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後的第一個春天,林晚是被槐花香和煎蛋的香氣喚醒的。
她揉着眼睛走出臥室,就看見沈知遠系着圍裙,在廚房的灶台前忙碌。晨光透過百葉窗,在他身上投下細碎的光斑,他正專注地翻着鍋裏的煎蛋,嘴角還沾着一點面粉——想必是早上烤槐花面包時蹭上的。
“醒啦?”沈知遠聽見動靜,回頭一笑,眼裏的溫柔像化不開的蜜,“等會兒就能吃早餐了,我烤了你喜歡的槐花面包,還煎了溏心蛋。”
林晚走過去,從身後輕輕抱住他的腰,臉頰貼在他溫熱的後背:“你什麼時候起來的?怎麼不叫我?”
“看你睡得香,舍不得叫,”沈知遠反手揉了揉她的頭發,指尖蹭過她耳垂上的槐樹葉耳墜,“快洗漱去,面包剛出爐,趁熱吃才香。”
早餐桌上,擺着槐花面包、溏心蛋,還有一杯溫熱的槐花蜜水。林晚咬了一口面包,槐花的清甜混着麥香在嘴裏散開,和小時候吃的棉花糖一樣,都是讓她安心的味道。沈知遠坐在對面,看着她吃,自己卻沒動筷子,只是時不時給她遞紙巾,或者幫她把蜜水推得更近一些。
“你怎麼不吃?”林晚含着面包問。
“看你吃就夠了,”沈知遠笑着說,“你吃得多,我才開心。”
吃完早餐,兩人一起去小區的槐樹下散步。小區裏的槐花開得正盛,雪白的花瓣落在石板路上,像鋪了一層薄薄的雪。沈知遠牽着林晚的手,手指輕輕扣着她的掌心,無名指上的婚戒在陽光下閃着光。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在溼地公園看槐花嗎?”林晚忽然開口,“那時候你還說,以後要一起看更多的槐花。”
“當然記得,”沈知遠停下腳步,彎腰撿起一片槐花花瓣,輕輕別在她的發間,“不僅要一起看槐花,還要一起過每一個春天,每一個冬天,一起把子過成我們喜歡的樣子。”
風一吹,槐花花瓣紛紛揚揚地落下來,落在他們的頭發上、肩膀上。沈知遠伸手將林晚擁入懷中,低頭在她額頭印下一個輕吻,像槐花花瓣一樣溫柔。
傍晚的時候,林晚在書房看書,沈知遠突然從身後拿出一個小小的盒子。打開一看,裏面是一對槐木做的筷子,上面刻着他們的名字,還有一行小字:“一生兩人,三餐四季。”
“我找木匠師傅做的,”沈知遠的聲音有些不好意思,“以後我們就用這對筷子吃飯,就像我們的子一樣,平平淡淡,卻滿是甜。”
林晚接過筷子,指尖觸到槐木的紋理,心裏暖暖的。她抬頭看着沈知遠,忽然覺得,原來幸福不是轟轟烈烈的誓言,而是清晨的煎蛋,午後的槐花香,傍晚的牽手,是和喜歡的人一起,把柴米油鹽的子,過成詩裏的模樣。
晚飯時,兩人用着那對槐木筷子,吃着沈知遠做的番茄炒蛋和清炒西蘭花,和大學時在食堂吃的一模一樣。林晚看着對面的沈知遠,忽然笑了:“沈知遠,你說我們老了以後,會不會還像現在這樣,一起在槐樹下散步,一起吃你做的番茄炒蛋?”
沈知遠抬起頭,眼裏滿是溫柔:“會的,不僅會一起散步、一起吃飯,還會一起給我們的孩子講槐樹下的故事,講我們從小學到大學,再到結婚的點點滴滴。”
林晚的臉頰瞬間發燙,她低下頭,嘴角卻忍不住上揚。窗外的槐花香飄進來,混着飯菜的香氣,滿是家的味道。她知道,屬於她和沈知遠的故事,會在煙火氣裏繼續甜下去,一年又一年,就像那棵老槐樹一樣,永遠都在,永遠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