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紫竹峰被一層朦朧的月紗籠罩。
風吹竹林,發出沙沙的聲響,宛如無數鬼魅在低語。
大殿之內,燭火搖曳。
蘇夜此時已散去了那一身驚天動地的半聖極境威壓,重新恢復了那種病若西子、氣息奄奄的模樣。
他半倚在寒玉床上,墨發披散,蒼白的臉色在燭光下顯出一種驚心動魄的破碎感。
“噠、噠、噠……”
輕盈而急促的腳步聲,在大殿門口響起。
蘇夜眼皮微抬,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來了。
那只嚐到了甜頭的小老虎,果然按捺不住那一顆躁動的心。
殿門被輕輕推開,隨後又被重重關上,仿佛是要將這世間的一切喧囂都隔絕在外。
一道粉色的倩影,帶着夜露的寒氣和一股濃鬱的脂粉香,快步走到了寒玉床前。
正是柳如煙。
此刻的她,早已沒了白日裏在那群外門弟子面前的高傲與矜持。
那一雙桃花眼中,燃燒着兩團名爲“貪婪”與“占有”的火焰,亮得嚇人。
“師尊……”
柳如煙喚了一聲,聲音甜膩得仿佛能拉出絲來。
她看着倚在床頭、似乎連手指都抬不起來的蘇夜,心中的暴虐與愛意交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
這是她的師尊。
是曾經高高在上、讓她只能仰望的化神境大能。
而現在,卻只能任由她擺布。
“如煙?”
蘇夜微微蹙眉,聲音虛弱而沙啞,仿佛一陣風就能吹散,“夜已深了,你不在洞府修煉,來爲師這裏作甚?”
他輕咳兩聲,那原本就蒼白的臉頰上,泛起一絲不正常的潮紅。
演技渾然天成。
這一聲輕咳,仿佛是某種信號,瞬間擊潰了柳如煙心中最後的一絲矜持。
“師尊,徒兒擔心您的身體。”
柳如煙直接坐到了寒玉床邊,伸出手,指尖順着蘇夜的衣襟緩緩下滑。
她的動作輕佻而放肆,帶着一種試探底線的意味。
“您經脈受損,若是沒有徒兒的靈力滋養,夜裏寒氣入體,該有多疼啊。”
柳如煙湊近蘇夜的耳畔,吐氣如蘭。
“如煙心疼。”
蘇夜身子微微一僵,似乎是想要推開她,卻又因爲“無力”而只能作罷。
“胡鬧……”
他低斥一聲,語氣中卻聽不出多少怒意,反而帶着幾分無奈的縱容,“你是女子,怎可……怎可如此不知羞恥。”
“羞恥?”
柳如煙輕笑一聲,笑聲中帶着幾分癲狂。
她猛地抓住蘇夜的手,按在自己起伏劇烈的胸口。
“師尊,只要能救您,只要能幫您恢復修爲,如煙什麼都不在乎。”
“更何況……”
柳如煙的眼神驟然一冷,那是一種混合着恐懼與緊迫的寒意。
“大師姐……馬上就要回來了。”
提到“大師姐”三個字,她那原本撫摸着蘇夜臉龐的手,不受控制地顫抖了一下。
那是刻在骨子裏的恐懼。
葉傾城。
那個把劍看得比命還重,眼中容不得半粒沙子的女人。
若是讓她知道自己對師尊做了這種事……
若是讓她發現師尊現在這副“任人采擷”的模樣……
“不行……”
柳如煙喃喃自語,眼中的欲火瞬間暴漲,化作了實質般的行動力。
“三天。”
她豎起三根手指,死死盯着蘇夜的眼睛,仿佛是在宣誓主權。
“還有三天,那個女人就要回來了。”
“在這之前,師尊只能屬於如煙一個人。”
“每一分,每一秒,如煙都要!”
