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應急貸款像一劑強心針,讓“雅木軒”避免了猝死。但賬上的數字依然刺眼地單薄,江邊別墅訂單的暫停更是抽走了一大塊預期收入。工坊裏,刨花依舊飛舞,卻多了幾分小心翼翼的沉寂。

陳淵將大部分精力投入兩件事:第一,利用【析】的能力,對“江雪”系列進行從材料到結構的深度優化。他不再滿足於“好看”和“工藝精良”,開始追求極致的材料利用率、結構效率和可復制性。每一塊木料在他眼中都成了透明的資源圖,下料方案精確到毫米,邊角料也被設計成配套的小件,損耗率降到驚人的程度。榫卯結構進一步簡化、標準化,同時強度不減反增。

第二,就是研究林晚送來的那本筆記,以及紫檀木盒中的“矩尺”殘片。

筆記裏,林晚外公將那些古老符號與河圖洛書、周易卦象、甚至古代天文星圖做了大膽關聯,推測其可能是一套用於“丈量天地、規整萬物”的超級度量衡與數理模型。陳淵看得似懂非懂,但其中幾張關於“空間分割韻律”的幾何推演圖,卻讓他靈光乍現,優化“江雪”斜面拼接時遇到的幾個難題迎刃而解。

而“矩尺”殘片,在【析】的視野下,呈現出一種令人敬畏的復雜內部結構——那不是簡單的物質構成,更像是無數微小到極致的、遵循着特定規律運轉的能量回路或信息刻痕,只不過如今幾乎全部黯淡、斷裂。只有極少數幾個節點,還殘留着一絲微不可察的活性。

陳淵嚐試將意念和一絲從【乾坤】手機導出的、屬於“壹寸”刻度的溫潤能量,注入其中一個相對完整的符號節點。

嗡……

殘片上的那個符號,極其微弱地亮了一下,如同風中的燭火。與此同時,【乾坤】手機屏幕上的魯班尺虛影,對應位置的某個符號也同步閃爍,傳遞來一段模糊、斷續的信息流:

【…地四生金…兌位…缺…衡…】

信息支離破碎,難以理解。但陳淵能感覺到,自己對“規”的理解,對空間、比例、重量的直覺,似乎有了一絲極其細微的提升。更關鍵的是,【析】的能力在觀察這塊殘片時,仿佛得到了某種校準,對一些更抽象、更本質的“規則”痕跡,感知變得更加敏銳。

這讓他意識到,修復或激活“矩尺”,或許能帶來難以想象的好處。而林晚外公的研究,可能是關鍵的鑰匙。

就在他沉浸於這些玄奧探索時,現實世界的惡意,再次悄然圍攏。

這天傍晚,秦雨柔來了。她沒像往常那樣精心打扮,只穿着簡單的校服,眼睛紅腫,臉色憔悴,失去了往那份刻意營造的甜美活潑。

“陳淵哥哥……”她聲音帶着哭腔,手裏緊緊攥着一個信封,“我爸……我爸的廠子,真的撐不住了。銀行要收走房子……家裏……家裏亂成一團。”

陳淵沉默地看着她。對這個女孩,他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討厭,只覺她有些可憐,被慣壞了,活在自己編織的夢幻裏。如今夢碎了。

“我能做的有限。”陳淵從口袋裏拿出一個準備好的信封,裏面是他自己積攢的一些零用錢和最近做設計賺的一點外快,不多,但足夠應急。“這些你先拿着,應應急。其他的……我也無能爲力。”

秦雨柔沒有接錢,只是抬頭看着他,眼神裏充滿了絕望和不甘:“陳淵哥哥,你那麼有本事,唐廳長都看重你……你能不能幫幫我爸?跟唐廳長說說情,讓銀行寬限一下?或者……或者你那個‘雅木軒’現在不是很好嗎?能不能讓我爸的廠子給你們做代工?我爸有設備,有工人,就是沒訂單了……”

她越說越激動,忽然抓住陳淵的胳膊:“陳淵哥哥,我知道我以前不懂事,老纏着你……但我現在是真沒辦法了!求求你,幫幫我!只要你肯幫我,我……我什麼都願意做!”

