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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到蕭老爺子時，他抽着煙，像是在嘲諷我的不自量力。
「違約金是50％，我給了你一百萬，你要給我五十萬，你還要離婚？」
我點了點頭。
告訴他蕭昊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他有喜歡的人。
他會哭會笑，還會爲了她。
他們兩會定制戒指，也趣味相投。
在生孩子上，沈沫比我更加合適。
蕭老爺子沉默了一會，問我：「你知不知道我爲什麼選了你？」
我說：「因爲我好控制？」
他搖了搖頭。
「不是，因爲小昊的病不止是自閉症。」
「蕭家的男人，似乎從他爸爸開始，就有一種基礎病，小時候看不出，成年後神經系統會慢慢崩壞，他叔叔，他爸爸，都沒活過三十五歲。」
「在小昊還小的時候，他爸媽就出車禍走了，不久我的小兒子也因爲這個基礎病死了，獨留下我和小昊相依爲命。」
他吐了一口煙，看着我呆住的表情。
「我不敢賭小昊是特別的，所以必須在一切來得及之前，留下血脈。」
「而你，你健康，母親病重，你逃不開，也沒辦法逃，渾身一無所有。」
「什麼都沒有的人，碰到一點光才會拼盡全力的抓住，小昊才不會被有心之人誤導。」
「男人嘛有個紅顏知己很正常，只要你生下了孩子，我會給你10％的補償，你還有什麼不滿足？」
我搖了搖頭：「蕭昊已經跟我提過不下十次離婚了，再這樣下去，會更他，更何況我也不想守着他過一輩子。」
助理此時在他耳邊說了幾句密語。
蕭老爺子鬆了口風。
「行，看你可憐，那違約金我也不要了，你走吧。」
他想從我臉上看到屬於窮人的竊喜。
但我臉上什麼也沒有。
25歲的年紀，和16歲的我一模一樣。
經歷了九年，我依舊一無所有。
同意離婚後，我回到那個住了九年的房間。
從十六歲到二十五歲，我最好的年華都耗在了這棟冰冷的別墅裏。
打開衣櫃，除了蕭老爺子買給我的幾件撐場面的禮服，其餘都是樸素的T恤和牛仔褲。
這些衣服加起來，可能還沒蕭昊一條領帶值錢。
樓下傳來蕭昊的腳步聲，接着是沈沫輕柔的笑聲。
「阿昊，你將這裏布置得真漂亮，比照片上還要美。」
「你喜歡就好。」蕭昊的聲音裏是我從未聽過的溫柔。
我提着箱子下樓時，他們正站在客廳中央。
沈沫長發如瀑，正微笑着環顧四周。
蕭昊站在她身旁，手臂隨她挽着。
看見我，蕭昊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現在就走？」
我平靜地應了一聲，沒有停下腳步。
蕭昊卻話鋒一轉，問我：「要不要司機送你？」
我搖了搖頭。
沈沫的眼神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瞬，帶着一絲憐憫，但很快移開了。
那種憐憫比輕蔑更傷人，因爲它意味着在她眼中，我甚至不構成威脅。
走到門口時，我回頭看了一眼。
蕭昊已經轉過身，低聲和沈沫說着什麼，兩人走向花園的方向。
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他們身上，像一幅完美的畫。
而我只是不小心闖入畫中的污點，現在終於要被擦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