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不可怕,但閆解成的一只眼球掛在臉的一側,就顯得相當可怖了,一些婦女既害怕,又耐不住好奇,湊在人群中,還緊緊捂着孩子的眼睛。
男人們雖然也覺得慎的慌,但比婦女們冷靜多了。
易中海擠在人群最前面,深深皺着眉,傻柱和賈東旭護衛在他左右,臉色同樣不好。
衆人就這麼看着死掉的閆解成,以及暈倒的三大媽,還有閆家痛哭的幾個孩子。
“怎麼了這是?”
就在這時,閆埠貴的聲音傳了過來,他剛剛去蹲坑了,回到院才聽到了中院的嘈雜聲,心說拉個屎的功夫究竟錯過了什麼?
到了中院,一看人群都圍在自家兒子門前,心裏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在他聲音響起後,人群自動讓開一條路。
閆埠貴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兩個人,他神色一慌,快步跑了過去,當看清閆解成的慘相後,全身血液直沖大腦,腿一軟癱在了地上。
“解成,你這是怎麼了?快救人啊,救人啊,老易,快幫忙救人啊……”
閆埠貴泣血低吼,身子用力的朝閆解成身邊挪。
易中海搖了搖頭,嘆氣道:“老閆,節哀吧,人,沒了。”
“不……”
閆埠貴眼睛瞬間紅了,“我不信,解成,你快醒醒,今兒可是你相親的日子啊,你不能死啊,你可是爸的命啊……”
閆解成是閆家老大,這年代,老大就代表着一個家庭的傳承,也是一個家庭的寶貝疙瘩,就比如劉海中區別對待家裏三個孩子的態度就能說明問題,重要性不言而喻。
何況,閆埠貴爲了閆解成的工作和住房,着實付出了極大代價。
這剛見到曙光,你說我兒子沒了?
這一刻,閆埠貴有種天塌的感覺。
見閆埠貴這樣,易中海心裏也不是滋味,朝傻柱和賈東旭道:“你們叫幾個人,咱們一起幫忙把閆解成和你們三大媽送醫院吧。”
易中海發了話,當即就有人上前幫忙。
很快,一群人譁啦啦的往外走,可易中海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他回頭看了一眼,就看到陳燼從水池邊離開,小心避開地上的血跡進了屋。
易中海不知想到了什麼,瞳孔不由縮了下。
旋即,他的目光轉冷,當下暫時顧不得陳燼,只能從醫院回來再說。
“這閆家是遭報應了啊。”
留在院裏的婦女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小聲議論着,還時不時偷瞄一眼陳家的門。
“誰說不是呢,我聽老一輩人說,吃人絕戶是要遭天譴的,閆家費了這麼大勁拿走了陳家房子和工作,這轉眼就落空了,哎……”
“那咱們……”
“關咱們什麼事,咱們又沒有參與,那些好處都是大爺們給院裏的福利。”
正說着,婦女們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爲陳燼打開門走了出來。
然後在衆人的注視下進了閆解成的家,並把門關上了。
婦女們面面相覷,都有些驚疑不定。
這時,一個婦女突然道:“我覺得不一定是天譴,你們說有沒有可能是陳燼的報復,閆家搶了他家的房子和工作,他要閆家的命。
你們想啊,閆解成正正好好摔在了陳家門口,又正正好好被玻璃扎穿了腦袋,有這麼巧的事嗎?”
聞言,一衆婦女忽然感覺渾身冷嗖嗖的。
秦淮茹一直站在窗前看着院裏的情景,眉頭都皺成了一團,她就知道,自己的蠢婆婆早晚會惹出大事,回頭看了一眼藏在被子裏瑟瑟發抖的賈張氏,她氣的差點咬碎牙齒。
賈張氏想要坑害陳燼盡快拿走房子,才布置了陷阱,秦淮茹是全程看着她作的。
結果,沒害了陳燼,反而害了閆解成。
院裏人多眼雜,不少人都看到賈張氏砸陳燼家玻璃了,難保沒人看到賈張氏布置陷阱,這事根本不經查。
她越想,心裏越慌,猶豫了半天,她才有了決定。
“媽,您在家看着孩子,我去趟醫院。”
說罷,不等賈張氏回應,她便匆匆出了門。
同一時間。
陳燼在閆解成家,正捧着一個黑窩頭瘋狂吞咽。
他都餓了一天了,根本顧不上味道,只要是吃的,他可勁往嘴裏塞。
只是可惜,他找遍了整個房間,只在褥子地下找到一個半窩頭,上面還是啃過的痕跡。
不用想都知道,這肯定是閆解成的私藏,餓的時候墊補肚子用的。
吃完後,總算舒服了些。
陳燼開始在大幅度翻找起來,戶口本他找到了,沒有看到存折,只在枕頭裏翻出了五塊八毛七分錢和幾張糧票,這一準又是閆解成的私藏。
除此之外,沒有一件值錢的東西。
陳燼認真想了想,他家的財產,要麼在閆埠貴手裏,要麼就是被分了。
“我家的東西不是那麼好拿的。”
陳燼冷笑一聲,推門出去,隨後直接上了鎖,看都不看那些仍滯留在中院的婦女一眼,徑直朝院外走去。
他第一站去的醫院。
他到的時候,醫生已經宣布了閆解成的死訊。
閆家人圍在一起哭的死去活來,不少鄰居都在一旁勸慰,沒有發現易中海等人。
陳燼從他們身上收回目光,他問了護士後去了總務科,直接拿出戶口本,讓醫院出具閆解成的死亡證明。
負責的醫生雖然有些遲疑兄弟不一個姓,但在一個戶口本上,足以證明是一家人,他沒有爲難陳燼,爽快的開好了證明。
拿到證明後,陳燼馬不停蹄的趕到了第三軋鋼廠。
這是他早就計劃好的,第一時間,以陳家繼承人的身份拿回工作。
“你怎麼又來了?還沒被關夠?”
不出意外,陳燼被攔在了廠門口,攔他的人正是當時關他小黑屋的保衛科人員,叫王大彪,好像還是一個小隊長。
此時,王大彪面色有些不善。
陳燼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卑不亢的拿出了閆解成的死亡證明。
“我大哥今天突發意外死亡,我來廠裏是處理他的後事的。”
“那個姓閆的小子死了?”
王大彪有些意外。
陳燼當時在軋鋼廠討公道,鬧的很大,所以陳家的事也在廠裏傳開了,王大彪自然是知道的。
他看了眼死亡證明,上面有醫院的公章,做不了假。
但是閆解成突然意外這件事讓他看向陳燼的目光多了層警惕。
不過按照流程,工人意外身亡,家屬來辦理後事實屬正常,他根本沒有權利攔,至於閆解成的死是不是意外也輪不到他管。
“等下,我打個電話。”
王大彪冷冷叮囑一句,轉身進了值班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