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空氣突然凝固。
所有人的叫囂聲戛然而止。
林婉的笑僵在臉上,顯得滑稽又可笑。
“什麼特殊人才?”
“床技特殊嗎?”
她下意識地反駁,聲音尖銳刺耳。
主任猛地站起來,狠狠地瞪了林婉一眼。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智障。
然後,他轉向我,腰瞬間彎了下去,語氣變得極其恭敬,甚至帶着一絲惶恐:
“這是體育總局直接下達的紅頭文件!”
“蘇燃同學是......射箭世界冠軍!世錦賽金牌得主!”
“世界冠軍”
擲地有聲的四個字。
所有人都張大了嘴,下巴快要掉到地上。
顧修遠徹底傻眼了。
他眨眨眼,仿佛聽不懂中文。
“冠......冠軍?”
“你是練什麼的?”
他看着我,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也是。
這二年,我爲了養傷和學業,刻意低調。
出門戴口罩,從不參加任何公開活動。
他只知道我愛晨跑,力氣有點大。
卻從來沒想過,我是那個站在領獎台上的人。
我沒說話。
慢條斯理地從那個看起來很舊的運動包裏,掏出一個沉甸甸的盒子。
打開。
拿出一枚金牌。
隨手扔在辦公桌上。
“哐當”一聲。
純金與實木碰撞,發出沉悶而厚重的聲響。
那聲音,比任何辯解都有力。
“射箭,女子反曲弓項目。”
“世錦賽金牌。”
我語氣平淡,像是談論天氣。
教務主任激動得手都在抖。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塊金牌,眼裏放光。
“原來是蘇神!真的是您!”
“您退役後一直沒露面,檔案又是保密的,我們都以爲是同名同姓!”
“天哪,我竟然見到了活的蘇神!”
圍觀的學生裏,終於有人反應過來了。
“臥槽!我想起來了!”
“是那個戴着口罩領獎的高冷姐!”
“眼神殺死人的那個!我說怎麼這麼眼熟!”
“媽呀,真的是大神!我就說她氣質不一樣!”
輿論的風向開始倒戈。
剛才還在罵我的人,現在看我的眼神充滿了崇拜和敬畏。
林婉臉色慘白。
她死死盯着那塊金牌,身體在發抖。
不是激動的,是嚇的。
但她還是不死心。
這種時候承認輸了,她就徹底完了。
她咬着牙,尖叫道:
“假的!肯定是假的!”
“某寶上幾十塊錢就能買一個!”
“她要是冠軍,怎麼可能沒熱度?怎麼可能連個代言都沒有?”
“她就是個騙子!這金牌肯定也是她哪個幹爹送的!”
顧修遠仿佛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他急切地看着我:
“對,蘇燃,你解釋一下。”
“爲什麼你有金牌卻從來不告訴我?”
“還有那個視頻!就算你是冠軍,那視頻怎麼解釋?”
“是不是你爲了拿金牌,用身體賄賂了教練?”
聽到這句話,我心裏的最後一點波瀾也平息了。
只剩下徹底的寒意。
這個男人。
腦子裏除了那點髒事,裝不下任何東西。
侮辱我可以。
侮辱我的金牌,侮辱我的教練,不行。
我冷眼看着顧修遠。
“顧修遠,你腦子裏裝的是大便嗎?”
我指着視頻裏那個模糊的背影。
“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視頻裏的女人,腳上穿的是什麼?”
顧修遠愣了一下,湊近屏幕。
“高......高跟鞋?”
我不屑地冷笑。
當場彎下腰,挽起寬鬆的運動褲褲腳。
露出了我的右腳踝。
那上面,有一道長長的,猙獰的手術疤痕。
那是以前爲了備戰比賽,跟腱斷裂手術留下的。
“醫生說過,這輩子都不能穿高跟鞋。”
“這些年,我連坡跟鞋都沒穿過。”
“你跟我在一起這麼久,見過我穿高跟鞋嗎?”
全場一片死寂。
顧修遠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確實。
這三年,無論什麼場合,哪怕是宴會,我也只穿平底鞋。
衆人的目光再次轉向林婉。
這一次,充滿了懷疑和鄙視。
林婉慌了。
她眼神亂飄,突然一把抓住旁邊的陳小雨:
“那是你苦肉計!誰知道你是不是爲了圓謊現編的!”
“陳小雨!你說話啊!”
“她是不是瞧不起你?她是不是帶男人回宿舍?”
“你快告訴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