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東嶽驚變
離開鹹陽原，張天傲的路線略微折向東北。
掌心那點武帝劍意所化的印記，如同一個微型的磁石，隔着遙遠的距離，與東方那座橫亙於齊魯大地上的龐然山嶽，產生着若有若無的共鳴。共鳴並不強烈，卻異常清晰，帶着一種“催促”與“警示”混合的意味。仿佛泰山深處，正有什麼事情在發生，需要被“看到”，需要被“處理”。
與此同時，食指上的黑色龍紋指環，對泰山方向也持續傳來微弱的悸動，只是這悸動與武帝劍意的銳利不同，更加沉穩、厚重，帶着一種審視與鎮守的意味。兩件帝魂信物，一銳一穩，共同指向同一個目標。
這給了張天傲一種莫名的信心，也讓他肩上的壓力更重。泰山，不同於帝陵。那是自古以來帝王封禪、溝通天地的神聖場所，是華夏文明的精神圖騰之一，更是鎮守東極、梳理地脈的天然樞機。連嬴政和劉徹都如此關注，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旅途依舊艱難。越是遠離被嬴政皇道領域短暫淨化過的驪山區域，以及被劉徹銳金之氣隱約震懾的茂陵周邊，荒野中的危險便越是肆無忌憚。
他遭遇了新的魔物。一種能在泥土中如水般潛行、突然鑽出襲、形如巨大蚯蚓卻滿口螺旋利齒的“土螻”；一種成群結隊、飛行無聲、羽毛堅硬如鐵、鳥喙能啄穿鋼板的“鐵喙鴉”；還有更加詭異的存在——某些區域的植物發生了難以理解的異變，嗜血的藤蔓，噴吐毒刺的妖花，甚至有一片枯死的柳樹林，所有柳條都化作了垂吊的、微微蠕動的人形陰影，散發着絕望與怨念的氣息。
始皇指環的庇護更多體現在對“邪祟之氣”的被動驅散和對張天傲神魂的穩固上。武帝的劍意印記，則在遭遇具體威脅、尤其是帶有明顯“伐”或“陰邪”屬性的魔物時，會自主激發。他曾被三頭土螻伏擊，掌心印記驟然發燙，一道細如發絲卻銳不可當的金色劍氣自動迸發，無聲無息地切斷了最先撲來的那頭土螻的腦袋，嚇得另外兩頭立刻鑽地逃竄。也曾被鐵喙鴉群圍攻，劍意印記微微震顫，散發出無形的鋒銳氣場，讓那些凶鳥焦躁不安，不敢過分靠近。
但信物的力量並非無窮無盡。張天傲能感覺到，無論是始皇指環還是武帝劍意，都處於一種“低功耗”的維持狀態。它們更像是一種身份的象征、微弱的護符和通訊的錨點，而非取之不盡的武器庫。真正的危機，仍需靠他自己的謹慎、運氣和一點點被出來的急智。
他也開始更加注意觀察這片天地本身的變化。
大地深處的“脈動”並未停歇，反而在某些區域變得更加明顯。當他路過一座在地圖上標注爲小型鐵礦遺址的荒山時，整座山體都在發出低沉的、如同打鐵般的轟鳴，山石滾落，裂縫中透出暗紅色的熾熱光芒和硫磺氣味，仿佛山腹中有一座古老的鍛爐正在被重新點燃。
天空中的異象也更加頻繁。除了各色流光，他還親眼目睹了一場小規模的“神戰”餘波：極遠處天際，一道纏繞着雷霆的粗大閃電（帶着明顯的奧林匹斯風格）與一道清冽如水的月華（似乎是某種東方性質的月光？）對撞，爆開的沖擊雲甚至蔓延到了他所在的區域，帶來了夾雜着焦糊和清冷氣息的怪風。
這個世界，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活化”和“沖突化”。曾經的神話與傳說，正以前所未有的烈度，砸進殘酷的現實。
