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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撲上去抱住我，撕心裂肺地嚎叫着：“小滿！”
媽媽丟了魂似地一屁股癱坐在地上，
“小滿不是在和我鬧情緒嗎......爲什麼會這樣？！”
我飄在空中，滿臉淚痕。
爸爸媽媽，對不起。
原諒小滿再也沒法回應你們了。
爸爸捧起我慘白的小臉，不住地顫抖。
因爲窒息，我的嘴唇紫得發黑。
我的手臂無力地垂下，身體一些部分已經開始僵硬。
他小心翼翼地張開我的嘴，又馬上不忍地把頭別過去。
我的嘴裏全是膠水的痕跡，連舌頭都被粘住了。
爸爸緊緊地把我抱在懷裏，他的眼眶通紅，聲音嘶啞，
“小滿，爸爸回來了小滿，爸爸在這呢！”
“你總嫌爸爸出差多，沒空陪你去逛動物園。爸爸以後不工作了，天天陪着你好嗎？”
“你快睜開眼睛看看爸爸啊......”
爸爸的臂膀還是那麼溫暖，有力。
小的時候去人多的地方，爸爸總會用這雙臂將我高高舉過頭頂，讓我騎在他的肩膀上。
我多麼想重新感受那份美好，可是我再也做不到了。
媽媽癱軟地倒在門口，眼神空洞得像丟了魂魄一樣。
她癡癡地盯着我那被憋紫的臉，又轉頭看向那瓶空的膠水。
“爲什麼是膠水......”
她像是才反應過來。
“小滿，媽媽對不起你，媽媽不是故意的......”
她的情緒破碎，遊走在崩潰邊緣。
張老師的淚如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滴落。
她捂着嘴，好半天才說出話來。
“你給小滿灌下一整瓶膠水，還把她關在這種地方一天一夜？”
“連成年人都扛不住，你卻對你親生女兒這樣？這根本就不是懲罰，是虐殺！”
媽媽瘋了似的抱住頭，歇斯底裏地咆哮道：
“不，不是這樣的，我不知道！我沒想到會這樣！”
她沖上去想要抱住我，
卻被爸爸一腳踢開，“滾！你個禽獸別碰我女兒！”
在這之前別說動手，爸爸連架都沒跟媽媽吵過。
媽媽絲毫不在意爸爸的毆打和辱罵，
她直勾勾地看着我，再次爬起來朝我伸出手。
“求你了，讓我抱抱她，我真的沒想到會是這樣。”
她從爸爸懷裏搶過我的身子，淚水一滴一滴落在我沒有血色的臉上。
“小滿，你醒醒，你別嚇唬媽媽......”
“媽媽知道錯了，媽媽一直偏心你弟弟，讓你受委屈了。”
淚水哽住了她的喉頭，讓她說話斷斷續續的。
“這樣對自己的孩子，簡直沒有人性！”
“她才十歲啊，她的未來有着無窮的可能性，卻被自己最依賴的人給葬送了！”
“你去跟警察解釋吧！”
張老師掏出手機，直接撥通了報警電話。
“警察同志嗎？請立刻派人過來一趟。”
“這有人給一個十歲的小女孩灌下一整瓶膠水，還關在小黑屋裏一天一夜。”
“對，孩子已經斷氣了。”
媽媽猛地抬眼，大聲尖叫着：
“小滿沒有斷氣！！你別亂說，你個瘋子！！她只是睡着了，在騙我呢！！”
“小滿，你快別嚇媽媽了，原諒媽媽吧，把眼睛睜開好嗎？”
“你打媽媽，罵媽媽都行，只要你醒過來，你想吃什麼媽媽都給你做！”
“媽媽再也不逼你吃秋葵了，媽媽給你做炸雞，做蛋撻，你回來吧......”
爸爸衰頹地坐在一旁，似乎失去了全部氣力。
“李晴陽，別說了，小滿她走了。”
“不！小滿她沒事的，她就是在跟我鬧着玩......”
“你少裝瘋賣傻了！”
爸爸一巴掌狠抽在媽媽臉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