她的眼淚滾落下來,帶着一種走投無路的淒楚和孤注一擲的瘋狂。

陳淵輕輕掙脫她的手,將信封放在旁邊的工具台上,語氣平靜卻堅定:“雨柔,我很抱歉你家的遭遇。但銀行有銀行的規矩,企業有企業的生存法則。‘雅木軒’自身難保,幫不了你爸。至於唐廳長,他是正直的領導,不會爲這種事破例打招呼。這些錢你拿着,先顧好自己和家裏。”

秦雨柔的眼淚止住了,眼神從絕望漸漸變得空洞,然後涌上一絲怨毒。她盯着陳淵,聲音冰冷:“陳淵,你就這麼狠心?看着我們家完蛋?你是不是覺得我現在配不上你了?覺得林晚那種假清高的才配得上你?”

陳淵皺起眉頭:“這跟林晚沒關系。我說的是事實。”

“事實?事實就是你見死不救!”秦雨柔尖聲道,一把抓起工具台上的信封,狠狠摔在地上,“誰稀罕你的臭錢!陳淵,我記住你了!”她轉身哭着跑出了工坊。

陳淵看着她的背影,搖了搖頭。他理解她的崩潰,但無法接受她的遷怒和道德綁架。危機面前,人性往往顯露最真實的一面。

他以爲這只是一段不愉快的小曲,卻不知道,秦雨柔這顆棋子,已經被一只無形的手,推向了棋盤的關鍵位置。

兩天後,一個自稱是“省城文化產業基金”經理的男人,西裝革履,笑容可掬地找到了陳建國,遞上了制作精美的名片和計劃書。對方開出的條件極其優厚:注資五百萬,占股百分之三十,不涉具體經營,只幫忙對接高端資源和市場,助力“雅木軒”品牌走向全國。

絕境中的陳建國,幾乎要當場答應。還是陳淵攔了下來,仔細查看了計劃書和對方提供的資質文件。文件看起來毫無破綻,對方對行業和設計的見解也顯得很專業。但陳淵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對方那種過於熱切的眼神,以及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對“雅木軒”近期設計細節過於熟悉的提問,都讓他心生警惕。

他借口需要和律師、財務商量,暫時拖住了對方。

晚上,他嚐試用【析】的能力,去感知那個經理留下的名片和計劃書。在微觀層面,他發現了極其細微的、不屬於普通印刷的化學殘留痕跡,以及紙張纖維中一些異常的壓痕——這些文件,可能被特殊處理過,或者來自一個非常規的渠道。

他立刻打電話給唐懷遠的秘書小張,請他幫忙暗中查一下這個“基金”的底細。

小張的回復來得很快,語氣嚴肅:“陳淵,查不到。工商注冊是有的,但實際控制人背景成謎,資金來源不明。而且,這個基金最近接觸了好幾家有潛力的傳統工藝和創新設計公司,開出的條件都很誘人,但還沒有一家真正籤約。唐廳讓我提醒你,這很可能是一個精心設計的局,目標就是吞並優質資產,或者……別有所圖。”

別有所圖?陳淵第一時間想到了自己身上的秘密。對方是沖着“規尺”來的?還是沈家對頭派來的?

他想起秦雨柔父親那個瀕臨倒閉的廠子。如果對方的目標是“雅木軒”,那麼控制秦家,是否也是計劃的一部分?利用秦雨柔的怨恨和秦家的絕望,作爲攻擊的突破口?

他立刻聯系林晚,問她是否知道秦雨柔家最近有什麼異常。林晚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才低聲道:“她爸昨天好像見了幾個外地人,具體不清楚。但雨柔這兩天……情緒很不對,沒來上學,好像和幾個社會上的混混走得挺近。”

社會上的混混?趙金來的人?