五天後，精疲力竭、身上又添了幾道新傷（一次躲避鐵喙鴉時摔下土坡刮的）的張天傲，終於遠遠望見了泰山的輪廓。
那並非是晴空下的巍峨壯麗。濃厚的、鉛灰色的妖雲低低壓在山體之上，雲層中不時有暗紫色的雷蛇竄動，卻沒有雷聲，只有一種令人心悸的沉默。泰山的主體在妖雲下顯得晦暗不明，失去了往的雄渾與神聖，反而透着一股沉沉的、病態的壓抑感。
尤其是主峰玉皇頂方向，那裏的妖雲最厚，顏色最深，隱約形成了一道緩慢旋轉的、如同漏鬥般的漩渦。漩渦中心，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吸納着周遭的污穢之氣與混亂的地脈能量。
而掌心武帝劍意的“催促”感，以及始皇指環的“審視”悸動，在他看到泰山的第一眼，就驟然變得強烈起來！劍意印記甚至微微刺痛，散發出清晰的警告意味！
果然出事了！而且事情不小！
張天傲的心沉了下去。他不敢直接靠近主峰，更別說沿着常規的登山路線。他選擇了從泰山後山，一處名爲“天燭峰”的險峻區域迂回靠近。這裏地勢復雜，人跡罕至，或許能避開最直接的威脅。
然而，越是靠近泰山山體，環境越是詭異。
山間的溪流泛着不祥的暗綠色，水邊草木枯萎，散發着腐臭。林間寂靜得可怕，聽不到鳥叫蟲鳴，只有風吹過扭曲枝丫時發出的、如同嗚咽般的怪響。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硫磺味和另一種更加甜膩、仿佛腐爛水果般的惡心氣味。
更讓他不安的是，他偶爾能在岩石上、樹上，看到一些奇異的、仿佛天然形成又像是被刻意蝕刻的扭曲符號。那些符號透着混亂、墮落與褻瀆的氣息，與華夏正統的符文體系截然不同，更像是某種域外邪神的印記。
他盡量避開這些符號區域，但那種被窺視、被隱隱排斥的感覺卻揮之不去。仿佛整座泰山，都在某種外力侵蝕下，變得“排外”和“敵意”。
就在他艱難攀爬一處近乎垂直的岩壁，試圖繞過一道彌漫着毒瘴的山澗時，異變陡生！
“嘶啦——！”
岩壁上方，一片看似普通的、顏色灰暗的苔蘚區域突然裂開！數條黏滑、布滿吸盤、末端帶着鋒利骨刺的暗紅色觸手電射而出，直卷他的四肢和脖頸！觸手未至，一股令人作嘔的腥風和能麻痹神經的冰冷氣息已然撲面！
張天傲大驚失色，身在半空，無處借力！千鈞一發之際，他本能地將戴着指環的右手護在身前，同時意念瘋狂催動掌心的劍意印記！
“嗡！”
黑色指環光芒微閃，一層極淡的玄黑光暈擴散，勉強抵住了那股麻痹氣息和部分觸手的纏繞之力，但觸手的物理抽擊和骨刺的穿刺依舊致命！
就在此時，掌心劍意印記爆發出刺目的金光！
“鏘——！”
一聲清越劍鳴，並非從他掌心發出，而是仿佛自虛無中來！一道純粹由金色劍氣構成的、長約三尺的虛幻劍影，憑空出現在他身前，劍身流轉着“犯我者誅”的凜冽意志！
劍影自動揮舞！
“噗！噗！噗！”
快如閃電！精準無比！襲來的七八條觸手，在距離張天傲身體不足一尺處，被金色劍影齊斬斷！斷裂的觸手噴濺出墨綠色的腥臭汁液，落在岩石上發出“嗤嗤”的腐蝕聲。
岩壁上方傳來一聲痛苦的、非人的尖嘯，那片僞裝成苔蘚的怪物迅速縮回岩縫深處，只留下幾截還在扭動的殘肢。
金色劍影完成一擊，光芒迅速黯淡，重新化爲一點金芒，沒入張天傲掌心印記中。他能感覺到，印記的熱度降低了不少，顯然消耗頗大。
