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似乎更冷了些,透過破敗的窗櫺,將蕭湛隱藏在陰影中的半張臉勾勒出一種大理石般的堅硬與冰冷。他看着那三個依舊在廢墟中摸索、爲了可能根本不存在的“財寶”而興奮又緊張的小賊,內心最後一絲屬於“六皇子蕭湛”的、對於螻蟻般生命的憐憫,被系統冰冷的任務要求和體內躁動的魔氣徹底碾碎。
立威。震懾。傳播恐懼。
這些詞語在他腦中回蕩,與《血獄魔功》那掠奪、霸道的意念完美契合。
他不需要親自動手。他是暴君,是主宰,行刑之事,自有爪牙代勞。
心念微動,指令已通過精神鏈接清晰下達。
原本死寂無聲的主廳陰影裏,仿佛憑空凝結出了幾道更加深邃的黑暗。四名鐵血親衛,如同從地獄歸來的使者,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那三個小賊的四周,恰好封死了所有退路。他們高大的身影完全遮蔽了月光,投下的陰影將三個瘦小的賊人徹底籠罩。
那三個小賊正湊在一起,試圖撬動一塊看起來有些鬆動的鋪地石板,突然感覺光線一暗,駭然抬頭,便對上了四雙在鬼面盔下毫無感情、如同看待死物般的冰冷眼眸。
“啊——!”
驚恐的尖叫劃破了山莊的寂靜,其中一個膽子最小的,直接嚇得癱軟在地,褲襠瞬間溼了一片,騷臭味彌漫開來。另外兩人也是魂飛魄散,手中的柴刀和撬棍“哐當”掉在地上,身體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
“鬼……鬼啊!”
“軍、軍爺饒命!饒命啊!我們什麼都沒拿!這就走!這就走!”
他們磕頭如搗蒜,涕淚橫流,語無倫次地求饒。在他們有限的認知裏,這些突然出現、武裝到牙齒的鐵甲戰士,只能是官軍,或者是……更可怕的東西。
蕭湛依舊隱在偏房的陰影裏,冷漠地注視着這一切。他沒有現身,也沒有開口。仿佛這場審判與處決,與他無關,他只是個旁觀者。
但指令,已經發出。
其中一名鐵衛上前一步,金屬靴子踩在碎瓦上,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他伸出覆蓋着鐵甲的手,如同拎小雞一般,將那個癱軟在地、尿褲子的賊人提了起來。那賊人嚇得連掙扎都忘了,只是翻着白眼,喉嚨裏發出“嗬嗬”的怪響。
另外兩名鐵衛,則分別制住了另外兩個不斷磕頭求饒的賊人,將他們強行按倒在地,面朝蕭湛所在的方向跪下。
【請宿主指定處決方式,或由系統根據“震懾性與傳播性”原則隨機選擇。】冰冷的系統提示音在蕭湛腦中響起。
蕭湛的目光掃過那三個在鐵衛手中如同待宰羔羊般的生命。他腦海中閃過幾種殘酷的古代刑罰:車裂、凌遲、炮烙……最終,一個念頭定格。
“剝皮楦草。”他在心中冷冷地對系統說道。這是前朝對待叛逆和江洋大盜最殘酷的刑罰之一,足以讓任何聽聞者毛骨悚然。
【處決方式確認:剝皮楦草。開始執行。】
指令被瞬間傳達給行刑的鐵衛。
那名提着尿褲子賊人的鐵衛,空着的另一只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薄如蟬翼、閃爍着幽藍寒光的短刃。他沒有絲毫猶豫,手起刀落,動作精準得如同在進行一場外科手術。
“啊——!!!”
淒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叫猛地爆發出來,但只持續了短短一瞬,便戛然而止——另一名鐵衛捏碎了他的喉骨。然而,刑罰並未停止。那閃爍着寒光的短刃,沿着賊人的脊椎,熟練而迅速地劃開一道筆直的口子,然後如同剝離一張畫皮般,開始將那層人皮,連同肌肉筋膜,一點點地與下面的骨骼和內髒分離開來!
