什麼都不會說出去,不會給你們帶來一點麻煩!”
蘇岫收起手機,開始談條件。
裴淮舟眉眼彎彎:“蘇岫,對吧?
“既然你什麼都沒看見,那你能說出去什麼呢?”
蘇岫暗自咬牙,着急表態,沒能把邏輯圓好。
“裴總,我用我的命保證,絕對不會把今天看到的東西告訴別人,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辭職,以後離你們遠遠的,這樣可以嗎?”
她期待地看向裴淮舟。
裴淮舟坐在沙發上,慵懶地靠着沙發背,雙手抱臂,嘴角噙着不明意味的笑。
“嘖,你這話說得,把自己摘得一幹二淨,你就算辭職離開秣陵城,怎麼能保證你不亂說呢?還不如我現在就取了你的小命,畢竟,只有死人才會保守秘密。”
聽着裴淮舟用最溫柔的語氣說出最殘忍的話,蘇岫忍了一晚上的眼淚“刷”的一下落下來。
“裴總,我、只是一個小角色,你殺了我簡單,可是,你手上就要多一條人命,玷污了你的手,我心裏會不安的!
“不如,留着我,說不定,我還有什麼用,裴總,你讓我當牛做馬,我都可以的!”
這可是個妖怪啊!
會化形的妖怪!
她這個情況,報警鐵定是不管用的吧?
蘇岫也不敢冒險,萬一激怒了裴淮舟,自己是真的活不了了。
裴淮舟似乎有點興趣,他身體稍微往前傾了傾,眉毛一挑:“你……有什麼用?”
蘇岫聽他的語氣,這事兒可以商量,立刻正色。
“裴總,我現在剛畢業,潛力很大的,只要稍加培訓,以後給你拿下什麼樣的項目都可以的!”
裴淮舟嗤笑一聲,又靠回沙發,懶道:“你這是給自己謀福利呢?替我做事,還要我培訓你?”
蘇岫一慌,趕緊表忠心:“裴總,您說!你需要我做什麼,我什麼都可以做!”
裴淮舟從沙發上站起來,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走到床邊,修長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
“蘇岫,我要……你……”
——
岑霜給蘇岫打了好幾個電話,對面才接了。
“霜霜……”
蘇岫的聲音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蔫蔫的。
岑霜聽到蘇岫的聲音,鬆了口氣。
“岫岫,你昨晚去哪兒了,我給你發信息都不回復我!”
蘇岫的聲音疲憊極了:“唉,別提了!以後有時間當面跟你說。”
岑霜:“你昨晚說,你之前講的那件事,是真的……”
蘇岫打斷了她:“沒有的事,霜霜,我發現,其實那就是一個夢,什麼妖怪啊鬼神啊,都是假的!你別信那些!”
岑霜:“啊?”
那你昨晚給我發的信息是啥意思?炫耀你又做夢了?
蘇岫:“以後我跟你再跟你說這些,你就當我喝醉酒胡說八道,千萬別信!”
岑霜忍不住拿開手機,確認了一下對面的是不是蘇岫。
“岫岫,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剛問完,蘇岫那邊就傳來一道溫柔的男聲,距離較遠,岑霜聽得不是很分明。
蘇岫應了一聲,才跟岑霜說:“霜霜,我接下來一段時間會很忙,你等我跟你聯系!”
岑霜還沒來得及回話,蘇岫就掛斷了。
“怎麼回事?神神叨叨的……”
岑霜看着被掛斷的電話,有些疑惑。
岑雪揉着眼睛醒來,看到岑霜時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姐?你怎麼在這兒?”
岑霜看到岑雪醒來,顧不得管蘇岫的不尋常,詢問岑雪昨天到底遭遇了什麼。
岑雪一臉迷茫:“昨天?沒什麼事啊……我走出酒店,然後被人抓了,說是因爲手鏈……才抓我……後來,有人來救我……”
岑霜聽她說得斷斷續續,但細節基本與容晏欽說的都對得上,岑霜徹底相信了他們的說辭。
“小雪,這事兒是我做得不好,那手鏈,我沒有查清底細,讓你受苦了。”
岑雪笑了笑:“姐,你說什麼呢?咱們姐妹之間哪有這些話……哎,時間差不多了,我得去高鐵站了。”
岑霜送岑雪進了站,這才鬆了口氣,轉身。
這一次分開,下一次見面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裴淮舟的司機電話打過來,岑霜上車離開。
——
岑雪上車,找到自己的位置,剛剛坐下,想給岑霜發個信息,抬頭一看,一張粗獷的臉出現在眼前。
雖說他笑着,岑雪還是看得心裏一驚,小心翼翼地離他遠了些。
“你好啊,小姐,你自己一個人出來玩嗎?”
窮奇拍了拍自己悶痛的胸口,自己輸給容晏欽之後,裴淮舟給了他一個任務。
他得把岑雪安然無恙送到平江市,還要確保她的未來的一年內平安順遂。
因爲容晏欽的鱗片味道比較霸道,雖說手鏈已經取下,但她手腕上的味道,還需一年左右才會完全散盡。
窮奇願賭服輸,不得不答應這個要求。
岑雪禮貌地笑了笑:“嗯。”
窮奇抓耳撓腮,他要怎麼才能跟岑雪拉近關系啊?
“我叫邛琦,你叫什麼名字?”
岑雪皺眉,怎麼還問起名字來了?
“我叫岑雪。你這個名字,好像跟那個凶獸同名啊。”
窮奇笑了:“你知道的好多啊,這個凶獸,你了解多少?”
話題逐漸打開,岑雪侃侃而談,她以前就讀過不少志怪書籍,四大凶獸她還是知道的。
“聽說那個凶獸,長得很醜,又像牛又像狗的,也不知道到底長得像啥,反正我也想象不出來……”
看着眼前男人的臉越來越黑,岑雪忽然想起來他的名字,趕緊找補。
“抱歉,我不是說你醜的意思,其實你長得很……很糙漢,很有……男人味……”
岑雪閉上嘴,算了,她還是別說話了。
默默拿出手機,給姐姐發信息,卻看到岑強不知什麼時候發來的消息。
又問她要錢。
岑雪的心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