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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公婆遺照的那一瞬間,陸澤的表情凝固了,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拳,連呼吸都停了片刻。
但下一秒,狂怒重新席卷了他。
他猛地轉頭看我,眼神凶狠得幾乎要滴出血來,額角青筋暴跳:
“沈、青、玥!你敢這樣搞我爸媽?我不會放過你的!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我甚至沒有看他,只是平靜整理了一下衣袖:
“是真是假,你過去掀開冰棺看看不就知道了?陸澤。”
爲了這一刻,我特意租用了最好的恒溫冰棺,一路請殯葬隊伍敲鑼打鼓從醫院抬回陸家。
公婆死得那樣冤,我心中始終堵着一口氣。
這口氣,我一定要用最醒目暴擊的方式,讓陸澤知道。
看着我的眼神,不知道爲什麼,陸澤心中莫名一慌,下意識後退了半步。
“切!裝神弄鬼!”許薇薇嗤笑一聲,甩了甩頭發,踩着高跟鞋就“嗒嗒”走向殯葬隊,“兒子,怕什麼?我替你去看!我看她能玩出什麼花樣!”
她走到冰棺旁,不耐煩地示意工作人員掀開蓋在上面的布幔。
只看了一眼。
許薇薇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二淨,她捂住嘴,眼珠驚恐地凸出,像是看到了什麼極度恐怖的景象,嚇得連連後退。
“不......不可能......這假的......肯定是假的!”
“對!假的!沈青玥你找的演員化妝還挺像啊!”
陸澤看到許薇薇的反應,一下子明白了什麼,瘋了似的撲向冰棺,瞪大了眼睛向內看去。
下一秒。
“爸——!媽——!”
一聲撕心裂肺、完全不似人聲的嚎叫從他喉嚨裏發出來。
他涕淚橫流,渾身劇烈地顫抖,手指死死摳着冰棺邊緣,想要喚醒沉睡的公婆。
公婆生前飽受折磨,我請了本地最好的遺容師修復,可依舊能看出他們的慘狀。
我靜靜看着這一幕。
心裏卻並沒有預想中的解氣或暢快。
只覺得悲涼。
公婆死得實在太冤了,他們本可以活下來的。
我嘆了口氣,收拾離婚協議,準備離開。
至此,我已經仁至義盡。
從此,陸家的事,再也與我無關。
可剛走出兩步,陸澤卻突然瘋了似的撲過來掐住我的脖子,眼睛猩紅:
“沈青玥!你到底對我爸媽做了什麼?!他們怎麼會突然就死了?!他們的身體一向很好的!”
“說!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害死了他們?!我要你給我爸媽償命!”
我被他掐得呼吸困難,卻只想冷笑。
到了這一步,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居然還是我把責任推給我。
我看着這個曾經深愛的男人。
心中只覺得一片荒蕪。
許薇薇也終於從最初的驚駭中緩過神來,立刻尖聲附和:
“對!阿澤說得對!肯定是你這個惡毒女人搞的鬼!就因爲阿澤陪我過生,你就懷恨在心,害死他爸媽!你好惡毒的心腸!”
周圍已經匯聚了越來越多看熱鬧的人群,聞言對我指指點點。
“天啊,怎麼回事?”
“好像是兒媳婦害死了公婆?”
“看着挺漂亮一姑娘,心這麼狠?”
“是不是男的出軌的?那也不能人啊!”
就在這時,一輛警車駛入人群外圍停下。
幾名警察迅速驅散人群,爲首的一位中年警官面色嚴肅走向我。
“是沈青玥女士嗎?關於您公婆遇害的綁架案,我們有了重大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