他驚魂未定，手腳並用地爬上岩壁頂端，癱在地上大口喘息。剛才那一瞬間，他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若非兩件帝魂信物護主，他已然成了那怪物的點心。
喘息稍定，他看向那怪物縮回的岩縫，又望向前方更加陰森、妖氣彌漫的山林，心中寒意更甚。這還只是外圍，山中的邪祟已經如此難纏，主峰那邊……
他咬了咬牙，繼續前進。已經到了這裏，沒有回頭路了。
又跋涉了大半天，穿過一片死寂的、樹木全部扭曲成詭異姿態的“怪樹林”，他來到了一處相對開闊的山谷。山谷中央，赫然矗立着一座破敗不堪、幾乎只剩殘垣斷壁的古廟。廟宇建制古老，隱約能看出是泰山常見的碧霞元君祠風格，但此刻廟牆爬滿了暗紫色的苔蘚和蠕動的不明菌類，廟門倒塌，內裏幽暗，散發出濃烈的褻瀆與不祥。
然而，就在這座邪氣森森的破廟前，張天傲卻看到了一幕奇景——
廟前空地上，一株枯死的老鬆樹下，盤坐着一個人。
不，或許不能完全稱之爲“人”。
那是一位老道士。道袍早已破爛褪色，沾滿泥垢，幾乎看不出原本顏色。他身形瘦，臉頰凹陷，須發灰白糾結，閉目垂首，仿佛已經坐化了很久。但詭異的是，他的身體並未腐朽，反而隱隱透出一種溫潤的、極其淡薄卻異常堅韌的玉質光澤。尤其在他的眉心處，一點微弱的、仿佛隨時會熄滅的青色靈光，如同風中殘燭般搖曳着。
更奇特的是，以這老道士爲中心，半徑約三丈的範圍內，地面淨，寸草不生（沒有邪異植物），空氣也相對清冽，與周圍污穢的環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仿佛有一層無形的、微弱的“淨化領域”在艱難地支撐着。
而破廟之中，濃鬱的邪氣翻涌，隱隱有嘶啞的低語和仿佛無數細足爬動的窸窣聲傳來，似乎在不斷沖擊、侵蝕着老道士維持的這片小小淨土。
張天傲能感覺到，破廟裏的東西，很強，很邪惡，遠遠超過之前遇到的土螻和觸手怪。而這位老道士，顯然在以自身最後的力量，與之對抗、僵持。
老道士似乎感覺到了生人的靠近，極其緩慢地，抬起了頭，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渾濁，疲憊，布滿了血絲，眼窩深陷，卻依舊保持着一種令人心折的清澈與堅定。眼神中透出的，不是將死之人的恐懼或茫然，而是一種“職責所在，雖死猶鎮”的決絕。
他的目光落在張天傲身上，尤其是在他食指的黑色指環和掌心（雖然握着拳，但劍意氣息仍有微漏）停留了一瞬。那渾濁的眼中，驟然爆發出難以置信的震驚與……一絲微弱到極點的希望之光！
“咳……咳咳……”老道士似乎想說話，卻引出一陣劇烈的咳嗽，瘦的身體顫抖着，嘴角滲出一絲暗紅的血跡。他勉力平息，用嘶啞得幾乎聽不清的氣聲問道：
“小……小友……你……你手上……那是……”
張天傲連忙上前幾步，但不敢踏入那片淨土範圍，怕帶來變數。他舉起右手，露出指環：“老人家，這是……一位前輩所贈信物。”
他又攤開左手，露出掌心那淡金色的劍形印記：“這也是另一位前輩所賜。”
老道士的目光死死盯住兩件信物，身體因爲激動而顫抖得更厲害了：“皇道……帝氣……還有……征伐劍意……這……這氣息……莫非是……驪山……和茂陵……？！”
他竟然能辨識出來！
張天傲重重點頭：“是！始皇陛下與武帝陛下，已有蘇醒之兆！我奉兩位陛下之命，前來泰山探查！”
