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的眉頭高高蹙起,祝妤轉身,淨的眸光落在沙發上一本正經的閻朝身上。
上上下下來回仔細打量,卻尋找不出一絲開玩笑的痕跡。
“你認真的?”
“你說呢?”閻朝咬着煙:“你自己沒覺得有問題?”
祝妤想起昨晚,閻宦的話確實處處透着奇怪。
不......可能吧?
祝妤目光落在閻朝帶過來的男人臉上。
“.......”
五官簡直是魏池的盜版。
哪有這樣的,找他丈夫的替代品,往閻宦床上送?
一口悶氣卡在口,祝妤轉身往外走,走出一步還是氣不過,又折返回來:“給閻宦哥送男人,你也別送魏池的盜版啊,他要是一發不可收拾,想得到魏池哥怎麼辦?”
“不會。”閻朝說:“雖然沒跟閻宦一起長大,到底是一個媽生的,他的性格我了解,他要看上某樣東西,不擇手段也會搶過來,絕不是現在什麼都不做。”
“所以呐,他大概只是對魏池有興趣,興趣嘛,風輕輕一吹就散了。”
閻朝起身,修長的指節指着魏池盜版:“再說這人跟魏池哥相比,差遠了。”
電話響起,閻朝接通,臉色閃過一絲厭惡,語氣卻是十足聽話的好孩子口吻:“爸,有事嗎?”
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閻朝始終噙着嘲諷的笑:“知道了,馬上回去。”
掛斷的手機揣回兜裏,閻朝說:“別等了,閻宦今晚回不來了。”
“另外,這個人的事情要保密哦,我大哥好不容易從國外回來,當然要給他一個驚喜。”他指着盜版魏池說。
邁巴赫停在閻家老宅,閻宦一進門,迎面丟過來一個花瓶,快速將閻夕拉在身後擋住,花瓶被纏着紗布的手一擋,應聲落地,摔了個粉碎。
挺括的黑馬甲沾上水珠,嬌豔的紅玫瑰花瓣凋零一地。
閻暮渾厚暴怒的聲音傳過來:“誰讓你躲的!”
閻夕從閻宦身後出來,陰森的目光經過他滴血的紅紗布掃視地面的花瓶,最後落在中年男人臉上。
想人。
想弑父。
這個念頭,在閻夕腦子裏出現過很多年了。
閻暮腿邊跪着個臉蛋被劃破的女人,瑟瑟發抖,鮮血淋漓,卻愣是不敢起來。
“以爲送個跟你媽相似的女人,再大量收購閻氏股份,就能救她出去了?”閻暮一腳踹翻女人,下一秒,女人又瑟縮爬起來跪着。
簡單的一句話,門口的兩兄妹分析出前因。
難怪啊,十五年未見的親兒女回國,盛大的接風宴,閻家都沒一個人參加,現在知道打電話叫人回來了。
閻宦沒往他床上送過女人,閻暮對宦夕朝的癡迷,不是一個長相相似的年輕女人能取代的。
他們三兄妹的名字,足以說明閻暮對宦夕朝的占有。
至於女人是誰送的,閻宦心裏門清,卻一言不發,用沉默當做承認,幫人背鍋。
閻暮氣的來回踱步,破口大罵:“沒有人配跟你們媽媽長的一樣。”
話音落下,閻夕嗤笑:“那你最該做的就是劃花我和閻朝的臉。”
閻宦像父親,其他的兩位隨母親。
閻朝趕回來的時候,大廳裏亂成一團,傭人保姆戰戰兢兢站在一旁。
閻宦居高臨下站在暈倒的閻暮跟前,中年男人臉色慘白。
抽了一半的雪茄落在閻暮的口,鋥亮的皮鞋碾滅:“爸,你真的老了。”
三言兩語都能把他氣暈。
閻宦側眸,陰戾的餘光掃視站在門口的閻朝,吩咐閻夕:“去把媽帶下來。”
管家哆哆嗦嗦開口:“大少爺,夫人離不開的。”
森寒的眸子掃過去,管家感覺天靈蓋被人削掉一半,抖着手顫巍巍捂住嘴。
一身寬大白色長裙的宦夕朝從房間出來,一直茫然的盯着攙扶她的閻夕,嘴裏喃喃:“夕夕......”
來到閻宦身邊,纖瘦的中年女人伸手,保養極好的手上不見一點年齡感,驕傲貴氣的年輕男人俯下腦袋,由着母親摸。
閻宦閻夕從小就清楚母親的境地,羽翼未豐滿的閻宦六歲就展現過人的經商天賦。
閻暮怕了,怕自己親生兒子長大後奪權奪錢,更怕奪走心愛的人。
所以小時候的閻宦三兄妹,對於閻家的金錢,只有使用權,不能擁有。
超過五百的花銷,閻暮都會找人調查。
五百,對於他們這樣的家庭,買包面巾紙都不夠。
閻宦毅然帶着妹妹走了,至於閻朝,那會的他就那麼巧的被閻暮強行帶出去了。
兄妹倆帶着母親走到門口,宦夕朝腳步猛然頓住,渾身止不住的發抖。
閻朝雙手兜,懶散的倚靠門框。
早說過了,母親出不去的。
這道門是一道禁錮,不是禁錮身體,而是心。
別墅裏本沒任何人限制她的自由,是她自己,不敢跨出去。
除非......始作俑者死亡。
再一步步重塑她的心髒。
才是真正的解救。
回到鶴園,邁巴赫走的後門,經過祝妤別墅後面,遠遠就看見房間亮着燈。
是主臥。
這個時間的主臥亮着燈,窗簾也拉着,不難想象裏面在發生什麼。
閻宦拿出備用機,撥打祝妤電話。
梳妝台上的手機響起,是個陌生號碼,祝妤瞬間猜到是誰。
遲疑片刻後接通,順便按下錄音:“喂。”
警惕試探的聲音都軟綿綿的,閻宦疲憊的按壓太陽,變聲器擾的嗓音更加低沉:“好想你。”
攥着手機的手指一緊,骨節泛粉,祝妤高度集中,試圖從語氣辨別對方是否是自己認識的人。
一句好想你後便沒了下文,祝妤開始找話:“你是誰?你喜歡我嗎?我們要不要見一面?”
接二連三的問題,引得對方悶笑。
打火機點燃雪茄,祝妤聽見那頭傳來煙絲燃燒的聲音。
閻宦漫不經心回她:“寶寶,跟你丈夫離婚,我們就見面好不好。”
腦子裏自動帶入普信男的擾,祝妤第一次想罵人,
奈何又沒有罵人的潛力,髒話在嘴巴裏本成不了形。
好半晌,祝妤憋出一句:“死變態!”
罵人跟撒嬌似的,冷厲的眉目含着笑:“寶寶,你罵的好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