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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寸寸抬頭看向馬背上的少年，眼眶溼發熱。
五年未見，曾經的小小少年，如今已經長成了威風凜凜的大將軍。
他朝我飛撲過來，長戟掄揚，一瞬便割斷繩子，
“姐姐，你沒事吧？”
我含着淚撲進弟弟懷中，五年來受的委屈，頃刻間翻涌而出，咳疾也隨之而來，一聲一聲。
我盡力忍着，但翻涌而上的血液還是無法控制。
少年嚇了一跳，扶着我，聲音驚慌，
“姐姐別怕，我帶了雪蓮來，待會就爲你服下。”
拍了我的背好一會兒，我才終於穩定下來。
弟弟一把擁住我，赤紅的眼睛緊盯赫連山，
“原來我嫡姐在你赫連家過的竟是待遇。”
“赫連山，你當年跪下求娶我姐時，是如何說的，莫不是真當我京城鄭家沒人了，敢這樣欺辱她！”
赫連山如何料到，京城竟會來人。
一時間張了張嘴，半天才說，
“疏月的咳疾常年毛病，無礙的。”
“無礙？那你給我咳出血來看看！”
弟弟怒意泛泛要帶我離開祭台。
底下大祭司厲聲喝止，
“她是傷了我漠北本的罪人，今必須祭天，否則......”
話音未落，長戟嗖一聲猛扎進大祭司腳邊。
伴隨而來的還有弟弟的嗤笑，
“笑話，所謂天降大災，不過是我送給你們北漠的一份見面禮。”
“若今你們敢動我姐一汗毛，真正的災難才算開始。”
死一般的寂靜，無一人再敢說半個不字。
弟弟領着我走到尉遲婉身邊。
見我們近，赫連山擋在她面前。
弟弟嗤了一聲，
“連我姐姐一般貌美都沒有，也不知赫連山究竟看上了你哪一點。”
見我們要離開，赫連山開口制止，
“你要帶疏月去哪？”
弟弟腳下一頓，從懷裏掏出和離書，
“差點把你忘了。”
“來人——”
將士們雷厲風行將赫連山摁倒在地。
小刀狠狠扎進赫連山指尖。
弟弟抓着他的手摁在和離書上，
“從今起，我姐與你赫連山，再無任何瓜葛。”
“往後若是再叫我看到你，休怪刀劍無眼！”
赫連山瞳孔猛縮，瘋狂掙扎，
“你什麼意思？”
“你要帶疏月去哪？”
“她是我赫連山明媒正娶的夫人，你不能帶走她！”
“鄭爍，你放開她！”
少年懶得再搭理他。
赫連山便將視線落在我身上，
“疏月，我們夫妻五年，你爲何要如此對我？我對你難道不好嗎？”
我不知赫連山是怎麼能說出這種不要臉的話來的。
他對我好，對我可真是太好了。
好到如果我面前有一把刀，都會毫不猶豫進他脖頸。
爲我的母親，爲我的五年，爲我的塵姐姐泄憤。
我走到赫連山面前，將他的頭狠狠踩進泥裏，直到聽不見聒噪的叫嚷聲，才看向弟弟，
“走吧，阿爍，我不想再看見他。”
我與弟弟一直向前，背後赫連山呸呸吐着嘴裏的泥，尉遲婉嚶嚶哭着問他沒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