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燼自己也有些不適，耳透着不正常的紅暈。
表面上依舊維持着鎮定，甚至可以說是死要面子。
姜眠如蒙大赦，趕緊攙扶着他。
讓他慢慢地坐進溫暖的浴缸裏。
爲了不讓受傷的右手碰到水，他只能將手臂搭在浴缸邊緣。
“上面，擦一下。”
他靠在浴缸壁上，閉着眼睛，下達指令。
天知道他剛才被她那雙柔軟又笨拙的小手在身上摸來摸去。
需要多大的自制力才能保持面無表情。
他是個正常男人，而且是個從未讓異性如此近距離接觸過的正常男人。
姜眠拿起一旁的沐浴海綿，擠上沐浴露。
開始小心翼翼地爲他擦拭上半身。
水珠順着他結實的肌和腹肌滑落，勾勒出誘人的光澤。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塊壘分明的腹肌吸引，手上的動作都慢了下來。
池燼即使閉着眼，也能感受到她那灼熱的視線。
他忽然勾起唇角，懶洋洋地開口。
“看夠了沒？口水別滴我腹肌上。”
姜眠猛地回過神，臉頰爆紅，慌忙移開視線。
手上的動作加快了幾分，胡亂地在他膛上擦拭着。
她柔軟的手掌隔着海綿，不經意地劃過。
池燼呼吸一滯。
浴室裏氤氳的水汽似乎更濃了，溫度在無聲攀升。
一種令人屏息的凝滯感，悄然彌漫在兩人之間狹窄的空氣裏。
姜眠感到了這種變化。
伴隨着他驟然緊繃的肌肉線條和陡然加深的凝視，沉甸甸地籠罩下來。
她的大腦嗡地一聲，手上的動作徹底僵住、
視線不知道該落在哪裏才好，只感覺自己的耳膜裏全是自己失控的心跳。
池燼突然睜開眼，正好對上姜眠那雙羞澀的眸子。
他自己的耳也紅得徹底，反而先發制人。
“看什麼看？沒談過戀愛！”
姜眠下意識點頭，然後又飛快地搖頭。
“我、我沒談過。”
池燼一愣，他看着她那副羞得快要鑽進地縫的樣子，強行壓下身體的躁動。
“我警告你！這是正常的生理反應！換任何一個男人在這兒，都一樣！你少在那裏自作多情！”
姜眠縮了縮脖子，小聲囁嚅道：“我知道的。”
“知道就轉過去。”
他命令道，語氣裏有一種強自壓抑的暗流。
姜眠被那眼神釘在原地，一時竟動彈不得。
池燼下顎線繃得更緊，隨後，幾乎是有些狼狽地重新閉上了眼睛。
“出去。”
再讓她待在這裏，他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
他開口，發現自己的聲音啞得厲害。
“你先出去。”
“可您還沒洗完，而且您手不方便，待會兒怎麼……”
“我自己能處理！”
池燼徹底相信她是真的沒什麼經驗。
“姜眠，你確定要繼續待在這裏？很危險的。”
“我、我馬上出去！”
姜眠再不敢多待一秒，幾乎是彈跳起來的，慌亂中差點被浴缸邊緣絆倒。
浴室裏重歸寂靜，只有水波輕晃的聲音。
池燼靠在已然微涼的水中。
半晌，才抬起未受傷的手，重重地抹了把臉。
空氣中似乎還殘留着她身上那股淡淡的甜香，混合着沐浴露的味道。
他閉上眼，眼前卻還是她緋紅的臉頰。
以及那雙在他身上惹了禍就倉皇逃開的手。
黑暗中，他低低咒罵了一句。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揚聲：“姜眠。”
門外立刻傳來她細弱的回應：“在。”
“把我睡衣拿過來，放在門口凳子上。”
“好的。”
等她放好。
“現在，去把浴室的燈關了。”
“關燈？”
姜眠一怔，腦海裏瞬間閃過許多亂七八糟的念頭。
他要做什麼？黑燈瞎火的。
池燼等了幾秒沒聽到動靜。
“不關燈，難道要開着燈讓你欣賞我出浴？”
姜眠走到門口，“啪嗒”一聲按下了開關。
浴室瞬間陷入一片黑暗，只有臥室的光線朦朦朧朧地透進來一些。
“可以了。”
池燼借着微弱的光線，用浴巾胡亂擦了身體。
單手費力地套上睡褲。
至於上衣，他嚐試了一下，最終放棄。
“過來扶我一下。”
他借着這點微弱的光線，有些費力地用浴巾擦身體，單手勉強套上睡褲。
上衣的扣子對於此刻的他來說太過繁瑣，嚐試了幾下後，他果斷放棄。
“過來扶我一下。”
姜眠摸索着靠近，在昏暗的光線下，只能看到他高大模糊的輪廓。
她小心地避開他的傷處，攙住他的左臂。
屏住呼吸，幫他套上睡衣。
黑暗中，視覺被剝奪，其他感官反而被放大。
她能清晰聽到他近在咫尺的呼吸聲。
好不容易幫他穿好上衣，姜眠已是額角冒汗。
她扶着他慢慢走回床邊，讓他坐下，又去擰了熱毛巾遞給他。
池燼胡亂擦了幾下臉，想擦去某種無形的燥熱。
“您躺下吧，我幫您蓋好被子。”
池燼依言躺下。
姜眠拉過柔軟的羽絨被，仔細地幫他蓋好，還把被角往裏掖了掖。
“池先生，您還有別的需要嗎？沒有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出去把門帶上。”
“好的，您好好休息。”
姜眠輕手輕腳地退出了房間，輕輕關上了門。
回到房間，姜眠才徹底卸下了力氣，雙腿都有些發軟。
“太欲了……”
她把發燙的臉埋進掌心，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燒起來了。
池燼同樣不好過。
剛才在浴室裏已經舒解過一次，現在躺在這張床上，鼻尖似乎還能聞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的香氣。
腦海裏反復回放着那雙柔軟的小手在他身上笨拙摸索的觸感。
她那雙清澈又無辜，偏偏能輕易勾起他邪火的眼眸。
他煩躁地翻了個身，牽扯到傷處，痛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真是瘋了！”
他低聲咒罵了一句，不知道是在罵不爭氣的自己。
還是在罵那個攪亂他一池靜水後又無辜跑掉的女人。
不行，絕對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他池燼活了二十五年，向來冷靜自持。
怎麼能被一個認識不到一個月看起來還單純無害的小丫頭攪得心神不寧？
不行，不能再讓姜眠住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