“好……好……好啊！”老道士眼眶瞬間溼潤了，那是一種積壓了太久絕望後，突然看到一絲曙光的情感宣泄，“蒼天……蒼天有眼！帝星……未黯！”
但他隨即臉色一變，急切而艱難地說道：“小友……快……快走！此地凶險……非汝所能應對……咳咳……去……去玉皇頂……找‘岱嶽府君’……告知……告知帝星已動……速……速救泰山靈脈……遲則……遲則……”
話音未落，他身後的破廟之中，邪氣猛然暴漲！
“嗬嗬嗬……走？來了……就別走了……”一個仿佛由無數男女老幼聲音疊加、充滿混亂與惡意的嘶啞聲音，從廟宇深處傳來，“老東西……撐了這麼久……也該把你的‘靈胎’……交出來了……”
“還有這個……身懷異寶的小家夥……一起……成爲‘母神’降臨的……祭品吧！”
轟！
破廟殘存的牆壁轟然炸裂！無盡的、粘稠如油的漆黑陰影，混雜着扭動的、布滿眼球的觸手，以及無數哀嚎慘叫的扭曲人臉虛影，如同決堤的洪流，朝着老道士和張天傲狂涌而來！
陰影所過之處，岩石腐蝕，地面變得焦黑泥濘，連空氣都被污染！
老道士須發皆張，怒喝一聲（盡管聲音虛弱），雙手勉力結印，眉心那點青色靈光驟然明亮，試圖再次撐開淨土領域抵擋！
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已油盡燈枯，這陰影洪流，他擋不住！
張天傲渾身冰涼，那陰影中蘊含的邪惡與強大，遠超他之前遭遇的任何危險！跑？陰影速度極快，範圍極廣，往哪裏跑？
就在這絕望關頭——
他食指上的黑色龍紋指環，前所未有地劇烈震顫起來！指環本身變得滾燙！一道清晰無比、帶着不悅與威嚴的意念，如同跨越空間，直接傳入張天傲腦海：
“放肆！”
與此同時，遠在數百裏外驪山地宮深處，正在貫通靈脈的嬴政，似乎被泰山方向傳來的、強烈到足以驚動他的邪惡氣息與帝魂信物的劇烈反應所觸怒，隔着遙遠距離，隔空投來了一縷真正的……皇道注視！
並非力量降臨，而是一道純粹的、代表“此地歸屬”與“至高權威”的意志標記！
“轟——！”
張天傲身前的空間，仿佛被無形的巨手狠狠一撕！一道細微卻無比穩固的、玄黑金色的空間裂隙驟然出現！裂隙之中，隱約可見驪山地宮一角的景象，以及一雙冰冷俯視、仿佛蘊含周天星辰的古井眼眸虛影！
僅僅是一道意志標記的隔空投射，一股凌駕萬物、統御八荒的皇道威壓，便如同無形的山嶽，轟然壓在了那洶涌而來的漆黑陰影之上！
“呃啊啊啊——！”
陰影洪流中發出無數重疊的、痛苦的慘嚎！那些觸手、眼球、人臉虛影，如同被滾燙的烙鐵灼傷，瘋狂扭曲、退縮、潰散！陰影的蔓延勢頭被硬生生遏制，甚至被得向後縮回了一大截！
破廟深處那邪惡存在，發出了驚怒交加的咆哮：“是誰？！竟敢阻撓‘千面之母’的意志？！”
而張天傲掌心的武帝劍意印記，似乎也被這皇道威壓和邪惡氣息所激，不甘示弱地再次迸發！這一次，不再是護體的細微劍氣，而是引動了冥冥中，屬於劉徹的那股“雖遠必誅”的征伐意念！
“鏘——！”
一聲更加嘹亮、仿佛來自古戰場的金鐵交鳴！一道凝練如實質、僅有匕首長短卻光芒刺目的金色劍罡，自張天傲掌心激射而出！劍罡之上，隱約浮現出“漢”字古篆的虛影，帶着堂堂正正、誅邪破魔的浩大兵戈之氣，徑直射入那退縮的陰影核心——破廟深處！
“噗嗤！”
