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的春天來得特別早，河岸邊的柳樹已經抽出嫩綠的新芽，微風拂過，柳枝輕擺，在平靜的河面上劃出淡淡的漣漪。
林清妍穿着一件淺藍色的針織長裙，外面罩着米白色風衣，腳步緩慢地走在河邊的石板路上。
她微微低着頭，眼神黯淡。江鶴走在她身旁，一身剪裁得體的深灰色西裝，襯得他身形挺拔。
“我媽昨天跟我談了很久。”林清妍突然開口，“那種眼神...滿是痛惜和失望。”
江鶴沒有立即回應，只是稍稍放慢了腳步，讓林清妍能更輕鬆地跟上。
他瞥了一眼她帶着淡淡憂傷的樣子，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她以前從不這樣的。”林清妍繼續說道，聲音裏帶着一絲哽咽，“從小到大，她總是鼓勵我，支持我，就算我做錯了事，她也只會溫柔地開導我。可現在...”
林清妍停頓了一下，“她看我的眼神，就好像我已經毀了自己的一生。”
江鶴的嘴角繃緊了一瞬。
“唐阿姨只是需要時間適應。”江鶴的聲音平穩，“這事不容易被世俗接受！”
林清妍眼眶泛紅：“她是...她是非常痛惜我居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江鶴的眼神驟然冷了下來。
他腦海裏浮現唐霜的影子，年過四十，歲月似乎格外厚待她，不僅沒有帶走她的美麗，反而爲她增添了幾分年輕女孩所沒有的成熟風韻。
想到這裏，江鶴的腦海裏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唐霜，那張精致得不像真實的臉。
那雙總是帶着對自己幾分疏離的眼睛，那張很少對他展露笑意的唇。
江鶴想到這些，感覺到一陣怒火涌上心頭。
林清妍的父親，像哈巴狗一樣討好他，可唐霜，就從未給過他好臉色。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轉瞬即逝的猥瑣。
唐霜的確風韻猶存，那種成熟女人的魅力，甚至比身邊的林清妍還要濃鬱幾分。
他陰暗地想，若是能讓那個曾經的江城第一美女低下頭來...
“江鶴？”林清妍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你在聽嗎？”
江鶴迅速收斂了心神，“當然在聽。我只是在想，唐阿姨可能是一時難以接受。
畢竟，她是一個非常傳統的人！”
“楚峰呢？他是什麼態度？”
提到楚峰，林清妍的眼神更加黯淡了。
那個曾經信誓旦旦說會永遠愛她的男人，在得知她決定爲江鶴生孩子後，居然說她“出賣了自己的身體和尊嚴”。
他本不理解，這個決定對林家意味着什麼。
林家的企業正處在風雨飄搖之中，自己只是給江鶴生個孩子，很多問題就迎刃而解。
“小鶴，以前覺得楚峰把我捧在手掌心，現在發現他本不懂我！”林清妍幽幽開口。
“楚峰不理解你，那是他的損失。”江鶴的聲音冷了幾分，“他就是一個狹隘的男人。”
林清妍抬頭看向江鶴，眼中帶着迷茫：“我昨晚一直睡不着，不停的想楚峰到底是愛我的心，還是只愛我的身子？
不就是給你生個孩子嗎？爲什麼在他眼裏，這就成了不可饒恕的罪過？”
江鶴停下腳步，轉身面對林清妍，“清妍，你做得沒錯。
這是一個對大家都有利的決定。我能轉變命格，林家也能飛黃騰達，這是雙贏！”
“可是...”林清妍咬了咬下唇，“我擔心楚峰思想轉不過彎，現在我才真正明白他占有欲太強了。”
“不會的，清妍，時間會沖淡一切的。”江鶴的語氣緩和下來，“等孩子出生後，楚峰...如果他真的愛你，就應該理解你的苦衷。”
林清妍輕輕嘆了口氣，目光轉向波光粼粼的河面：“希望如此吧。”
他們繼續沿着河邊散步，誰都沒有再說話。林清妍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有注意到江鶴眼中閃爍的復雜情緒。
江鶴的腦海裏依然縈繞着唐霜的身影。
他們走到一處長椅前坐下。
春天的陽光暖暖地灑在身上，河面上偶爾有幾只水鳥掠過，激起一圈圈漣漪。
這本該是一幅寧靜美好的畫面，林清妍眉宇間的憂愁卻與這春色格格不入。
“有時候我會想，我媽媽爲什麼會對楚峰那麼好？比對我這個親生女兒都好。”
林清妍低聲說，“她覺得我給你生孩子，楚峰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江鶴淡淡開口：“你是一個孝順的女兒，清妍。可人生在世，所作所爲，不能滿足所有人的心意。”
“還是我爸爸最懂我！”林清妍抬頭看向江鶴，“也許...也許你可以多跟媽媽溝通？讓她更了解你，知道你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
江鶴的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光芒。
與唐霜多接觸？這倒是一個有趣的主意。
若是能讓她慢慢改變對自己的看法，甚至...
“這是個好主意。”江鶴微笑着說，“也許我可以找個時間，單獨和唐阿姨談談。”
林清妍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真的嗎？那太好了！
我知道媽媽可能一開始不會太友好，請你有耐心，她其實是個很溫柔的人。”
“我相信她是。”江鶴的聲音裏帶着一種特別的意味，“爲了你，我願意嚐試與唐阿姨建立更好的關系。”
林清妍感動地點點頭：“謝謝你，江鶴。”
江鶴目光卻投向遠方的河面，眼神深邃難測。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清妍。”他輕聲說，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對自己承諾，“我保證，不久的將來，所有人都會明白這個決定是對的。”
林清妍閉上眼睛，感受着春風的輕撫，暫時把心中的憂慮放到了一邊。
“冷嗎？”江鶴感覺到林清妍微微發抖，輕聲問道。
“有一點。”林清妍老實回答。
江鶴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輕輕披在她身上：“我們回去吧，你得把身體調養到最佳狀態，早點給我生寶寶。”
他說完這話，滿眼猥瑣的盯着林清妍的翹臀。
林清妍點點頭，兩人沿着來時的路慢慢往回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