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將兵如神,早在遼狗圍城之前,就已經料到了會有今。他老人家,早就做了準備。”
謝苗拍了拍侯武的肩膀,讓他安心。
“總之,糧食的事,你不用心。短時間內,餓不着大家。”
侯武心中了然,對那位成龍老哥的敬意又深了幾分。
姜,還是老的辣。
……
與此同時,漠北城內,王家府邸。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響徹書房。
王騰捂着辣的臉,難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親,王重山。
“爹,你打我?”
王重山氣得渾身發抖,指着王騰那張還未完全消腫的豬頭臉,怒罵道:“打你?老子恨不得打死你這個不成器的東西!”
他來回踱步,膛劇烈起伏。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現在是什麼時候?是遼狗大軍圍城的生死關頭!你倒好,不在家老實待着,跑去春風樓跟軍中的人爭風吃醋,還被人打成這副德行!你把我們王家的臉都丟盡了!”
王騰一臉不服氣,梗着脖子犟道:“那小子不過是個小小的都伯,我可是武狀元!要不是他使詐……”
“住口!”
王重山一聲怒喝,打斷了兒子愚蠢的辯解。
他盯着王騰,眼神冰冷。
“武狀元?武狀元能讓遼狗退兵嗎?現在能保住我們一家老小性命的,不是你這個狗屁狀元,是成龍!是城牆上那些拿命在拼的士兵!”
王重山深吸一口氣,語氣稍緩,但依舊嚴厲。
“你記住,在這個節骨眼上,千萬不要和軍方的人起任何沖突!我們王家在漠北城雖然家大業大,但終究是手上沒有軍權。亂世之中,刀把子才是最硬的道理!”
王騰被罵得狗血淋頭,心裏的火氣也消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恐慌。
“爹,那……那漠北城到底守不守得住?朝廷的援軍呢?”
聽到“援軍”二字,王重山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他走到窗邊,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聲音裏透着一絲憂慮。
“援軍……出事了。”
王騰心中一緊:“出什麼事了?”
“領兵的將軍,在半路上被部下譁變暗了。”
王重山的聲音沉重無比。
“現在統兵的,是公孫閼。”
“公孫閼?”王騰先是一愣,隨即眼中閃過一絲喜色,“爹,那不是好事嗎?我們王家不是一直和公孫家交好?公孫閼掌兵,肯定會第一時間來救我們的!”
王重山回頭看了自己天真的兒子一眼,眼神裏滿是失望。
“好事?你懂什麼!”
他冷哼一聲。
“你只知我們王家與公孫家有往來,卻不知那公孫閼與成龍有宿怨!以他的爲人,不落井下石就算不錯了,怎麼可能真心來援?”
王重山嘆了口氣。
“他八成會按兵不動,坐等遼狗把漠北城攻破,等成龍戰死,他再出來收拾殘局,將這守城之功據爲己有。”
王騰聽得目瞪口呆,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天靈蓋。
“那……那我們豈不是死定了?”
“所以,我們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
王重山的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事已至此,我們就自己想辦法!”
王騰急忙問道:“爹,你有什麼辦法?”
“我們可以讓他,單獨把我們一家救出去。”
王重山的聲音壓低了幾分,透着一股森然的冷意。
“我們王家與他公孫家這些年生意往來,送的銀子堆成山了。這點小忙,他不會不幫。大不了,再多出點血!”
他眼中閃爍着算計的光芒。
“至於這滿城百姓的死活,與我們何?我們只要多找些高手護衛,趁亂突圍出城,再讓公孫閼派兵在半路接應,便可逃離這座死城!”
王騰聽得熱血沸騰,仿佛已經看到了生路。
“爹英明!”
“英明個屁!”
王重山又瞪了他一眼。
“眼下還有一件事,你必須馬上去辦!”
王騰連忙道:“爹,您說!”
“去給那個叫侯武的都伯,賠禮道歉。”
王重山斬釘截鐵地說道。
“什麼?”王騰的音量瞬間拔高,那張豬頭臉漲得通紅,“讓我去給他道歉?爹,你沒搞錯吧?我……”
“閉嘴!”
王重山厲聲喝道。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現在不是你爭強好勝的時候!你今天得罪了他,必須把這個梁子解開。否則,他若是在城牆上給我們使絆子,我們的計劃就全完了!”
他看着兒子不甘的表情,語氣一轉,循循善誘道。
“道歉只是第一步。你還要想辦法,把他拉攏過來,爲我們王家所用!”
王重山眼中精光閃爍。
“我聽說了,此人武藝高強,在軍中頗有威望,今天更是憑一己之力安撫了數千流民。這種人物,若是能爲我們突圍時所用,必然能增添幾分把握!”
王騰雖然心裏一百個不情願,但父親的話卻讓他無法反駁。
他咬了咬牙,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好……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