仿佛熱刀切入了凝固的油脂。陰影深處傳來一聲淒厲到極點的尖叫！更多的污穢黑氣噴涌而出，但其中蘊含的邪惡核心意念，似乎被這一記跨越空間引動的帝道劍罡狠狠斬傷！
漆黑陰影如同水般急速退回破廟殘骸深處，氣息萎靡了不少，只留下滿地狼藉和令人作嘔的殘留污穢。
玄黑金色的空間裂隙緩緩閉合，那雙冰冷的眼眸虛影也消失不見。皇道威壓隨之散去。
金色劍罡耗盡力量，消散於空中。
一切仿佛恢復了平靜，只有那破廟廢墟中隱隱傳來的、充滿怨毒與忌憚的嘶嘶聲，證明着剛才的驚險。
張天傲渾身被冷汗溼透，心髒狂跳，幾乎虛脫。剛才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就像風暴中的一片樹葉，生死完全不由自己掌控。
而那位老道士，在嬴政意志降臨的瞬間，就激動得渾身顫抖，朝着驪山方向（裂隙出現處）深深伏地，行了一個古老而莊重的大禮。此刻，他掙扎着坐起，看着張天傲，眼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激動與……希望。
“帝眷……深厚的帝眷啊！”老道士聲音依舊嘶啞，卻多了幾分力氣，“小友……不，尊使！貧道泰山玉虛觀末代守山弟子，道號‘青冥’！拜見尊使！”
張天傲連忙擺手：“老人家快請起！我擔不起……”
“擔得起！”青冥老道激動道，“能身負兩位帝君信物，得始皇帝隔空注視相護，你便是應劫而生的‘引路人’！是帝星再臨塵世的先兆！”
他急切地抓住張天傲的手臂，手指枯瘦卻異常有力：“尊使！時間不多了！你剛才也看到了，泰山靈脈，正在被域外邪神‘千面之母’的污穢之力侵蝕！這碧霞祠下的‘地眼’，只是其中一處節點！玉皇頂的‘岱嶽府君’沉睡之所在，恐怕情況更糟！”
他咳了幾聲，繼續道：“貧道在此鎮壓這處地眼邪祟，已近油盡燈枯。本以爲……本以爲泰山淪陷在即，沒想到……天不絕我華夏！尊使，你必須立刻前往玉皇頂！找到岱廟舊址下的‘通天階’，進入真正的‘岱嶽靈境’，喚醒或求助岱嶽府君！只有府君之力，配合帝星指引，才能徹底驅除邪穢，穩固泰山乃至東方地脈！”
“那我該如何進入靈境？如何找到府君？”張天傲連忙問。
青冥老道從懷中摸索出一塊溫潤的、半個巴掌大小、刻着復雜山形雲紋的青色玉符，塞到張天傲手中：“這是……我玉虛觀傳承的‘泰山引路符’，持此符，在岱廟舊址以心血激發……或可打開通往靈境的入口……但靈境內情況未知，邪穢可能已侵入……千萬小心！”
他又看了看張天傲身上的指環和印記：“有兩位帝君氣息護持……或可……抵擋一二……”
交代完，青冥老道仿佛耗盡了最後的心力，臉色灰敗下去，卻依舊強撐着，指着東北方向：“快……快去……此地……貧道還能……再鎮片刻……若府君蘇醒……泰山……便有救了……”
張天傲握緊手中溫涼的玉符，看着氣息奄奄卻目光堅定的老道，重重點頭：“我明白了！老人家，保重！”
他最後看了一眼那邪氣翻涌的破廟廢墟，咬了咬牙，轉身朝着青冥老道指示的玉皇頂方向，發足狂奔！
身後，傳來老道士最後的、微弱的誦經聲，以及破廟中那邪物不甘而怨毒的嘶鳴……
泰山之危，遠比他想象的更加嚴重。
域外邪神，已然將觸角伸向了華夏文明的核心地脈。
而他，必須在一切無法挽回之前，找到那位沉睡的泰山之神。
（第七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