另外兩個被按在地上的賊人,眼睜睜看着同伴在眼前被活生生剝皮,那血腥恐怖到極致的景象,以及皮肉分離時發出的細微“嘶啦”聲,直接摧毀了他們的心智。一人雙眼一翻,徹底昏死過去。另一人則發出歇斯底裏的、如同野獸般的嚎叫,拼命掙扎,屎尿齊流,惡臭彌漫。
蕭湛站在陰影中,面無表情地看着。胃裏確實有些翻涌,一種生理上的不適感難以完全抑制。但更多的,是一種冰冷的、近乎麻木的平靜。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隨着這極端殘忍的刑罰進行,空氣中彌漫開來的恐懼、絕望和痛苦的情緒,如同無形的養料,被他體內的魔氣貪婪地吸收着。《血獄魔功》運轉的速度悄然加快,那縷赤色氣流似乎都壯大凝實了一絲。
鐵衛的動作極快,不過幾十個呼吸的時間,一張完整的人皮,連同頭顱部分的頭皮面孔,便被剝落下來,軟塌塌地提在手中。而那失去了人皮的殘軀,則像一灘爛肉般倒在地上,血腥氣濃烈得令人作嘔。
隨後,另一名鐵衛不知從何處取來了幹燥的茅草,開始熟練地將茅草填充進那張還有着餘溫的人皮之中,使其重新鼓脹起來,形成一個扭曲、詭異、保留着臨死前驚恐表情的“人形草囊”。
整個過程,沉默、高效、充滿了令人窒息的恐怖。
當那個填充好的人皮草囊被一名鐵衛用長矛挑起,高高懸掛在主廳那根最粗的、尚未完全倒塌的梁柱上時,月光恰好照在上面。那空洞的眼窩,扭曲的五官,在夜風中微微晃蕩,投下搖曳的、如同鬼魅般的影子。
【隨機任務:立威,完成。】
【處決方式評定:極高震懾性,具備強力傳播潛力。】
【獎勵發放:暴君點數+450,隨機低級魔道法術抽取中……】
【獲得低級魔道法術:《惑心魔瞳》。】
系統的提示音再次響起,帶着一絲……似乎是滿意的波動?
蕭湛沒有立刻去查看新獲得的法術。他的目光,落在那剩下的兩個賊人身上。那個昏死過去的,被鐵衛像拖死狗一樣拖到一邊。而那個精神崩潰、嚎叫不止的,則被鐵衛提着,走到了山莊坍塌的圍牆邊。
“滾。”蕭湛終於開口,聲音不高,卻帶着一種浸透骨髓的寒意,透過鐵衛傳達過去,“告訴外面的人,此地已有主,擅入者……猶如此柱!”
話音未落,一名鐵衛猛地一拳砸向旁邊一根半人高的石質斷柱!
“轟!”
石屑紛飛,那根需要兩人合抱的斷柱,竟被這一拳硬生生從中打斷!斷面處光滑如鏡,顯示出恐怖的力量。
那個幸存的賊人早已嚇破了膽,聽到“滾”字,如同聽到了天籟,又像是被惡鬼追趕,連滾帶爬,發出不成調的嗚咽,手腳並用地翻過矮牆,消失在濃重的夜色裏。他將會把今晚目睹的、這如同地獄般的恐怖景象,和他聽到的那句警告,帶着極致的恐懼,傳播出去。
山莊再次恢復了寂靜。
只有那懸掛在梁上的人皮草囊,在夜風中輕輕搖晃,以及空氣中濃得化不開的血腥與惡臭,證明着剛才發生的一切。
蕭湛緩緩從陰影中走出,站在月光下,抬頭看着那具可怖的“裝飾品”。月光照亮了他蒼白的臉,那雙深邃的眸子裏,最後一點屬於“人”的波動,似乎也隨着今晚的立威,徹底沉澱了下去,只剩下無盡的冰冷與幽暗。
暴君點數增加了,《惑心魔瞳》到手了,立威的目的達到了。
他踏着滿地的血污,走向自己的偏房,步伐穩定,沒有絲毫遲疑。
這條暴君之路,他走得越發堅定,也越發……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