陳淵感到一張無形的網正在收緊。趙金來、來歷不明的基金、可能被利用的秦雨柔、還有隱藏在暗處的境外勢力……

不能再被動防守了。

他拿出沈墨留給他的一個加密聯系方式,發出了第一條求援信息:“疑似‘獵犬’圍獵,目標‘雅木軒’與我。請求協助反制。”

信息發出後,如同石沉大海。陳淵並不意外,沈家那種龐然大物,反應需要時間。

他決定主動出擊,設一個局。

第二天,他讓父親主動聯系那個基金經理,表示經過考慮,願意深入洽談,並邀請對方來“雅木軒”實地考察,敲定細節。同時,他暗中將工坊裏幾件關鍵的設計圖紙、工藝參數和那套優化後的“江雪”樣品,轉移到了蘇嵐店裏的密室,只留下一些半成品和無關緊要的東西。

他還“無意中”讓一個學徒透露出去,陳師傅最近得到了一本祖傳的古籍,裏面有些關於老木工“秘法”的記載,他兒子陳淵正在研究,好像很有收獲。

魚餌已經灑下,就等魚兒上鉤,看看來的究竟是哪路。

約定的子到了。基金來了三個人,除了之前的經理,還有一個戴着金絲眼鏡、自稱法務顧問的冷面女子,以及一個始終沉默、眼神銳利如鷹、手指骨節粗大的平頭男人,像是保鏢,又像是……技術人員。

陳淵用【析】的能力悄悄掃過三人。經理身上有微弱的、與那張名片相似的化學氣味;女法務的眼鏡框材質特殊,帶有疑似微型攝像或錄音裝置;而那個平頭男人,虎口和指腹有厚厚的老繭,不是普通保鏢該有的,更像是長期使用精密工具或……武器?更重要的是,在【析】的視野下,這男人體內似乎有種極其隱晦的、不穩定的能量流動,與鈴木健一郎那件“蝕月”裝置的暗紫色能量有幾分相似,但更加內斂和危險!

果然是他們!鈴木背後的組織!

洽談在工坊隔壁臨時收拾出來的小會客室進行。經理笑容滿面,大談美好前景;女法務逐條解釋合同,條款看似公平,卻暗藏幾個一旦籤署就可能喪失核心控制權的陷阱;平頭男人則看似隨意地站在窗邊,目光卻如同掃描儀般,掠過工坊的每一個角落,尤其在那些半成品和陳淵故意放在顯眼處的幾本舊書上停留。

陳淵和陳建國配合着演戲,時而興奮,時而猶豫,討價還價。

就在合同談到最關鍵的額與股權比例時,工坊外突然傳來一陣吵鬧聲。

“陳建國!你給我出來!欠債還錢!” 是刀疤臉的聲音,帶着幾個人又來了,這一次,他們手裏拿着棍棒。

趙金來的人,也挑了這個時間來“湊熱鬧”!

基金經理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驚訝”和“關切”:“陳師傅,這是……?”

陳建國按照兒子事先的囑咐,一臉“慌亂”:“沒、沒事……一點小,我出去看看……”

他剛起身,刀疤臉已經帶人闖了進來,看到有“外人”,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更加囂張:“喲?陳師傅,這是找到新靠山了?我告訴你,欠我們‘金鼎’的錢,今天必須還!天王老子來了也得還!”

場面頓時混亂。基金的平頭男人眼神一厲,似乎想動作,但被經理用眼神制止了。女法務則悄悄後退半步,手放進了口袋。

陳淵冷靜地看着這一切。趙金來和基金,是一夥的?還是巧合?