話音未落,柳如煙大袖一揮。
一道粉色的靈力屏障瞬間籠罩了整個寒玉床,將內外的視線徹底隔絕。
香風撲面。
那是一種名爲“迷魂香”的味道,卻比迷魂香更加致命。
蘇夜心中暗嘆一聲。
這哪裏是修仙,分明是修羅場的前奏。
不過。
既然你想玩,那爲師便陪你演這一出好戲。
畢竟,剛剛融合了至尊骨,這具身軀雖然強大到了極點,但也確實需要一番“調理”來適應那股狂暴的力量。
而這送上門來的“爐鼎”,不用白不用。
“如煙,不可……”
蘇夜象征性地掙扎了一下,那只蒼白的手掌無力地抵在柳如煙的肩頭。
卻被後者一把抓住,十指緊扣,狠狠地壓在了冰冷的寒玉床上。
“師尊,您就從了徒兒吧。”
柳如煙俯下身,眼底閃爍着病態的癡迷。
“徒兒會讓您舒服的……”
“也會讓您……離不開徒兒的。”
……
這一夜,紫竹峰的風似乎格外喧囂。
大殿內的燭火滅了又亮,亮了又滅。
時間對於此刻的柳如煙來說,是奢侈的,也是瘋狂的。
她就像是一個即將面臨末日的賭徒,想要在最後的期限到來之前,贏走所有能贏走的籌碼。
一天。
兩天。
三天。
整整三天三夜,柳如煙從未踏出大殿半步。
太初聖地的晨鍾暮鼓響了又停,停了又響。
而在那層粉色的靈力屏障之內,卻是一片不知今夕何夕的旖旎天地。
蘇夜始終保持着那一副“虛弱不堪、被迫承受”的姿態。
然而。
在他的體內,那塊新生的至尊骨卻在貪婪地吞噬着每一次靈力交匯時產生的奇異波動。
柳如煙以爲自己在掠奪師尊的元陽。
殊不知。
她是將自己辛辛苦苦修煉來的精純靈力,經過她那特殊體質的轉化後,源源不斷地輸送進了蘇夜這個無底洞。
半聖境十重天的修爲,在這股力量的滋潤下,變得愈發圓融、深不可測。
而蘇夜的氣息,雖然表面上依舊維持在練氣期徘徊,但那股隱於骨髓深處的威壓,卻越發恐怖。
甚至連寒玉床,都在這股力量的潛移默化下,生出了一絲絲金色的道紋。
只是早已沉淪在欲望與力量快感中的柳如煙,根本未曾察覺。
她只知道。
師尊的身子好燙。
師尊的味道好香。
師尊……終於完完全全被她占有了。
這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讓她甚至忘記了修煉的疲憊,忘記了對葉傾城的恐懼。
直到第三日的黃昏。
天邊的殘陽如血,將整個紫竹峰染成了一片淒豔的紅色。
那是葉傾城歸來的前夜。
也是這場狂歡最後的尾聲。
“呼……”
隨着一聲長長的嘆息,寒玉床周遭的靈力屏障終於緩緩消散。
大殿內的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濃鬱得化不開的甜香。
柳如煙從床上坐起,如瀑的青絲隨意地披散在光潔的背上。
她低下頭,看着依舊“昏睡”過去的蘇夜。
此時的蘇夜,雙目緊閉,眉心微蹙,似乎在夢中都承受着某種難以言喻的“折磨”。
那張俊美無儔的臉龐上,帶着幾分病態的蒼白,卻又透着一種令人心碎的脆弱美感。
“師尊……”
柳如煙伸出手,指尖輕輕描繪着蘇夜的輪廓。
她的眼中,滿是饜足後的慵懶與得意。
“這三天,您是屬於如煙一個人的。”
“哪怕是大師姐回來了,您身上……也全是如煙的味道。”
她緩緩握緊拳頭,感受着體內那奔騰如江河般的靈力。
金丹境五重天!
徹底穩固了!
不僅如此,她感覺自己的靈根似乎都得到了一次洗禮,變得更加純淨、通透。
這就是師尊元陽的妙用嗎?
這就是雙修之法的霸道嗎?
柳如煙的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原本對於葉傾城歸來的那一絲恐懼,在此刻暴漲的實力面前,竟然淡去了幾分。
“只要我繼續變強……”
“只要我把師尊徹底吸幹……”
“總有一天,就算是大師姐,也別想從我手中把師尊搶走!”
她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套嶄新的粉色衣裙,慢條斯理地穿上。
每一個動作,都透着一股以前從未有過的自信與從容。
臨走前。
柳如煙再次俯下身,在蘇夜冰涼的唇上狠狠印下一吻。
這一吻,不帶絲毫溫情,只有宣誓主權般的霸道。
“師尊,您好好休息。”
“等應付完了大師姐,徒兒……再來‘伺候’您。”
說罷。
她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鬢角,轉身大步走出了殿門。
夕陽的餘暉灑在她身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顯得格外張牙舞爪。
直到柳如煙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紫竹峰的後山小徑。
原本躺在寒玉床上“昏迷不醒”的蘇夜,才緩緩睜開了雙眼。
那雙眸子清明如鏡,哪裏有半點昏沉與虛弱?
