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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誦經房抄經一千遍,抄不完不許出來!”
“我不去!”
沈亦如冷冷地看着陸辰安,沒有任何動作。
“我說,去誦經房。”
陸辰安的聲音沉了下來,帶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我說了,我不去。”沈亦如毫不退讓。
兩人僵持之際,保姆劉姨快步走來。
“先生,門外有位孫律師,說是和夫人約好的。”
沈亦如眼睛一亮,正要起身,陸辰安卻抬手攔在她面前。
“不準見。”
他語氣冰冷。
幾個保鏢立即堵住了大門。
沈亦如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讓我見孫律師,我就去抄經。”
陸辰安靜靜地看了她幾秒,終於揮手示意保鏢放行。
孫律師快步走進來,將一個文件袋遞給沈亦如。
“沈小姐,您要的都在這裏。”
沈亦如接過孫律師遞來的文件袋,牛皮紙的粗糙感讓她心中一緊。
孫律師還想說什麼,旁邊的保鏢已經上前一步,示意他離開。
客廳裏只剩下她一個人。
她深吸一口氣,迅速抽出文件。
幾頁紙,卻像有千斤重,上面清晰的調查結果和證據鏈條,讓她每多看一行,心就沉下去一分。
就在這時,宋清雅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她身後,伸手一把抽走了那些紙張。
“還給我!”沈亦如猛地轉身撲過去,手腕卻被另一只冰冷的手牢牢攥住。
陸辰安擋在了她和宋清雅之間,眼神裏是她從未見過的疏離與不耐。
“沈亦如,”
他的聲音沒有半點溫度,
“你處心積慮弄這些假東西,到底要傷害清雅到什麼時候?”
“假東西?”
沈亦如氣得渾身發抖,指着宋清雅,
“你看清楚!
那上面白紙黑字,證明她的親子鑑定是僞造的!
她本就不是爸爸的女兒!”
宋清雅立刻紅了眼眶,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掉,她抽出一張泛黃的孤兒院照片,聲音哽咽帶着哭腔。
“是…我是在這家孤兒院長大,可這能證明什麼?
妹妹,你從小錦衣玉食,當然看不起我這種在泥濘裏掙扎的人…
但你也不能這樣污蔑我啊…”
她說着,怯生生地看向陸辰安。
陸辰安接過那張照片,指尖在上面摩挲了一下,眼神有瞬間的恍惚,隨即看向沈亦如時更是覆滿寒霜。
“我也在那家孤兒院待過,在師父收我爲徒之前。
是不是在你眼裏,我也一樣卑賤,不配得到現在的一切?”
沈亦如像是被當頭棒喝,猛地後退一步,難以置信地看着他。
原來如此,他們之間早有她無法觸及的過往和羈絆。
原來他所有的偏袒,都源於這份她毫不知情的共同記憶。
“你寧可相信她這幾滴眼淚,也不願意相信我手裏這些鐵證?”
沈亦如的聲音帶着絕望的嘶啞,
“陸辰安,你修的是什麼佛?
你看的到底是什麼是非!”
陸辰安只是捻動着腕間的佛珠,面無表情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一場與己無關的鬧劇。
“你的心,已經被嫉妒和怨恨蒙蔽了。”
宋清雅適時地抽泣出聲,虛弱地靠向陸辰安。
“辰安哥,別怪妹妹,都是我的錯…”
陸辰安輕輕扶住她,再看向沈亦如時,眼神裏只剩下徹底的失望。
“清雅,你不需要向她道歉。”
“錯的是他們沈家。
我會替他們補償你。”
他轉向沈亦如,
“至於你,現在就去思過堂抄經!”
“抄經太辛苦了些。”
宋清雅柔聲話,
“不如讓我和妹妹好好談談?也許能化解誤會。”
陸辰安點頭,完全不給沈亦如反駁的機會。
這時他的手機響起,公司有急事需要處理。
宋清雅立即表示。
“你去忙吧,我會照顧好妹妹的。”
陸辰安前腳剛走,宋清雅就變了臉色。
“把她帶進思過堂。”
她冷聲命令保鏢。
沈亦如被兩個保鏢一左一右架住,奮力掙扎。
“放開我!
我是沈家小姐,陸辰安的妻子!”
宋清雅冷笑一聲,從包裏取出沈亦如放在陸辰安書房抽屜裏的離婚協議。
“你已經和他離婚了,不是嗎?
“搜身!”
保鏢從沈亦如身上搜出錄音筆和微型相機,交給宋清雅。
“綁起來。”宋清雅下令。
被綁住雙手的沈亦如死死瞪着宋清雅。
“你到底爲什麼要這麼做?”
“爲什麼?”
宋清雅的面容因嫉妒而扭曲,
“憑什麼你生來什麼都有,而我卻要在孤兒院裏受苦?
當年你父親帶着你來施舍我們時,你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讓我作嘔!
我發誓一定要奪走你的一切!”
她狂笑着將證據撕碎,扔在沈亦如臉上。
“我本來還想多玩一會,但現在我改主意了。”
宋清雅拿起蠟燭,隨手扔在沈亦如腳邊。
紙張迅速燃燒起來,火勢很快蔓延。
“救命!”沈亦如掙扎着呼救。
濃煙引來了傭人。
混亂中,沈亦如看到陸辰安沖進火場的身影。
“辰安!救我!”她用盡全身力氣呼喊。
陸辰安看到她,正要上前,卻被宋清雅的痛呼聲止住了腳步。
“辰安,你先去救妹妹......”
宋清雅虛弱地倒在地上,手臂被墜落的木塊劃傷。
陸辰安猶豫了一瞬,最終轉身沖向宋清雅,將她打橫抱起。
“這是她應得的業果。”
他丟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沖出了火場。
烈火吞沒了思過堂,沈亦如的心在火光中徹底死去。