就在刀疤臉叫囂着要砸東西時,工坊外,再次響起了汽車聲。

這一次,不是奧迪,也不是面包車。是三輛黑色的、沒有任何標識的越野車,悄無聲息地停在了巷口。

車門打開,下來七八個穿着黑色便裝、行動矯健、氣息精悍的男女。爲首的是個看起來三十出頭、相貌普通、但眼神沉靜如淵的男人。他掃了一眼混亂的工坊,目光在基金三人組和刀疤臉等人身上略微停頓,然後徑直走向陳淵。

“陳淵先生?”男人聲音平淡,卻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權威。

“我是。”陳淵點頭。

男人出示了一個沒有任何文字、只有特殊暗紋的金屬徽章,在陳淵眼前一晃:“沈家,‘規矩堂’,沈驚蟄。奉小姐之命,前來處理‘獵犬’。”

沈家的人!終於來了!而且看起來,很專業。

自稱沈驚蟄的男人帶來的人,行動迅捷無聲。兩人上前,輕易就制住了還想反抗的刀疤臉等人,卸掉棍棒,手法淨利落。另外幾人則隱隱圍住了基金那三人組。

平頭男人眼神驟變,身體肌肉瞬間繃緊,似乎要暴起。但沈驚蟄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鈴木家的‘仿造者’?”沈驚蟄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這裏不是你們撒野的地方。收起你們那些不上台面的把戲,滾回去告訴你們的主子,‘規矩’之地,不容玷污。”

平頭男人死死盯着沈驚蟄,額頭青筋跳動,似乎在權衡。他能感覺到,沈驚蟄和他帶來的人身上,有種令他本能感到恐懼的、深邃而正統的“規矩”氣息。那是他們這種靠歪門邪道模仿和掠奪的“僞界”力量,天然畏懼的存在。

最終,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暴戾,對經理和女法務使了個眼色。

基金經理臉色慘白,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誤、誤會……我們只是來談生意的……”

“帶着你們的‘生意’,立刻離開。”沈驚蟄打斷他,“再靠近陳先生和‘雅木軒’,後果自負。”

三人不敢再多言,匆匆收拾東西,在沈家之人冰冷的注視下,狼狽離去。刀疤臉等人也被沈家的人像拖死狗一樣扔出了巷子。

前後不到十分鍾,危機解除。

陳建國看得目瞪口呆。陳淵心中則是鬆了口氣,同時也對沈家展現出的力量和效率,有了更直觀的認識。

沈驚蟄這才轉向陳淵,微微躬身,態度恭敬卻不卑微:“陳先生,受驚了。小姐說,這只是第一波試探。真正的大魚,還在後面。她讓我暫時留下,協助您處理此類麻煩,並保護您的安全。另外,小姐對您能主動發現並傳遞信息,表示贊賞。”

陳淵點點頭:“替我謝謝沈小姐。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沈驚蟄看了一眼驚魂未定的陳建國,低聲道:“小姐的意思是,將計就計。對方既然想要‘古籍’和‘秘密’,我們可以給他們一點‘甜頭’,但必須是帶毒的。具體計劃,需要您這邊配合。另外,關於秦家那個女孩……”

他頓了頓,“小姐查到,她父親接觸的外地人,是趙金來引薦的,所謂的‘人’,其實是放的另一夥人,條件就是用秦家的廠子和房產做抵押,換取一筆本不可能還上的貸款,目的就是徹底控制秦家,進而威脅您。那個女孩,現在情緒不穩定,很可能被利用。”

陳淵心中一沉。果然如此。秦雨柔已經成了對方手裏的刀,只是她自己可能還不知道,或者知道了,卻別無選擇。

“能救她嗎?”陳淵問。

沈驚蟄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意外他會關心一個明顯對他有敵意的女孩。“可以嚐試截斷貸款,但秦家的廠子……恐怕無力回天。至於那個女孩,如果她執意往火坑裏跳,我們也不能強行涉。”