深邃的瞳孔深處,隱隱有金色的符文在流轉,仿佛兩方微縮的宇宙在生滅。
“呵。”
蘇夜輕笑一聲,緩緩坐起身來。
他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頸,骨骼發出一陣清脆的爆鳴聲。
“這丫頭,還真是……”
“食髓知味啊。”
蘇夜低下頭,看着自己略顯凌亂的衣襟,無奈地搖了搖頭。
雖然過程有些“荒唐”。
但這三天的收獲,卻也着實不錯。
不僅僅是身體與至尊骨的完美契合。
更重要的是。
通過這三天的觀察,他算是徹底摸清了這三徒弟柳如煙的性子。
貪婪、善妒、自卑卻又狂妄。
典型的“病嬌”人格。
這樣的人,是一把雙刃劍。
用好了,便是手中最鋒利的刀,可以替他掃平一切障礙,甚至背刺那個所謂的“正道”。
用不好,便會反噬其主。
不過。
對於如今身懷至尊骨、位列半聖極境的蘇夜來說。
這種程度的“反噬”,不過是生活中的一點調味劑罷了。
“系統。”
蘇夜在腦海中喚了一聲。
【叮!宿主有何吩咐?】
系統的聲音依舊冰冷機械。
“查看葉傾城的位置。”
蘇夜站起身,大袖一揮,一股無形的勁氣瞬間將大殿內殘留的氣息掃蕩一空。
窗櫺大開,夜風灌入,吹散了那股靡靡之氣。
【叮!檢測中……】
【大弟子葉傾城,當前位於太初聖地百裏之外的斷劍崖。】
【預計到達紫竹峰時間:明日辰時。】
“明日辰時麼……”
蘇夜走到大殿門口,負手而立,目光透過層層雲海,望向那遙遠的東方。
那裏,有一道凌厲至極的劍意,正在急速逼近。
哪怕隔着百裏之遙,蘇夜都能感受到那股仿佛要將天地劈開的鋒芒。
九品冰靈根。
天生劍心。
元嬰七重天。
不得不說,原主收的這幾個徒弟,確實個個都是妖孽。
尤其是這個大徒弟葉傾城。
在原著中,她是正道的光,是未來的女帝,也是親手將原主送上斷頭台的處刑人。
“傾城兒……”
蘇夜輕輕咀嚼着這個名字,眼中閃過一抹玩味的光芒。
“既然回來了,那便讓爲師看看。”
“你這把劍,究竟磨得夠不夠快。”
“能不能斬斷這……師徒情分。”
就在這時。
一名身穿灰袍的外門執事,戰戰兢兢地出現在紫竹峰的石階下。
他不敢抬頭看那大殿門口的身影,只能跪伏在地,高聲稟報。
“啓稟蘇峰主!”
“掌門真君有令,明日便是宗門三年一次的收徒大會,明天新入門的弟子有靈根測試。”
“聽聞葉師姐即將歸來,掌門特意囑咐,請蘇峰主明日務必出席。”
執事的聲音有些顫抖。
雖然外界傳聞蘇峰主修爲大損,甚至可能已經跌落凡塵。
但紫竹峰畢竟是太初聖地七大主峰之一。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更何況,這位蘇峰主昔日的凶威,實在太盛。
蘇夜聞言,目光微垂,淡漠地掃了那執事一眼。
“知道了。”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
卻仿佛帶着某種魔力,讓那跪在地上的執事如釋重負,連滾帶爬地退了下去。
“三年一次的收徒大會……”
蘇夜收回目光,嘴角那一抹笑意愈發深邃。
他轉身,重新走回大殿深處的陰影之中。
墨色的大氅翻飛,宛如一只即將展翅的黑天鵝。
而此時。
遠在百裏之外的斷劍崖上。
一道身背古劍、白衣勝雪的身影,正御劍破空而來。
寒風凜冽,吹亂了她的發絲,卻吹不散她眼中那一抹凝若實質的殺意。
“師尊……”
清冷的聲音,在風中飄散。
“傾城,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