陳淵默然。這就是現實的殘酷。他能做的有限。

“先解決眼前的麻煩吧。”陳淵定了定神,“關於‘將計就計’,我有個想法……”

他將自己的計劃低聲說了出來。沈驚蟄聽着,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和贊賞,最後點頭:“可行。我會安排人配合。”

接下來的幾天,“雅木軒”恢復了“平靜”。陳淵“如約”與那家基金“重新接洽”,表示經過慎重考慮,願意接受,但需要修改幾個細節。同時,他“無意中”讓沈驚蟄安排的人假扮的“古玩販子”,接觸了趙金來手下的人,透露“陳淵手裏那本古籍可能是真貨,價值連城”。

魚兒,再次被餌料吸引。

而陳淵自己,則趁着夜色,在沈驚蟄的陪同下,悄悄去了一趟秦家。他沒有見秦雨柔,只是將一份匿名信件和一小筆夠她們母女暫時生活的錢,塞進了門縫。信裏指出了趙金來和所謂“人”的陷阱,並提供了一個可靠的本地律師聯系方式。

他能做的,只有這些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有些坎,必須自己過。

一周後,在沈驚蟄的周密布置下,“交易”在一處偏僻的廢棄倉庫進行。陳淵帶着一本精心僞造、內藏玄機的“古籍”孤本,“獨自”前往。基金的人、趙金來,還有那個平頭男人果然都出現了。

就在對方以爲得手,平頭男人迫不及待地想要檢查“古籍”時,沈驚蟄帶人從天而降,配合倉庫內提前布置的機關和氣體,輕鬆將所有人制服。從平頭男人身上,搜出了不止一件類似“噬靈膠”的危險物品和竊聽裝置,坐實了他們的身份和惡意。

人贓並獲,證據確鑿。這一次,輪到唐懷遠出面了。這些涉及境外勢力、非法集資、敲詐勒索、甚至可能危害公共安全的案件,被迅速移交給了市局和省廳的聯合專案組。趙金來和他的“金鼎財務”被連拔起,那個平頭男人和基金經理、女法務,也被以危害國家安全等重罪立案調查。

風波,看似暫時平息。

“雅木軒”安然無恙,甚至還因爲協助破案,得到了相關部門的表彰。陳淵的名字,在唐懷遠的有意推動下,再次進入更高層的視野。

秦雨柔的父親最終還是沒能保住廠子,但因爲陳淵的匿名信和律師幫助,避免了陷入的深淵,保住了住房。秦雨柔輟學了,聽說去了南方打工,再也沒有消息。

林晚得知這一切後,只是對陳淵說了一句:“你做得對,也很危險。” 她似乎猜到了沈家的介入,但沒有多問,只是將那本外公筆記的後續整理部分,又交給了陳淵。

沈驚蟄在任務完成後,留下了兩個精的手下暗中保護陳淵,自己則返回京城復命。臨行前,他對陳淵說:“陳先生,小姐讓我轉告您,經此一事,您已正式進入‘棋盤’。‘規矩堂’會關注您,必要時提供支持。但真正的路,還要您自己走。請盡快成長。”

陳淵站在“雅木軒”重新變得忙碌有序的工坊裏,看着父親和師傅們專注工作的身影,摸了摸口袋裏那枚依舊冰涼的“矩尺”殘片。

驚雷已過,淬火完成。

褪去了稚嫩和僥幸,他的眼神更加沉靜,脊梁更加挺拔。

危機並未遠離,只是換了一種形式。現實商海的暗礁,神秘世界的獵犬,都將是他前進路上的考驗。

但此刻的他,已非吳下阿蒙。

手握“規尺”,背靠沈家(暫時),身負唐懷遠期望,更有兩世爲人的心志和不斷進化的能力。

風暴眼或許正在近。

但他已準備好,乘風破浪,去探尋那“規矩”盡頭的真相,去守護這家名爲“雅木軒”的方舟,駛向更廣闊的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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